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在这吹风?”
身后蓦地传来兰昭容的声音,把主仆三人都惊得不轻。
尹宝林和两个丫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给兰昭容行礼。
“兰昭容娘娘安。”
兰昭容在她身后看了有一会了。
望着尹宝林摇摇欲坠的身影,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心。
“晚间河边风大,别着了凉,”侧头和身边的清露吩咐道,“一会将本宫那的沉水香送去给尹妹妹,那是太后赐的沉水香,最是宁神。”
声音温婉柔和。
忍冬文秀会意,赶忙上前,轻声劝道:“娘娘,您身子重,别站久了,咱们先回房去歇着吧。”
尹宝林退后半步,“谢娘娘关怀,妾身只是......”
远处忽起惊呼,姜舒月失足跌进帝王怀中。
她看着贺云徽的手掌贴在那纤腰后侧,又低下头凑近姜舒月。
眼睛猛然一闭,“妾身谢娘娘赏赐,这就回去等候登船。”
待这里只剩了兰昭容和清姿,她也如刚刚尹宝林一般,在这驻足望向河岸。
“娘娘何苦帮尹宝林?”清姿有些不解,她们两个狗咬狗才好呢。
“本宫是不忍她肚子里的孩子,”兰昭容叹了口气,摇摇头,“为了这点子事情伤神,忘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愚蠢。”
“说得再多,不过是没抵住诱惑,妄想贪图帝王的感情罢了。”
“娘娘当年……”清姿欲言又止。
“本宫当年也信过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鬼话。”她抬手放在心口处,那里依旧还会跳动,只是并不会心动了。
清姿垂首应和:“娘娘看得透彻,宝林娘娘到底年轻,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兰昭容掸去衣角不存在的灰尘,神色平静却透着几分沧桑:“与其费尽心思去争那虚无的宠爱,倒不如早早为自己打算。生下孩子,才算是有了真正傍身的依靠。有了皇子或公主,往后的日子,至少也能有个盼头。”
“您说尹宝林会想通么?”
“她若是聪明,就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地步,”兰昭容笑了笑,不想再看,回身准备离开,“而不是学话本子里的怨妇,拿丫鬟们出气。”
尹宝林的马车离得不远,主仆二人忽的听到马车内传来瓷器碎裂声。
隐约听得尹宝林的丫鬟在赔罪。
“你瞧,本宫说得没错,实在是愚蠢。”
她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付不起来的阿斗,也没必要扶了。
二人沿着马路徐行,兰昭容忽然驻足,望着对岸渐暗的天光:你瞧姜嫔像不像初春的桃?开得越艳,落得越快。
“娘娘您是说……”
“本宫什么都没说。”兰昭容截住话头,低头看了眼自己今日穿的衣服。
“这绯色倒是艳丽,料子也金贵,只可惜,经不得风雨。”
两人打闹的这一会,底下的人已经把东西都搬上了船,随即船上响起号角声。
残阳没入江心,龙舟燃起百盏明灯。
姜舒月这回的舱房比上次住的更大了一些,远离了其他妃子的房间,布置的也更舒适。
用福明的话来说:安静舒适,正适合她修养。
姜舒月对这个安排倒是很满意。
毕竟远离人群,也会远离一些是非。
“娘娘,您先歇会,待奴婢一会再给您取些吃食来。”忍冬扶着尹宝林坐下。
只是从马车上砸了茶杯之后,她整个人都恹恹的。
也不说话,就那么发着呆。
忍冬微微皱了下眉,之前只是听说尹宝林怀孕了,情绪有些敏感。
但是谁也没想到,她现在这样易燃易**。
她不说话,忍冬也不强求,总之照顾好就行。
这边姜舒月刚安顿好,那边姜晚清身边的冬雪就来了。
“姜嫔娘娘安,家中寄来书信给您,娘娘特请您过去一趟。”跟秋霜不一样,冬雪一直都很稳重。
哪怕自家主子不喜欢姜舒月,她也不会在明面上表达出来。
“家书?”姜府竟然还有人给她写家书?是原主的姨娘吗?
带着疑问,姜舒月领着扶风去到了姜晚清的房间。
“姐姐,”她屈膝行礼,“听闻家中给嫔妾写了信。”
坐。姜晚清指尖抚过信笺上吾儿亲启四字。
“这是叶姨娘给你写的,父亲差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姜舒月接过书信,信封有些厚实,触手温热,想必是信差一路揣在怀里送来的。
她轻轻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与记忆中叶姨娘的字迹一般无二。
“姜嫔娘娘安好,见字如面。听闻娘娘在外不慎受伤,婢妾忧心不已,每日每夜,都在佛前祈祷,愿娘娘平安康健。”
读到此处,姜舒月眼眶一热,仿佛能看到叶姨娘在佛堂前虔诚跪拜的模样。
“娘娘深处宫中,万事要小心。莫要与人起争执,凡事多忍让些。”
姜舒月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她虽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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