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官接入通讯器,他同时向G2、G3、G4联络。
“塔命令这批基液回收,立刻停止使用。”
另一头说了什么。
执行官默了默,只说了句:“我很快到。”
聂远山从白鼠变异开始就像受了大打击,安宁有几秒都觉得这位年老的科研者神志不清了,他嗫喏着嘴唇,颤抖地对着执行官问了一句:“来不及了吗……”
执行官:“已经被使用了。”
聂远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转椅嘎吱地叫唤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我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
执行官示意安宁跟上他,他要立刻去G2。
G2,农场。
G2的构造和G1基本相同,以塔为中心,核心区之外是外城区,外城区再往远处则是“农场”。
安宁站在执行官轮椅后侧,他们二人正处于农场的正中心,这里有一个管理员亭子,常驻于此的是一双白发苍苍的夫妇,常年管理着这片土地。
往前看是岁月静好的风吹麦浪,往后看是一片沙沙作响的墨绿色玉米地,左手边胡萝卜深埋土壤之中,右手边白菜颗颗健壮硕大。
四下里皆是一望无际的植物作物,微风拂面,头顶的天幕洒下为植物茁壮生长而调制的特殊光谱阳光,安宁吸了口气,鼻尖是青草混合泥土微微湿润的味道。
管理员夫妇在接到执行官传讯之后立刻去总闸关闭了异常基液的输送,路有些远,到现在还没回来。
G2不像G1黄沙漫天、气味刺鼻、环境恶劣,时而还要担心感染体;这里和普通恬淡的乡间没什么两样。
执行官在等待管理员夫妇回来的空隙中依然没有闲暇时间,他在向多方联络通话。
刚才便已经叫停了所有基液的使用,其他被派去G3和G4的执行官表示暂时没有异动,而聂博士根据成熟期和作物特性,推测异常基液的变化应最先在G2体现,于是他决定留在G2等待。
安宁对G2新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偷偷扯扯玉米叶子,又摸摸小麦麦穗。
“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让……开一下……”
安宁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挡了谁。
她满头问号,等待执行官挂断通讯之后才问:“刚才是您说的话吗?”
执行官:“不是我。”
安宁疑惑,她分明听到有男性声音。
执行官将安宁往自己身侧带了带,说:“踩到人了。”
踩到……人了……?
安宁往脚下一看,和一张埋在土里的脸直直对视。
!!!
汉子黝黑的皮肤和土地融为一色,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全身上下被埋在土里的男子,两只眼睛像独独被遗落在了地上,眼球一转,露出抹眼白,在黑土地上分外鲜明。
他鼻子里插着条和土地同色的呼吸管,用力一呼气,吹出来一股灰土,脸上印着一只鞋印,是刚才安宁不小心踩到的。
“咳咳……咳咳咳……”土地里的男子被呛到了。
安宁大惊,踮起脚尖迅速地移开位置,怕再踩到他,恨不能同手同脚飞起来,不知道往哪里落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手忙脚乱,跳到一旁土路上向泥土里的人低头道歉。
男子的四方脸糊满泥土,看起来像个泥雕出来的头,他“呸”了一口嘴里的土,土星子差点溅到安宁脸上。
“没事儿,经常这样。”
他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咧开白牙,扯出一面溢满阳光灿烂的笑容。
安宁平复心跳,蹲下身问:“您在土里做什么呢?”
汉子动作受限,他只能骄傲地轻轻抖了几抖土壤之下的肚腹,说:“我在种小麦。”
土壤之上金黄的麦穗也随之颤动。
安宁顺着麦秆向下看,却发现麦子扎根的并非土壤,而是他的肚子。
她再往周围一扫,这哪里是田地,黑土之下埋着数以万计的人,个个脑袋露出来,此刻都睁开了眼睛,一行行一列列密密麻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跟随着她转动。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笑,一个带动百个,百个带动千个,田地里响起浪潮般的欢声笑语。
农作物杆茎随着笑音,簌簌颤动不停。
安宁毛骨悚然。
她僵硬地后退半步,把后背靠在执行官的轮椅上,汗毛齐刷刷地竖起。
“他们……在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土壤种植农作物?”安宁问。
“嗯。”
执行官语调安抚。
安宁:“您是不是很爱看我被吓。”
安宁回想了一下,发现执行官明明可以提前提醒她,却偏要让她自己察觉,被吓到才算心满意足。
执行官见安宁有些生气。
他顿了顿,偏过头抵着鼻子,低低地泄出几声咳嗽,病气更重:“……咳咳……”
安宁:……
执行官显得苍白且虚弱,安宁想起他在病中却仍要奔波劳碌,升起点可怜之心,不好再指控什么,但她决定单方面颁布对执行官的不信任证书。
“呼隆呼隆……”
农场老夫妇开着车回来了,车身都是乡间泥土,脏得不成样子,看到执行官远远地打了招呼。
车开到近处停在泥土路边,大型轮胎扬起尘风,安宁被扑了一脸的土。
“咳……咳咳……”这次换她咳嗽了。
老夫妇从车上下来,二人皆是农人打扮,脚上套的厚重红雨靴被泥浆糊成了灰色,老妇脖子上挂了条擦汗用的棉毛巾,旧得紫里泛棕,不太辨得出原来的颜色。
吴老婆婆鬓发花白,因经年过度晒伤的皮肤红且粗糙,脸上皱纹藏着汗,她拎起毛巾抹了把脸:“您在通讯中让我阻断基液输送,我就立刻去了总闸关闭,发生什么事了吗?”
执行官:“这批基液有问题,不能使用了。”
“什么问题?”
“还没有具体的结论。”
“那……要这样停到什么时候?”
“不确定。”
沉默半晌。
吴老婆婆抿了抿嘴,很宝贝地用粗糙的指腹捻了捻生长良好的白菜叶片,心疼地说:“可是……您说得容易,这地里每分每秒的供给都离不开基液,作物们马上就要成熟收割了,收成不好您叫我怎么交代啊。”
“我来交代。”
执行官的语调温和却不容商量,吴老婆婆不舍得地松开叶片,叹了口气。
管理室小亭子里。
亭子四面都是玻璃,可以观察到外面随风簌簌而动的田地。
头顶屏幕上红色水滴标志不停闪烁,是灌溉系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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