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寂静，江念在自己不可控制的喧嚣心跳声中，听见张亦舟在耳边低声问：“江念，你想不想谈恋爱？跟我也不想么？”
他低低的嗓音裹着发烫的气息从耳边扫过，江念感觉像有什么东西揉捏自己的耳朵般，又麻又痒。
两人离得很近，滚烫的气息一点点纠缠，空气变得稀薄，温度逐渐攀升，江念呼吸不太顺畅，脑子热的要糊掉。
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他他他他说什么？？他说江念你想不想谈恋爱？跟我也不想么？
张亦舟在告白？！跟她告白？！
这个念头一出现，江念自己被吓了一跳，肩膀哆嗦一下，本能的退了两步。距离拉开，空气似乎松动，有冷风从两人之间穿过。
张亦舟直起身，抬眼看她，眼底的紧张一闪而逝，随即被落寞取代。
她好像有些怕他？他的告白让她害怕了。
张亦舟心在往下沉，但唇角却牵了起来，扯出故作轻松的笑，“如果不想，可以直接拒绝，别让自己为难。你做什么，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他说完，眉心有些酸，垂在身侧的手用力蜷起，努力克制翻涌的情绪，还是抵不住漫天而来的恐慌，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忘了刚才的话吧。”
“为、为什么？”
“我怕你躲着我，”张亦舟扯扯唇，笑得有些苦涩，眼里有隐隐的哀求，“你忘了刚才的话，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他之前一直躲避，守着最后的防线，但现在迈过了那道坎，坦然的承认自己对江念的感情后，坦然的面对自己后，他才发现，自己无法想象再也见不到她会怎么样。
因为他只要一想，就难受的心口发紧。他无法接受她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他想要见到她，想要待在她身边，不管以任何身份。
朋友可以，备胎也可以。
江念呆呆看着他，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亦舟，高高在上的张亦舟，不可触及的张亦舟，被她视若神明的张亦舟，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就那样看着她，眼底的哀求藏都藏不住。
她眼眶有些酸，喃喃道：“张亦舟，你怎么了？”
张亦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无奈的笑了声，“能怎么，告白被拒绝了呗。不过跟你没关系，别多想。那我先走了。”
“去哪儿？”
张亦舟状似随意的挑眉，“回帝都啊，能去哪儿。”
他说完又笑，笑容有点无奈有点苦涩，努力掩饰着自己的落寞。
江念看着他的笑脸，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却被涌上来的酸酸软软的感觉胀满胸口，堵在了喉间。
“成，那我先走了，你赶紧上楼，挺冷的。帝都见。”
他说完转身，抬手冲身后挥了挥。
江念看着他额背影，终于喊了出来：“张亦舟！”
“嗯？”
“别走……”
身影顿住，很久，才缓慢转身。他深深望着她，有些明知故问的逼问，“什么？”
“你……别走。”江念往后退了退，垂下眼不敢看，想要躲避。
视线里，板鞋一步步靠近。
“你不用可怜我，你想好了，让我别走，是什么意思？”
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字一顿，将她钉在那里，不给她任何变卦的机会。
他靠得太近，江念有些窒息，喉头发紧，说不出什么来。
她紧张的搅着手指，半天憋出三个字，“你知道。”
“我不知道，江念，你说给我听，让我别走是什么意思，我要听你说。”
“我……”
“告诉我，好不好？”
他步步紧逼，不允许她一丝一毫的退缩。
两人间仅几厘米的距离，江念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胸腔跳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垂眼紧紧盯着她，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然后他看见小姑娘很轻很轻的点了下头，声音绵软带着颤抖，“我知道的。”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某种巨大的力量一下摄住了他的心脏，将他的心从谷底托向了云端。
一瞬间大悲大喜，张亦舟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像是要炸开一般。
他眼眶通红，却又笑出声，“江念，你真会玩儿。我早晚被你玩儿死。”
说完，又像不敢确认般，缠着她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江念，你想要留下我，因为你想要跟我在一起，对吗？”
他死死盯着她，灼人的视线和带着滚烫温度的气息像是要把她烤化，江念有些承受不住。
她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飞快的转身跑掉。
“……”
看着那道慌张跑向门洞的小身影，张亦舟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绷紧的神经彻彻底底放松了下来。
他忍不住无声的笑，又开口逗她，“跑什么，不是还要带我去找住的地方？”
“你自己！”江念头也不回，通红着脸低声喊，“这么大的人了，可以做到的。”
张亦舟懒懒道：“万一我被人卖了呢？”
江念跺脚，警告般喊道：“张亦舟！”
张亦舟笑得更开心，他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就喜欢她气急败坏叫自己名字的模样。
他的笑声在身后像波纹般一圈圈扩散，撞着她的脖颈后背，让她背脊发麻发痒。
江念不再理他，快速跑回楼道里。
身后传来张亦舟有些无奈的声音，“跑什么，你玩儿我呢？”
他嗓音里有掩藏不住的笑意，即使被她玩儿了，也甘之如饴。
江念逃似的跑上楼，匆匆跟在客厅看电视的江连庭打了个招呼，然后兵荒马乱的进了房间。
她砰一声关上门，这口顶在胸口的气才终于松下来。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整个人被滚烫的情绪主宰，无法思考，只想尖叫。
江念扑进床上，裹着厚软的棉被，紧紧捂住嘴，在床上滚了几圈，才终于释放了些过于饱涨几乎要炸开的情绪。
她仰躺在床上，散乱的黑亮马尾从床边垂下，情绪还没彻底冷静，呼吸也不稳定，张亦舟的微信就追了过来。
一条语音，语气无奈又可怜，像等待她发号施令的小狗。
“所以江念，你到底让不让我走？”
江念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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