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这东西,其实往简单里说,就是用面团把馅儿包住,只要馅儿宁多勿少、确保面皮边缘全部捏紧,下水煮的时候不散,就能吃。
许之大概学了三分钟,就会包了,虽然严格来说不算“一折饺子”,因为只能平躺、站不起来,一般小孩刚学包饺子就会包成这样。
李斯年也不嫌弃,叫他这么包就成。
一盆面和一碗馅包了满满三大盘饺子,出租屋的小冰箱差点就塞不下。
李斯年准备给梁芷打个电话,想着零点时煮饺子也给她们家煮一份,虽然孙家娟十有八九也会包,但这样算是李斯年的心意。
他电话刚播出去,就听到电话铃在门外响起,紧接着是敲门声。
“你怎么来了?”李斯年打开门,果然是梁芷。
大年夜里很冷,她穿得厚,像个小熊,一双眼在齐刘海下眨巴眨巴,显得很灵动。
“我妈说今天河边公园里会有烟花表演,斯年哥,你想去吗?”梁芷问。
“真的?”李斯年有些兴趣,转头问许之:“去不去看烟花?”
梁芷这才发现屋内有第二个人的身影,许之穿着一件灰色中领毛衣,腰间围着围裙,一边擦着手上的面粉,一边走过来:“行啊。”
看来他们已经和好了,梁芷有些庆幸,她还一直在为之前造成二人冲突而内疚。
看了眼许之这身极为居家的装扮,又觉得心里有些苦涩。
“那你们收拾下就出来,时间快到了。”梁芷说。
李斯年答了声好,也没关门,转身就换了外出的外套,许之的围裙似乎在腰后打了死结,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李斯年轻笑了声,走过去帮他解。
梁芷站在虚掩的门外,看不到里面的人,只有暖色灯光从门缝泄出,将门内人动作带来的光影变幻呈现在地面。
她听到里面不轻不重的说话声还在持续,就算不看表情也能感觉到,说话的两人都带着笑意。
“这件有点薄,万一烟花放到后半夜,会冷。”这是李斯年在说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许之听他的,换了件。
一人蹲下穿鞋时,另一人又从衣架上取了什么,往对方脖子上围。
“你冬天的衣服怎么都没有高领的,脖子不冷吗?”还是李斯年在说话。
“还好吧。”许之很随意的回答。
“以后出门记得戴围巾。”李斯年说。
梁芷还是头一回发现斯年哥有这样啰嗦的时候,都快比上孙家娟了。
二人走出来,许之几乎被李斯年给裹成了粽子,帽子和围巾齐上,只露出一双眼,挂脖的无指手套很可爱,标准“你妈觉得你冷”搭配。
反观李斯年,却是正常冬装,拉链拉到顶虽然能算是个高领,但并不贴肤,略松垮的造型很休闲,是属于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法。
梁芷忽然福至心灵地猜测李斯年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许之,毕竟许之那么好看。
真幼稚啊。
真……幸福。
梁芷被狗粮塞了满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缩了缩脖子:“走吧走吧。”
河边公园距离三岔巷子大概有两三站路,几人合计了下,与其等不知还有多久到的公交车,不如快点走过去。
烟花表演是九点开始,时间有些紧,三人加快脚步,愣是在深冬风吹的夜里走出了一身薄汗,终于踩着点来到河边公园。
这公园顾名思义,是以贯穿双城的一条长河为对称轴而建。
他们走到河上最大的桥旁,发现别说桥上了、两边的岸上都已经站满了人,就算往前挤进去,也很难得到好的观赏位置了。
“走,我们去另一处。”李斯年当下立断,带着许之和梁芷往另一个方向去,逆着人流,人越来越少,却在拨开草丛后看到一条几乎崭新的石桥。
桥比方才那条要窄小些,但周围空无一人,对于三人来说,简直是豪华VIP观赏席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座桥?也太厉害了!”梁芷惊呼。
“今年上旬,帮生物老师带新生观察萤火虫时看到的,不过那时这座桥还在修,我也不确定现在修好了没,不过看来我赌赢了。”李斯年得意的笑了笑,又冲许之眨眨眼。
像个邀功的小朋友。
许之有点好奇:“原来城市里也能看到萤火虫吗?”
印象里那仿佛是乡野中才存在的风景。
李斯年点头:“能啊,河边公园生态保护做的一直很不错,很多年前,公园刚建成时,就有萤火虫了,我妈总是带我们几个小孩来看。”
“对对对,我还记得那时候,糯糯总闹着要抓两只放在屋子里,郑姨哄了好久才哄好。”梁芷顺着说了下去。
“是啊。”李斯年皱着眉,仿佛再次听到李倾诺撒泼时的声音,“她那时候可真能哭,一哭就一两个小时,我真是脑袋都要痛了。”
说完,二人都笑了起来。
许之一旁听着,也觉得暖心,虽然李斯年母亲的去世是必然的遗憾,但好在郑秀活着时,留给李斯年的全部是关于爱与温馨的回忆。
也算是不幸中的幸运了。
“你见过萤火虫吗?”李斯年扭头问许之。
“没有。”许之只在电视里见到过,他有些向往,“要是有机会看看就好了。”
“嗯,它们成群聚在一起时,是很壮观的。”李斯年想了想,“明年夏天带你来看。”
明年的夏天,他们应该已经结束高考,确定了志愿学校,即将展开新的生活。
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想,就觉得充满光明和希望。
许之掩在围巾后面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好啊。”
远处一阵喧嚣传来,似乎是烟花表演发出即将开始的讯号,三人赶紧站到桥边围栏上,翘首以盼。
很快,就听到“咻”的一声,有什么窜上了天空,然后炸开巨大的烟花。
公园里观赏的人群发出惊艳的惊呼,李斯年也不由感叹:“好漂亮的烟花。”
放烟花的地点似乎距离河边公园不远,所以烟花显得格外大,几乎要占满整片天空。
有炮筒一般笔直的、也有花海一般绽开的,此起彼伏,互相交叠,爆炸声敲打着耳膜,在心底留下璀璨的震撼。
仿佛置身于彩色的银河之下。
这样浪漫的景象让李斯年心中有什么在膨胀,他忍不住暂时从烟花表演里抽出目光,稍稍扭头去看许之。
只见许之双手扶着桥边栏杆,正目不转睛的看向夜幕,烟花将他秀美的脸庞照亮,他看得很入神,嘴唇微微张,漂亮的白气随着呼吸吐出,然后消散,下颚线因为仰头而绷的更直,一半在外、一半没入围巾遮掩的阴影之中。
烟花在天边,也在许之眼里。
李斯年觉得爆炸的热气似乎近在咫尺,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口干舌燥呢。
他将手从口袋中抽出,放在栏杆上。
家里唯一一双手套给了许之,冰冷的栏杆和空气很快就让李斯年感到手指关节变得僵硬,但他仿佛没有察觉到难受,小心翼翼的在烟花绽放的每个瞬间,将手往右侧移动。
一寸、再一寸,直到即将碰到许之裹着手套的左手。
收尾的烟花亮起,大烟花的每一簇亮光熄灭后,都在尾端再次绽放一朵小的、但完整的小烟花。
欢呼声达到高潮,李斯年终于在这时碰到了手套表面粗糙的毛线。
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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