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前任修罗场请排队 拒绝败北

24.第24章

小说:

前任修罗场请排队

作者:

拒绝败北

分类:

现代言情

杨竟灼的大半个童年,杨且商像是一个悬在彩虹泡泡里的透明符号,他不知道杨且商意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叫杨且商什么。

大概是上小学的时候,他被爸妈送去外婆那里,说要修养身心,一是他那个年纪特别淘气,佣人们管不住,二是爸妈工作忙,没空管。

外公与外婆分居多年,老太太的宅子在北方,它和杨竟灼印象的大房子大相径庭,墙色浓黑,刀刻般冷峻,无端给人紧迫的窒息感。

他刚下车打了一个哆嗦,冷得牙关直抖,这里和他家完全不一样。

他在的那个城市,像一个潮湿暖热的泳池,布满毛茸茸的青苔,散落着温吞湿漉漉的雾气,到处都是暧昧模糊的水汽,但他外婆这里四季分得利落,春秋大风吹,冬日雪花覆盖,凌冽的空气处处像刀子,呜呜往他身上扎。

杨且商随他身后下车,杨竟灼第一次打量起在家里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少年。

他管粉色围裙的保姆叫沈姨,管门口穿西装的保安叫林叔。

他问过很多次爸妈,他管杨且商叫什么呢?他们说,不用管。

大人们真奇怪,在家不关心他也不教他,把他送上车后嘱咐他在外婆前管杨且商叫哥。

他仰头看见杨且商呼了一口气,白雾瞬间在空气中散开,像是天宫里的仙气,杨且商双眸低垂,手掌将白云似的哈气慢慢合拢。

杨竟灼不明白他的一举一动。

先前的杨且商对他而言,是枯萎后颜色发黄的仙人掌的刺。

而那一刻的杨且商,像是滴在浅洼里的雨,一种特有的甜味顺着他的喉管直达肺腑,冰凉又带着丝丝甜。

杨竟灼冷得往屋里跑,边跑边想。

这不科学。

快要冻死他的鹅毛大雪让杨且商“活”了过来。

他小时候不懂,以为爸妈给他找个安生落处,完全不是,他们是想让他在外婆面前刷刷脸。

那几年外婆身体状况很差,老太太偏爱长子,怕她对长子遗孤爱屋及乌,他们挂念的是老太太的遗产。

第一次意识到他爸妈其实对杨且商不好,是来外婆家的第一晚。

外婆给他们各自准备了房间,两个房间相向,就在对面,杨竟灼关门的时候,外婆牵着杨且商的手,问他,在叔叔婶婶家住的怎么样。

杨且商的声音拉得好远好远,像是火车鸣笛后的余音,他说,很好。

外婆又问,也住这样的房间吗。

杨且商笑着回,是。

杨竟灼一下子听出来了,杨且商在说谎。

他那个时候才发现,他家明明房间多的是,他爸妈却让杨且商在厨房里打地铺。

以前他认为杨且商他爸爸雇来的。

不是。

他是他堂哥啊。

但爸爸妈妈从来没告诉过他。

他晚上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杨且商靠在地上给他讲故事,他听了几句,把杨且商拉了上来。

地上多凉呀。

床又大又暖和,装三个人都能装下,他分一半给杨且商。

第二天他抱着球疯玩回来,路过书房透着门隙他看见了,爸爸拿一把又长又硬的尺子狠狠打在杨且商的手。

一下两下三下……

有一场球赛那么久。

爸爸为什么要用戒尺打他。

打人是不好的事,但是爸爸打杨且商。

从那天开始,杨且商不让他抱了,不能一下子扑进怀里了,晚上哄完他睡觉就走。

其实小孩子很敏感,大人们的做法潜移默化影响孩子,杨竟灼当时对杨且商用什么态度连自己也搞不明白。

到底该笑还是该像爸爸一样板着脸。

他很沮丧。

因为他吗?

爸爸对杨且商不好。

他也对杨且商不好。

在外婆家住的第三个晚饭,老太太给他们夹菜,杨竟灼手捧着饭碗,想了想,忽然凑上前把杨且商盘子里的所有荷兰豆夹到自己碗里。

老太太望向他,杨竟灼脸立刻红了,小小声道:“哥哥不喜欢吃荷兰豆。”

他第一次叫哥哥,所以他很害羞。

小小的杨竟灼把低到碗里的头悄悄抬起来,试探地去看杨且商的表情,杨且商没看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

杨且商确实不喜欢他。

后来,入了春。

他们隔壁院是后勤部盖的家属楼,杨竟灼适应环境快,没几天和附近的大大小小的伙伴们混个脸熟。

他们一群人趴在地上弹弹珠,杨竟灼认为一定是太阳光太强,晃得他眼睛睁不开,不然怎么会一个也不进洞。

兜里弹珠全赔没了,还欠人家几颗,他被扣在那里不让走。

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情谊远比他这个临时插进来的好。

里面有一个最年长的孩子,叫游星燃,一群人的头,一呼百应,牛气冲天,坐在大石头上支腿晃脚,问他赔弹珠。

杨竟灼在家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他鼻头一酸,脑袋忽然被拍了拍,抬头看,先看见了蓝色校裤侧面的白线,再往上,远处的天将黑未黑,杨且商将他拢在细细密密的阴影里,让人过分安心。

杨且商的目光草草掠过他,一群人,也只看了他:“怎么了。”

杨竟灼一下找到主心骨:“哥…”

他的话头被游星燃截断,少年懒散地翘着二郎腿,指着他道:“你弟弟玩赖,欠我们弹珠还要跑。”

杨且商:“他欠你们几个。”

游星燃:“八个。”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去小卖店买弹珠跟你玩一盘。”杨且商说:“你要是赢了,加上他的八个,你说赔几个就赔几个。”

“如果输了,你给我弟道歉。”

游星燃语气莫名:“你弟欠我,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这不是你打的吗?”

