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日,送亲队伍终于在回到了紫炎城。
此时的紫炎城年味正浓,到处飘荡着蒸糖糕的香甜。紫川大道两侧挂满了大红灯笼,护城河边摆满了年画摊子,偶有爆竹从巷尾传来,惊起孩童们阵阵的欢笑声。
安芷芸回到将军府时,安忠禄已经休沐,他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安芷芸喜欢吃的美食。
饭桌上,他一个劲地往安芷芸碗里夹菜,“芸儿,你都瘦了,多吃点。”
安止砚见状撇撇嘴,偏和他爹唱反调:“爹,小妹哪瘦了?我看她气色比出门之前还好了许多。”
安忠禄瞪眼看向小儿子,骂道:“你给我闭嘴!芸儿这趟算是出公差,受了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多么辛苦!再看看你,整日游手好闲,让你去国子监当个书吏,你也不愿去,真是气死我了。”
安止砚翻了个白眼,埋头扒了几口白饭,再抬起头时,正好对上安止墨含着笑意的眼神。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大哥,这阵子,一到休沐日你就不见人影,你是去哪了?”
安止墨一怔,回复道:“我去了芸儿的绣庄帮忙。”
这句话又引起安忠禄对小儿子的不满:“你看看你大哥,休沐日还想着去绣庄帮忙,你天天在家闲着,怎么不想着去绣庄帮忙?”
“爹,你能别处处针对我吗?”安止砚一脸委屈,无论他说什么,他爹都能扯到他身上,然后骂他几句,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一家人在热闹的气氛里继续用膳,安芷芸趁他爹训二哥时,悄悄问大哥:“大哥,你和秦姑娘如何了?”
安止墨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飞快地瞥了眼对面仍在大声掰扯的父子俩,低声回应:“还行。”
安芷芸俏皮地眨眨眼:“那你可要加把劲啊!”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世,秦令婉是在二月十五的中春宴当日,被太后选中为九皇子妃的。如今正月将至,若是顺利的话,她打算上元节后就撺掇大哥去太师府提亲。
这段日子,安止墨每个休沐日都去绣坊“偶遇”秦令婉。二人趣味相投,常一起品评诗词,谈论名画,相处得十分融洽。
通过几回接触,安止墨隐约察觉出,秦令婉对他也有几分好感,便鼓起勇气邀她上元节一起赏花灯。令他惊喜的是,秦令婉红着脸点头同意了。
转眼便到了上元节那日,当安忠禄得知大儿子今年不和家人同行,而是约了姑娘去看花灯,喜得老泪纵横,可等他问清对方是太师的嫡孙女时,他高兴不起来了,担心自家的门第配不上太师府。
安芷芸却很乐观,劝慰她爹:“太师府自从和国公府退亲后,至今没人上太师府提亲呢!爹,咱们抓抓紧,月底就找媒人为大哥说亲去。”
“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爹,您要对您的儿子有信心。”
国公府清轩院暖阁内,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杨帆之半倚在黄花梨罗汉床上,右肩上仍缠着素白绷带,目光静静落在窗外的翠竹上。
来福端着一碗药进入,小心呈到杨帆之面前,轻声唤道:“世子,药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
杨帆之收回视线,看着嘴边的黑汁汤药皱起了眉,随后他抻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来福递上蜜饯接过空碗,小心询问:“世子,今晚是上元节,您还出去赏花灯吗?”
“不去了,若是黄川逸过来找我,直接推了吧!”
“黄公子倒是没来,不过表小姐在你睡着的时候来了两回,好像是想约您去赏灯。
杨帆之瞥了眼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淡淡吩咐道:“若是她再来也推了,说我身子不适,不见!”
“是。”来福端着空碗轻声退了下去。
当魏芊月再一次到清轩院时,依旧被挡在了外面。她望着暖阁那扇紧闭的门,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自从杨帆之退婚之后,她总是找机会去清轩院,不是送点心就是送帕子。可杨帆之却处处躲着她,后来他送三公主和亲,近两个月不在府中。
今日上元佳节,她早早梳妆打扮,满心盼着能与他同赏花灯,却不料,这扇门终究还是对她关上了。
她心思落空,心情烦闷,返回时在花园里遇见了杨启宗。她站着未动,杨启宗却走了过来与她打招呼。
“表妹,赏花呢?”
魏芊月福了福身,行了个礼:“大表哥好。”
她不愿意和这个庶子表哥相处,总觉得对方和善的面容下,有种说不上来的阴鸷。正想转身告辞,杨启宗却又向她走近了几步。
“表妹,今夜城中有灯会,护城河边还会燃放烟花,可惜你大嫂身子不适,不知你是否有空?可愿和我一道前去赏花灯?”
“我……”魏芊月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婉言谢绝:“多谢大表哥相邀,但今日我身子也有些不适,不打算出门呢!”
说完她还假装咳嗽了几声,随即向杨启宗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大表哥,若无他事,我先回院子了。”
“好。”杨启宗点头,脸上挂着一副温和的表情,目送魏芊月离开,等人走远,他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沉了下来。
入夜后,紫炎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长街如昼,灯火如星,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片温柔明亮的光晕之中。
安芷芸和家人一起走上了熙熙攘攘的街头,今年和她一起赏灯的还有好友苏乔儿。她拉着苏乔儿的手穿过人流,走上桥头。
看着桥头景色依旧,她一时心中感慨万千。她重生已经整整一年,这一年里,她经历了很多。虽和杨帆之仍有交集,但比起上一世她嫁入国公府,二人无穷无尽的争吵,如今的日子,实在好得太多了。
想到这些,她回头看了苏乔儿一眼,莞尔一笑,又看向河对岸大哥和秦令婉的身影,心里暖融融的。
可就在她收回视线一刹那,一抹艳丽的身影忽然闯入她的眼帘。她仔细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正向河对岸缓缓走去,她心头猛地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她看见的人是纪珂,是那个见着大哥就往上缠的人。若是被纪珂撞见大哥和秦令婉在一起,她以往的撮合就全白废了。
安芷芸紧盯着纪珂身影,侧着头对苏乔儿道:“乔儿,抱歉,我有急事,得先离开片刻。半个时辰后我们在护城河边的观望台见。”
话音未落,她已提起裙摆,飞快地向河对岸奔去,她必须在纪珂碰上大哥前截住人。
纪珂正带着自己的庶妹,随着人潮往桥上走,冷不丁瞥见前方人群中安止墨挺拔的身影,心头一喜,加快步子便想追上去。
突然,她胳膊一紧,被人从后面拉住,身子不由地往后一仰。等她站稳,回头发现拉她的人是安芷芸,顿时没好气地甩开对方的手:“你做什么?”
“纪珂,上次你拿了我的簪子还没还我呢!正好今日遇上,你还我吧!”
“你有病吧!我何时候拿你簪子了?”
安芷芸指着纪珂头上一支白玉簪子,睁眼说瞎话:“你头上戴的这支簪子,正是我上次在宫里丢的。”
纪珂火冒三丈,但此刻却不愿和安芷芸纠缠。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安止墨了,只想尽快脱身。她忍着怒气转身想走,不料又被安芷芸挡住了去路。
这时,一边纪珂的庶妹开口了,“安姑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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