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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叛徒

小说:

诱枭雄

作者:

知栀吱

分类:

古典言情

沉默蔓延,整座地牢落针可闻。

莳婉见男人刺来的刀尖改了方向,心中本是一喜,可下一刻,余光一撇,身后卫兵脸上那一刹那未掩饰的惊诧骤然闯入眼帘。

她临开口的话语下意识咽了回去。

诡异的安静,无疑会滋生人心中的不安。

莳婉的呼吸乱了一瞬,有些六神无主。

当下正值乱世,各地势力割据,天下局势复杂多变。

通俗而言,大致一分为二。

南边由所谓受之于天的正统元朝统治着,称之为南元,而北边在过去五年多都被异族抢掠,百姓苦不堪言,直至大半年前被靖北军以破竹之势一路厮杀,才终于得到片刻喘息。

可以说,江煦与他统帅的靖北军,便是北方大片地区的实际统治者。

眼下,莫非是靖北王的名头震慑到对方了?

莳婉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下一刻,男人微哑的嗓音响起,“你说你要被送到靖北王府上,可有什么证据?”

莳婉心念微动,忙道:“小女身上有一玉牌,可用来证明小女所言不假,以贵人的本领,届时您一查便知。”

江煦不语,只望来的目光愈发深邃,“玉牌所在何处?”

莳婉抿唇,“在小女胸口衣衫里。”语罢,面前的男人完全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意识,一眨眼的功夫,竟就把那玉牌挑了出来。

莳婉心下暗骂,边庆幸没有早早丢下这东西,边难免生出几分无力感。

她面上神情愈发楚楚可怜,似乎是方才差点丧命的紧迫感还没缓过劲儿,胸口有些急促地上下起伏。视线稍稍偏了偏,落在那块玉牌上。

普通的白玉牌被男人虚握在手中,显得格外小,也格外得劣质。

一路往上,男人小麦色的颈脖横亘着一道疤,淡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

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某种东西,太快,以至于她没有来得及抓住。

玉牌上刻着娟秀的小楷,白底金边,端端正正写着“婉儿”二字。

江煦仔细端详两瞬,才想起来昨日午后确有这么一号人,说湖州那边要给他送上一份薄礼——

听说是难得的美人。

便是眼前这人?

他眉梢微挑,“本王竟不知,自己的名声已经坏到了以公夜叉作比的地步。”

莳婉脑中的弦断了一瞬,下意识回望,刀鞘却是已经再度抬起了她的下巴,冷冰冰的温度,将她一切的小心思给皆数冻结。

思绪惊惧下,语气有些飘忽,“是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是小女的错。”

“可小女确确实实不是什么叛徒。”莳婉索性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小女性情蠢笨,若真是叛徒,一去就露馅了,根本活不到您派人来抓。”

“是吗?”江煦的刀尖转了方向,对准莳婉的心口处,“你心不诚。”

莳婉被这人的话语整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表情一时间也有那么一瞬短暂的空白,前一刻对方说变脸就变脸的场景犹在眼前,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您是、是何意——”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尾音,只见寒芒一闪,刀尖便直直刺来,飞速插入莳婉心口。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身体无意识闪躲,肾上腺激素飙升,硬生生让那刀口偏离了两寸。

但也仅仅只是两寸。

案板上的鱼肉,下场唯有任人宰割。

双目圆睁,疼痛感袭来,莳婉身体不自觉发着颤,细碎的抖动由足尖上涌至眼睫,最终凝结成胡乱摆动的纤长睫羽上的一滴泪。

轻轻坠下,滴落在刀尖上。

这滴眼泪仿佛是什么信号,引得江煦好奇地瞥了眼。

他见过很多人哭,也最烦有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偏生是幽州大司马毛懋艟那厮派来的。

不过......

确实蠢笨。

装腔作势半天,非但没说出些有用的信息,还天真地以为能全身而退。

江煦凝视着刀尖处渗出的血迹,语气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这一刀算是你口无遮拦的赔礼了。”

莳婉心口疼痛欲裂,还不等她喘口气,下一瞬,脸上便猝然被卫兵泼了一盆冷水。霎时间,涂抹的泥土有大半被水洗刷,逐渐显露出本来的面貌。

明眸皓齿,几缕凌乱发丝覆于面颊,柳眉微蹙,带着几丝嗔怒与怯意。

因着失血,白皙的肌肤更显得羸弱不堪,我见犹怜。

好在江煦素来是个冷心冷情的。

半点不受影响,面上甚至扬起了几分笑意,“古语有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若是让不明内里的人来看,大约还会感慨一句笑如春风,和煦非常。

江煦越笑,莳婉就越惊怖。

莳婉的眼前隐隐有些发昏,求生本能驱使下,求饶的话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飞散,坠至地面,滚至江煦耳底,“您说笑了......今日千错万错都是小女的错。”实力悬殊,她不得不低头,对于生的渴望太过强烈,猛然间莳婉哽在喉间的那些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既然已经赔礼,是否能恳求贵人放我一条生路。”

她的语气极尽卑微,“只求放我出去,随便把我甩在外头的哪块儿地上。”

江煦不语,一双黑眸紧紧锁着她,就在莳婉一颗心快要降至冰点时,才施施然开口,“本王接过了玉牌,那便是收下你的意思,既然已经收下,又何来放人的道理?”他意有所指,“如今天色已晚,你一介弱女子,出了这个门,怕是生死难测。”

莳婉哪能不明白其中利害呢?

就算被放走,她大概率也是死路一条。

可待在这儿,估摸着是会死得更快。

毕竟外头可没有这样的疯子,还没说上两句话便要给人来上一刀。

睚眦必报,还真是所言不假。

她压下心底的恨意,温顺垂首,一张口,止不住的血腥气息顷刻翻腾喉间,“咳......”顿了两息,莳婉小心问道:“那贵人您的意思是?”

“留在本王身边。”

这句话语气平平,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反而像是什么施舍。

这会儿,莳婉的思绪更加混沌,可她仍旧明明白白从江煦话中听出了施舍之意,细细觉察,还隐藏着几丝不耐烦。

赤裸裸的,对于她不识好歹行径的不耐。

莳婉悲痛万分,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阵发黑昏了过去。

女子双眼紧闭,了无生气。但尽管如此,一举一动仍像是画上的仙女儿一般,光是露出的柔荑便白得晃眼,映在江煦眼底,不由得惹得其目光微顿。

“性子倒是烈。”思及那张还算合心意的脸,沉吟两瞬,他随口道:“给找个郎中看看。”

“不必太精细,把人弄醒就行。”

免得消息还没传回幽州,人就先死在这儿了。

怪晦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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