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小鬼到底趴在她身上哭了多久，一直到睡着过去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温予衔用力咬了咬舌尖，长舒一口气，单手把她往自己身上压了压，旋即两只手托住她的腿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腿，像袋鼠抱似的将小鬼抱回了屋。
没做停留，她径直回到自己卧室的卫生间，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打开淋浴头，冷水就兜头而下。
信息素的作用从来都是相互的，给小鬼带来难以自控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在被生理性的本能所摧折。
只是她比小鬼更擅长忍耐，而释放信息素中要有一人保持清醒，那这个人只能是她。
凉水将温予衔身体的温度成功褪去，理智也再次回归。
这是第一次在小鬼没主动要求的情况下所释放的信息素，而她既不在易感期，也不在信息素激紊症发病时，只是单纯的想释放，看到她哭，想要安慰她，想要哄哄她，仅此而已。
只是哄人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后半段洗澡用的是热水，所以镜子此时已经起了一层薄雾，温予衔站在镜子前，单手擦开水汽，反射在其中的是她的右侧肩膀，那里有一口整齐饱满的牙印，上排两端的痕迹最深，用指尖点两下，还泛着丝丝缕缕的疼。
这口牙印就是温予衔这次哄人所受到的“工伤”。
小鬼还真是专一，咬住一处就死活不松口。
更关键的是不知道这小鬼从哪儿学的“一边给巴掌一边给甜枣”。
湿软的舌头就描摹着自己的牙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来回扫荡，把这一圈伤口也反反复复地摸了个透。
偏生温予衔还不能阻止，在情绪失控的关卡，她一旦做的不如小鬼意，她指定又得哼哼唧唧的开始哭。
温予衔只能认命望天，直到她睡着。
离开浴室前，温予衔还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贴好抑制贴才回到顾楚翎的房间。
小鬼睡得不是很安慰，眉心中央凸起一个小峰，嘴里还小声地喊着听不清的话。
温予衔蹲坐在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俯身靠近，拇指指腹按在她的眉心轻轻柔柔地替她揉下去。
“姐姐在呢，别怕。”
一句简短的话好像真的有魔力一般，小鬼的情绪逐渐平定下去，身体的温度也开始回暖，感受到是熟悉的味道，她侧过身子依恋的把脸蛋塞进温予衔手心，乖软地蹭了蹭，安心睡去。
被这幅全身心依赖的样子，温予衔也不禁失笑。
等待夜深，确定小鬼不会再醒来时她才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
【憩】。
温予衔这次径直穿越整个清吧来到二楼的专属休息室，昏暗的环境，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棱照进来，彼时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地面围了一圈浅蓝色的灯光，这才将蜷缩在沙发角落，席地半躺在地面的人形看了个大概。
她走进去不喜地拧了拧眉，下意识摸索着墙壁想要开灯。
只听一声被酒水氤氲地嘶哑的嗓音在不算太过狭小的空间内响起。
“别开灯。”
温予衔的动作一顿，两秒后收回手，反手将房门关上，彻底掩盖外面的徐徐歌声。
她寻着那抹身影靠近，半蹲着身子，手肘撑在大腿上，俯身靠近，借着影影绰绰的光线打量着她的状态。
游青脑袋枕在沙发上，将艰难蜷曲的长腿伸直，另一只踩在地面上，偏过头对上她的视线，戏谑地开口说道：“放心，死不了。”
温予衔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发消息找我，不是为了看你喝得烂醉吧。”
今夜在安抚小鬼时收到的那条消息便是游青发来的，只不过当时全身心都放在小鬼身上，根本无暇顾及。
等到安顿好小鬼，这才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游青轻哧一声，低哑着嗓音说道：“你就打算用军训蹲姿跟我开聊？”
温予衔动作未变。
游青倒是体贴，随手将搭在沙发上另一边的外套递给她，“喏，我外套，可以垫着，刚让阿絮进来送酒的时候一起送进来的。”
温予衔也不客气，直接就接过铺在身旁的沙发上。
游青叹了口气，将酒杯再度送入口中，辛辣的酒渍刺激的得她不自觉用牙关剐蹭舌面。
“不过是酒味大了点，你自己不也爱喝吗？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讲究。”
温予衔没搭理她的吐槽，直奔主题：“怎么了，喝成这样。”
“……她回来了。”游青嬉皮笑脸的模样缓缓收起，语气里不乏凝重之色。
这个“她”温予衔曾经听她说过。
游青今年三十二岁，六年前二十六岁还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准确来说截至目前为止唯一一个。
那个时候女朋友刚满十八岁，刚到国外上学，阳光开朗，热情奔放，是个能轻易驱散负面情绪的存在。
两人认识于一次跨年，阖家团圆之际，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偶遇说同一种母语的人，多少都会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而那女孩也从不吝啬对游青的一见钟情，三个月时间风雨无阻地出现在她面前，冰山也得融化，更何况游青本就对她有好感，于是俩人成功交往。
可惜好景不长，游青面临毕业归国发展，女孩刚开启学业的两难境地。
十字路口，游青提不出分手，女孩也表现得十分不舍，情到浓时，一切都水到渠成。
那个时候游青交出的自己，她觉得这是给比自己小整整八岁的小女友的保障和诚意，让她知道被追的并不一定比追人的那位爱得少，只为让她心安。
哪里想得到，俩人亲密无间的夜晚，这女孩想的竟然是“这是她们第一炮，也是分手炮”啊。
第二天这女孩甩甩手消失在她的世界中，所有联系方式删除，学校找不到人，公寓利落搬走。
一夕之间，这个人从游青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
如果不是身体的痕迹，以及那些时光里的点点滴滴，她怕是都会以为那只是她的一场梦。
“五年十一个月零二十六天，哦，现在应该过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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