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骨、
说完她浑身像是泄去了力道,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虞寒仪沉默着。
她抬头,看到二哥那张无表情的脸,感到一阵窒息。
目光缓缓下落,看着少年紧窄瘦挺的腰间,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伸手,想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抱住他的腰。
犯了错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躲在他身后就好了。
那时候二哥当她是年幼无知的小妹妹,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护住她,把一切风雨都为她挡去。
可是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因为他们都长大了。
她再也不能触碰二哥,亲近二哥,时时刻刻都跟二哥腻在一起。
她再也不能做二哥身后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了。
正失落彷徨,难过神伤,却没想到身前投落下一阵阴影。
虞寒仪竟俯身而来,修长的手臂如同一座倒扣的佛龛,把她一整个儿圈抱住了。
少年乌发垂落,白衣曳地,紧紧搂住她像是搂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宽阔的胸膛微微震动着,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小鱼,我也喜欢你的。”
明明是那么轻那么轻的一声。
“轰!”
虞羡鱼的世界直接炸成粉碎,像是有无数的烟花在她的脑子里绽放,轰得她一切都不能思考。
哥哥说,我也喜欢你的。
“二哥……你说什么?”
虞羡鱼听到自己嗓音干涩。
“你听到了,不是么?”
那低低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再一次沿着耳廓传进,清冷,干净带着极强的克制感,就是二哥的声音无疑。
而他正动情地抱着她,口口声声接受了她的心意。
“可我们是骨肉至亲。”
“我是你的妹妹。”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虞羡鱼闭上眼,感到眼角有水迹滑过,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紧,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不能?”
没想到二哥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她浑身一僵,怔住。
“因为,这是世俗所不容……是大逆不道,是背·德、乱·伦。”
她声音轻轻,从嘴唇往外蹦,一字一句说得艰难。
虞羡鱼的脑海中闪过了太多太多张脸了,有她那些姐妹的,有母亲的,有父亲的,有夫子的,有杏林洲来来往往那些路人的。
这世上,谁都可以喜欢虞二郎虞寒仪,除了她。
唯有她,只有她。
绝对不可以!
“世人?”谁知,少年却轻轻笑了一声,那种漠视一切的态度令人心惊,“那些都是蝼蚁飞虫,抬手便可碾死,何须顾忌它们的想法?”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鬓发,雪白的指腹勾着那缕乌黑的发丝,落在她耳后,替她温柔地别好,声音轻得像是幻觉:
“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只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你跟我,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你我永远……在一起?”
虞羡鱼仿佛受到蛊惑一般,轻声地跟着他重复了一遍。
她感觉自己,几乎要沉溺在这种甜蜜而虚幻的爱恋中了。
直到荷丝那张满是鲜血的脸,蓦地在脑海中涌现。
那个时候的她,一定很疼。
一定很疼很疼吧?
“……”
少年垂着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
虞羡鱼推开他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僵在原地的少年,咬牙切齿地,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大叫出声:
“你不是二哥。你是……”
“你是——”
“昭王!”
那个无恶不作、杀人放火、道德败坏、蔑视苍生的昭王!
她还在梦里,没有醒来!
此言一出,“哗啦”一声,周身景物破碎,只有若有似无的笑声萦绕耳畔。
游丝软系,阴魂不散,摆脱不去。
“有意思。”
全力奔跑在黑暗中,虞羡鱼像是无头苍蝇般地乱窜,肺部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觉,忍不住哽咽起来。
母亲……
荷丝……
你们在哪?
二哥……
二哥,你在哪里啊……
不知跑了多久,虞羡鱼实在跑不动了,便停下来歇息。
忽然,身后轻轻贴上了一个躯体。
颀长,温热,坚实,那个人就像是长在她背后似的,与她毫无缝隙紧贴,忽然,朝她耳朵里轻轻吹了一口气。
虞羡鱼感到耳廓包括一整个后脑都开始发麻。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噩梦还不结束?
她想要继续跑,可是一只手却紧紧攥住了她的腰。
禁锢在那的手纤白秀颀,手背青筋迭起,宛如铁铸。
“一定得是哥哥才会对我笑么?”
他喃喃说罢,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略一用力,她的脸被他抬高,脖子上白皙幼嫩的皮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虞羡鱼能感到身后人的目光,正充满侵.略性地,缓缓从那上面一寸一寸地蚕食过。
忽然,他低下了头,吐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两片柔软、干燥的东西,紧紧贴在了她脖颈上,是……
他的唇。
就算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像是怕碰碎了珍宝一般小心翼翼,虞羡鱼也只感觉对方像是一只野兽。
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从嘴里伸出獠牙,刺穿她的肌肤,贪婪而残暴,吮吸她的血肉。
可为什么。
虞羡鱼眼中浮现出迷茫。
为什么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二哥的香气,轻轻缓缓,如丝如缕,把她包裹起来,像要把她缠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茧,和他永远纠缠,纠缠永远。
他亲吻着她的脖颈。
虞羡鱼发着抖,对方用这张禁欲的神仙般的脸,对她做这种事。
他的嘴唇沿着她的脖颈吻上,含着她的耳垂,吮吸,亲吻,又亲上她的脸。
像是不满足于此,神仙玉貌的少年低垂着脸观察她。
浓密的长睫颤动,黑瞳里波光粼粼,眉心朱砂鲜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忽然,他洁白的长指掰过少女那张,巴掌大小,满是红晕的脸。
低下头,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紧闭着的唇儿,深深吻去。
“唔……”
虞羡鱼感到箍在腰间的手,逐渐收紧,像是要把她的腰给掐断。
又像是要把她给毫无保留地揉进怀抱。
与他的骨、他的血,融为一体。
虞羡鱼只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深渊的边缘,时刻都会一脚踩空,堕入黑暗。
尸骨无存,万劫不复。
“小姐!”
一声呼喝,虞羡鱼被人一把推醒。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荷丝轻声细语,担忧地捏着帕子给虞羡鱼擦汗。
只见少女脸蛋通红,浑身轻颤,急促喘气不止。额头、脸上出的汗,将帕子浸得半湿。
几缕额发黏在白皙的额头,喊了几声都不回魂儿,神色呆滞。
荷丝一扔帕子,急得团团转:
“怎么跟傅公子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了,
傅公子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
“奴婢真该死,就不该放任小姐跟傅公子出去!奴婢还以为傅公子是真心待小姐……”
“以后奴婢定对您寸步不离……”
荷丝恨不能赌咒发誓,可没想到下一刻就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扑上来,紧紧抱住了。
“你还活着!”
虞羡鱼生怕面前的荷丝是幻觉,抱着荷丝又哭又笑,搂着她的小手忍不住一紧再紧,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荷丝一不留神,差点被她搂得背过气去:“小姐,咳咳咳咳、快放开……奴婢要被你勒死了……”
好一会儿,虞羡鱼才放松下来。
荷丝告诉她,是虞寒仪抱她回来的。
也就是说……她竟然在二哥怀里,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我……”
“我有没有……”
荷丝看着小姐的手,紧紧攥着被子,细细的骨头像是要顶出那层薄薄的皮肤,“小姐到底想问什么呀?”
虞羡鱼羞于启齿:“我有没有……说梦话?”
原来是担心睡相太差被哥哥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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