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孟元捂着手臂伤口,温热的血液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与冰冷的雨水混合,最后在红毯上晕开一片更深的暗红。
面前,七八名暗卫在两边呈扇形防御着萧解,手中钢刀在电光下闪出森冷寒光。
她移眼转向门边,那处的江涅已消失不见,看来是被刺客们带走了。
为首的暗卫眼看局势不妙,她朝身边同伙打了个撤退手势。
“想走?太子府是你们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萧解充满杀气的声音随着一股凌厉刀光挥过,几名暗卫反应迅速,齐齐抬起武器一同抵御这巨大压迫力,没成想还是抵不过她,统统被压得朝身后踉跄几步。
暗卫互相对视,齐齐点头。
“走。”
只见她们手中飞出一条粗长飞箭射进瓦上,一息之间全都点地飞身上空攀上院顶。
萧解惊讶大呼。
“我劁!还会飞。”
话音未落,孟元从袖中丢出飞刀破空而出,刀身划破雨幕,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快地银色弧线,精准钉入其中一个刺客手掌。
那人喉咙里发出“嗬”的气音,随即立马当啷坠地,护卫眼看着自家主子将暗卫打下,三人快速上前用身体重量让她动弹不得。
孟元撕了一角衣袍给自己包扎,她冷声命令道。
“押下去,务必让她说出背后之人。”
“是!”
萧解翻身下马,下马后更让人意识到她究竟有多么高大,孟元稍稍抬着头看她走过来。
自己好歹也算是虞国里身高中上层的女子,面对萧解这家伙反而还比下去了,她这高度要是按照现代标准起码也有个一米九几。
萧解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举起双手弯腰向孟元行礼,声音却带着孟元熟悉的,只有她能听出的关切。
“殿下,咱们多年不见,这重逢可不太体面啊。”
孟元将手搭在她双手上,语气是对好友的赞赏。
“多亏萧将军来此,本宫的体面倒是让你保住了。”
院中石板上纷杂的雨声渐渐变小,随即覆上了一片方形暖阳,空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放晴,院外传来徐徐有节奏的鸟鸣。
眼见危机解除,惊魂未定的宾客们从廊下整理衣装纷纷上前。
户部侍郎擦着额角冷汗,躬身作揖时锦袍下摆还在滴水。
“臣要弹劾江涅结党营私,私设暗卫,意图谋害太子,现有刺客尸首为证,还请殿下立即下旨抄其府邸,搜出罪证!”
又一文官从人群中挤出,她慷慨激昂道。
“这等乱臣贼子盘踞中枢,致使众民难眠,恳请殿下彻查江涅党羽,以安民心。”
话音未落,数位言官纷纷附和,几人的声浪大到惊飞檐下避雨的鸟雀。
孟元冷眼扫过,江涅若没有被刺客救走,自己还尚可在从中按个收监暂议的名头与她周旋,但现在留下太多证据,江涅此人位居高官已久自有人想立马给她找个由头盖棺定论。
掌管司法审判的廷尉左监秦尚越过众人,她捏着湿漉漉的袖口,先向萧解抱拳致谢,又转向孟元压低声音道。
“殿下,此事蹊跷,微臣知晓江涅做事一向谨慎,但若无内应通风报信,怎会提前备下暗卫?还望殿下明察。”
这番话让周遭议论声陡然一滞,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方才的愤慨中又添几分忧虑。
还真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
孟元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意味深长地吸一口气昂首道。
“还是廷尉监周到,今日之事本宫将如实禀告陛下,一切都待明日朝会自有决断。”
见孟元敲板已定,众人里虽有不满但还是齐齐躬身行礼。
“殿下英明”
孟元拍了拍萧解手臂。
“萧将军今日回城,本该是惊喜一件没想扰了各位兴致。”
萧解挠着脑袋坦然笑了,嘴角两侧露出跟她母亲一样的酒窝。
阿银恭敬上前汇报:“殿下,降雨已过重新布置只要半个时辰,各位大人们可在客舍中洗漱换衣。”
孟元点点头,众宾客也对此事赞同于是都跟着侍从们带领去了客舍休息,只剩下萧解站在原地。
她解开甲胄露出里面的红褐色麻布衫,随后又将脱下的装备放在马背上,从鞍边牛皮袋中掏出几个干净的包裹递给孟元。
她接过包裹,上面一个个都标注了肉干,杏干,酪干等零嘴。
萧解用手指在一旁解释道。
“北疆的特产,殿下总说宫中肉干太腻人,我特意让人留了今年的新肉做的,还有可以放冰饮里的配料。”
孟元笑着,自己跟她通信也就说过一两次这事,没想她人心倒是一如既往的细。
“谢了,阿解。”
萧解直愣愣地答应,眼中掺着怪笑。
“诶!多好,就该叫阿姐。”
孟元笑容更深但还是嗔怪撇了她一眼。
真是没大没小的,萧解这人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但从小就比同龄人高许多,第一次见面时还嚷嚷着她更高所以自己应该当叫她姐姐。
结果被萧漠听见当即抽了藤条追着她打,后来跑不动被打服了才安安分分叫殿下。
虞国称呼姊妹或是姐妹都可,但萧解偏偏仗着名字里自带的同音字,借着亲昵叫阿解时又占便宜当人阿姐。
“小没良心的,当心跟义母说占我便宜又让你挨条子。”
萧解将手勾在孟元肩上,笑得极得意。
“好殿下,我好歹也是萧家百年一遇的天才,母亲现在估计打不赢我咯。”
孟元诧异,早听母皇说她在边北疆立功无数,不仅数次击退了各国小队挑衅,还大赢沙贼让他们不敢在那处安冒犯。
还真是感慨,小时候那个追着自己讲故事的娃娃都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你跟我一同回房洗漱吧,顺便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干嘛了。”
两人并行离开前院,萧解解释自己是怎么抢在箫漠之前送信的,还说自己早两天就在硒阳城外,但不能太邋遢才找了客栈打理整齐才回家,又听说孟元今日拜席便想着给个惊喜。
孟元泡在浴桶里听萧解在旁边浴桶中不仅挥舞动作又是声情并茂地讲述她在北疆的那几年。
先从姥姥萧蔓对她的严厉训练开始,再到士兵对练中她大获全胜的战绩,又到她第一次上战场时紧张到手掌发汗却还是下意识将武器挥向敌人的胆颤经历。
最后连带着在北疆生活时遇见的友善牧民和那里可以自由策马的畅快风光都被萧解全都说了个遍。
“殿下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杀人后连裂月刀都被紧紧攥在手里不敢放下,刀上的血多得滴在地里吸不下去,眼睛也被风吹得发痒。”
孟元收敛了微笑静静听她说话。
“母亲说,女人是最不怕鲜血的。”
萧解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
“小时候不懂这句话含义,但后来我慢慢体会出来了,因为女人不仅是创生者,还可以是杀生者,是生杀大权的实际操控人。”
“生与死都伴随着鲜血,而女人在其中承担调停人世自然的责任,就像万年前娲皇做的那样。”
孟元看着萧解下巴延长到锁骨上的疤痕终于笑了。
是她觉得惭愧,自己不该一开始就将小时候的印象照搬到现在,这对她太不合适,还让自己差点成了那个自说自话的人。
她从身旁拿起棉布起身擦拭水珠,萧解也跟着她起身穿上衣服。
孟元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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