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弗兰皱着眉,翠绿色的眼眸像结了冰的湖面,警惕地审视着对面自称费奥多尔的男人。
温热的麦茶只被抿了两口,就被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推到了桌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不安地晃动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焦香和甜点的甜腻,与他此刻紧绷的心情格格不入。
“Me可不记得见过你,”弗兰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冷,却刻意压低了声线,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疏离感,“你看起来很了解Me。”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样式古朴的戒指,冰凉的触感似乎能带来一丝安定。
听到弗兰的质问,对方微微垂下浓密的睫羽,唇角勾起一个脆弱又带着几分忧郁的弧度,仿佛被最亲近的人误解了一般。
“真令人伤心啊,弗兰君……”他的俄语口音在日语中显得格外柔和,却像裹着蜜糖的毒药,“其实我只是一个厌倦了寒冷的旅人,恰巧路过横滨罢了。刚刚还兴致勃勃地去了唐人街,本想品尝那些传说中的东方美食,”
他摊开手,做出一个略带遗憾的无奈手势,“结果……光是贪吃那些香甜的糖炒栗子,就把自己塞饱了。你看,多么平凡的烦恼。”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弗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你五分钟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清晰地记得对方开场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带着压迫感的开场白。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楼下其他客人模糊的交谈声和杯碟碰撞的轻响。
他静静地与费奥多尔对视了几秒,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罗兰色眼眸中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意图。
那眼神平静得像深渊,将一切情绪都完美地吸纳、掩埋。
弗兰的眉头锁得更紧,指腹在戒指冰冷的金属表面加重了力道,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当然,”费奥多尔似乎完全不在意弗兰无声的质疑和沉默带来的压力,他放下茶杯,杯底在碟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打破了寂静。
他抬起眼,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漩涡在缓缓转动,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不适的了然。
“在下的旅程中,也包含了一个小小的、希望能与弗兰君达成的交易。”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而不是和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谈论某种交易。
“在下相信,弗兰君会同意的。”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毕竟……你应该非常、非常想知道保罗·魏尔伦先生的下落,不是吗?还有那个……兰波?”
“兰波”两个字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穿了弗兰冷静的外壳。
他祖母绿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头,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一直摩挲戒指的手指也僵住了。
他知道!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底压抑许久的焦灼和担忧。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竟然握有线索?!
***
人来人往的喧嚣街道上,弗兰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刚刚新增的联系方式——一个只显示了“F”字母的头像,背景一片纯黑,透着和其主人一样的神秘与不详。
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他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甜品店里那种粘稠、危险又充满诱惑的气息。
对方那看似无害实则步步紧逼的“盛情邀请”,如同毒蛇的吐信,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
“啧。”弗兰低低地咂了下舌,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个苍白男人的笑容和话语彻底甩出脑海。
青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直觉疯狂地拉响警报,警告他这个男人极度危险,每一句话都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然而,“兰波”这个名字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犹豫。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他也无法视而不见。
“啧,死屋之鼠……”弗兰低声自语,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
他需要一个验证。
一个电话被随手拨了出去,短暂的等待音后,对面传来一个冷静、略显机械化的声音:“喂?”
“喂——是千种前辈吗?”弗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缺乏起伏。
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确认号码。
“弗兰?”柿本千种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这个时间,有事?”
“Yes,是Me啦。”弗兰应道,一边看似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往前走,一边直奔主题,“Me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死屋之鼠」的组织?”
“死屋之鼠?”柿本千种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杂音,像是听筒被粗暴地夺了过去,紧接着,一个充满活力到近乎暴躁的熟悉声音炸响:
“死屋之鼠?!弗兰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城岛犬的大嗓门震得弗兰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那帮家伙可是欧洲地下有名的情报贩子!神出鬼没,心狠手辣!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惹到什么麻烦了?!啊?!”
弗兰几乎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景象。犬前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大型犬一样跳起来,揪着千种的衣领抢电话,唾沫星子横飞的样子。
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不,犬前辈,Me只是……偶然听人提起,有点好奇。那有没有关于他们首领的情报呢?比如……叫什么名字之类的?”
这熟悉的画面感让弗兰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丁点。
“首领?”城岛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和吐槽,“那种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头子,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藏进下水道里,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知道名字!喂!弗兰!你给我听好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要是真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别硬撑!赶紧回来!骸大人罩得住你!最多也就让你多洗几天碗,多跑几次腿,饿不死你的!哈哈哈哈!”
那相当狂妄的大笑震得弗兰耳朵发麻。
“犬前辈永远学不会用室内音量讲话啊。”
虽然前辈们的方式总是这么直接粗暴,甚至有点吵闹,但这毫无保留的袒护还是让弗兰心底划过一丝微弱的暖流。
弗兰面无表情地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脆响,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将犬前辈“豪迈”的关怀隔绝在千里之外。他对着手机屏幕无声地叹了口气,指尖划过那个冰冷的“F”图标。
世界瞬间清净了。
弗兰长长地、无语地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
死屋之鼠……首领……费奥多尔……
千种前辈的冷静判断和犬前辈的咋咋呼呼交织在一起。
虽然犬前辈的话不太靠谱,但“情报组织首领身份神秘”这点,反而侧面印证了费奥多尔自报家门的分量。
这个身份,似乎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他。或者说,对方笃定,即使知道了身份,弗兰也拿他没办法。
思绪纷乱间,他脚步未停。
周围的街道渐渐变得破败、冷清,行人的衣着也从光鲜变得褴褛。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一个巨大、破碎的路口边缘。眼前是如同被巨神之拳狠狠砸入地底而形成的巨大碗状深坑——擂钵街。
风卷起地面的尘土和碎屑,带来一股混合着垃圾、锈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断壁残垣像巨兽的骸骨般矗立,向坑底延伸。
“……”弗兰站在这个巨大贫民窟的入口,真真切切地、沉重地叹了口气。
空气都仿佛比外面浑浊沉重几分。
这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一个用绝望和暴力堆砌而成的迷宫。
而他要找的,是一个只知道名字的东西——“荒霸吐”。
费奥多尔那笃定的“你只要见到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话语,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真的有人会叫这个名字吗?
***
通往擂钵街深处的台阶陡峭、狭窄,布满了碎石和可疑的污渍。
弗兰悄无声息地发动了幻术,一层难以察觉的光线扭曲笼罩了他的身形,将他与环境融为一体。他像一抹幽魂,谨慎地避开那些在阴影中游荡的、眼神空洞或充满警惕的身影。
不远处,几个枯瘦如柴的男人正为了一个发霉的面包或者半瓶浑浊的水而大打出手,拳头砸在□□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伴随着野兽般的低吼和咒骂。
弗兰面无表情地看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默默绕开这片原始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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