杨竟灼感觉到头被人稍稍往下压,耳后根一道又长又红慢慢渗血的伤痕露了出来。

小孩子不控制力气,打闹之间特别容易弄出这个那个的伤口,游星燃挠挠下巴,他也不确定杨竟灼耳朵后面是不是他这边人抓的。

既然有人找上来,不玩白不玩。

游星燃点头:“行。”

那天风大,刮的人脸生疼,杨竟灼被叫到杨且商身后坐着,杨且商的肩膀不宽,影子也不长,却把他完完整整地罩进去。

他摸了一下自己耳后,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什么,感觉不出来疼。

杨竟灼看着斑斑的血在手指纹路慢慢晕开,他悄悄地,在泥地上慢慢蹭出一道痕迹,虚虚地贴在杨且商后背。

他觉得流淌的血像是一条红线,一条纠缠在他与杨且商之间的红线,看不见,摸不到。

没有这条红线,他就牵不住杨且商了。

杨且商赢了。

他得到游星燃的道歉。

离开前,游星燃扬扬下巴,不见败方颓气,依旧张扬:“你叫什么?”

“杨且商。”

“你等我去找你。”

杨且商没回话,只摆摆手,带杨竟灼走。

回家路上,杨竟灼止不住的乐,他发现他有一个好厉害的哥哥,狗仗人势让他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耸耸鼻子,围着杨且商转前转后:“哥哥,你怎么会弹弹珠呢?比我厉害多了。”

杨且商抄兜往前走:“废话,我比你大。”

然后,他被拎着后领扔进浴室。

杨竟灼瞪圆眼睛:“哥哥。”

“去洗澡。”杨且商一点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嫌弃,门啪地关上:“脏死了。”

他被杨且商教的第一件事是,在外给人留面子,回家往死收拾。

但杨竟灼还是想乐,板牙露在外面太久笑得冰冰凉。

嘿嘿。

他哥哥超级厉害。

他超级崇拜!

当时的杨竟灼有多高兴,后来的杨竟灼就多后悔。

如果没有他这档子事,游星燃也不会和杨且商有交集。

他敢在许多人面前岿然不动,也从不主动在杨且商面前提起游星燃。

十几岁的杨且商太过温柔,像一罐甜甜的糖果罐,不用理由,你向他讨要,他会给你的。

专属于那个阶段极为甜蜜的糖果,他有份,游星燃也有份。

杨且商走到哪里,家教就跟到哪里,除了课本知识,还有兴趣课。

午后时分通常是杨且商的练琴时间。

杨竟灼拎个小板凳捧着脸蛋守在门口,他看着杨且商,杨且商微侧着头拉小提琴,额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认真时让其他人也不禁沉静下来。

一曲毕。

杨竟灼掏起桌上的水杯哒哒哒跑过去,很可惜,不和谐的鼓掌声在他行动之前。

游星燃坐在墙头,一只腿垂落下来,不速之客还叫他撑出自己地皮似的,自来熟地挥挥手:“好听好听,都给我听迷糊啦。”

杨竟灼脸一皱,双手大大撑开,站在杨且商前面,“你怎么又来了!”

“还挺记仇。”游星燃边说,手掌撑在墙头,利落地翻身下来,笑嘻嘻地晃过来:“找你哥玩呀。”

游星燃不在乎在他眼前呲牙咧嘴的小崽子,看着杨且商:“我以前在大院没见过你,你是新搬过来的吗?”

杨且商把琴收回琴盒,低眸松着琴弓:“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我叫游星燃,星星的星,燃是火字旁的燃。“游星燃开口介绍,跟着杨且商的方向看:“我偷偷跟你讲,我们院门口两个站岗的哥哥看着唬人,其实谁进去他都不管,也不问。”

“你来我们院,能在大澡堂玩水,晚上放露天电影,礼堂能看样板戏,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你来不来,我带你去玩。”

游星燃属于那种你不搭理他,他自己和自己能唠二十几句,你要是回他一句,一整天你都别想插上嘴。

杨竟灼越听越不对劲,他对这个给他下马威的少年没有半点好感,抬高音量:“你自己没有哥哥吗!干什么要来找我哥哥。”

游星燃嬉皮笑脸道:“你说得对,我独生子女,家里就我一个。”

他说着说着,干脆顺着杨竟灼的口吻道:“好哥哥,跟我玩去嘛,我俩刚认识你赢走我那么多弹珠,我都没面子了。”

杨且商把琴收好,终于抬起头,他跟他们一样吹着轻风,眸子却映得很亮,平直看过来时好像要把游星燃整个人看穿了。

游星燃刚要继续说——

杨且商忽然伸出右手,朝他的额头伸来,干什么?要打架?至于吗?好几个念头齐刷刷地从游星燃脑海中扑通扑通冒出来,他脖子往后缩。

“你赢我弹珠走,我愿赌服输,又不是找你来——”

游星燃边说,下意识退两步,额头忽然感到一片温热,阖眼之际,杨且商的骨节在面前一晃而过。

他睁开眼,杨且商指尖捏着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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