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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小说:

法医大佬穿越成太医

作者:

向晚鲤鱼疯

分类:

穿越架空

见此粗鄙语句,官医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这张答卷,他们也是有印象的,明显字数偏少,而笔迹欠美观,故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搪塞敷衍,也因此被几位考官默契地判为不通之流。

如今沈常山单独拿出来理论,莫非这里头还另有文章?

众人面面相觑,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往下看去。

只见紧跟在屎尿屁后的,同样是四个大字。

——粪口相传。

短短两行,接连惊掉了一众医夫子的下巴。

而在骇人听闻的观点后,则是对这种“粪”的详细描述,具体到它如何稀烂如洗米水一般,又怎样腥臭令人作呕,其行文倒不失生动形象,甚至隐约能看出些许兴奋难抑,末了,还附了半张相当写实的草图。

“……”在场的学究们围着看了半晌,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评价。

诡异的半晌沉默过去,到底有人捺不住疑惑,小声替众人开了口:“恕下官多言,这位考生所答与医经实在背道而驰。这……有些形容也勉强算贴切详实,但为何以……以屎尿屁也开篇,又何所谓粪口相传,难道……”

还会有人主动去吃别人的屎不成?

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说出口都叫人羞臊,那人停顿片刻,到底没好意思直抒胸臆:“……实在不知所云。”

沈常山却当真没听懂似的,一板一眼地问:“那你说,他哪里说错了?”

面前的人顿时语塞。

不应该问哪里说对了吗?

“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由老夫来问吧。”沈常山把手一背,神情便添了几分正经。

他不徐不疾环顾一周,这才抛出问题:“照诸君看,究竟何为霍乱?”

还以要被如何为难,听到这里,方才质疑的那名医官顿时松了口气,清了清嗓道:“内经有云,清浊相干,乱于肠胃,则为霍乱。”①

“浊者,从何而来?”

“张圣人曰,寒热杂合,混乱于中。热气上逆故吐,寒气下注故利。所以病症原起于寒热之气,表现为清浊乱肠。”②

“好。”沈常山点点头,并不点评,只一味追问,“那么躯体又为何会生出寒热?”

对方明显愣了愣。

再这么刨根问底下去,只怕要究去五行起源。沈助教连番发问,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听他讲经。

他与同僚对视一眼,实在摸不清这位督查是什么路数,索性把这个问题又踢了回去:“学生愚钝,还望沈公赐教。”

“切磋学问而已,谈不上什么赐教。”沈常山摆摆手,十分随意地在旁边一把圈椅上坐下,当真闲话家常般讲起,“其实老夫方才那样问你,是的确有所不解——圣人先师所记载的霍乱症状,无非就是上吐下泻,那这又和普通的腹症有何区别?”

他刻意停顿片刻,目光划过一张张深思的面孔,接着笑道:“实不相瞒,那些清浊寒热之论,老夫自年少读书时便铭记于心,可始终没能解答我最开始提的那个问题。”

“直至我奉朝廷之命周游外邦,到了身毒,也就是咱们老百姓说的天竺国,亲眼见识到了泛滥成灾的霍乱,才算明白。”

说到此处,沈常山搭下眼帘,扫了眼桌案上厚厚摞起的试卷。

他不作声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天竺国的城都中,常有得霍乱者。那些病患不单单只是上呕下泻,有时还会出现四肢麻痹,饮食不得,最后甚至被活活折磨致死。一旦病发,幸存者往往十中无一,故所以,当地人畏霍乱胜于虎也。而在我们国邦平日所见的病患,其实大多都只是普通腹症,不过有些症状急重,就被误传为霍乱罢了。”

官医们竖着耳朵听他娓娓道来,站了半晌,总算觉出点意思。

看来此次选考看似刁难的出题,用意竟不在于立足医经,反而是要推翻圣人先贤的论症,重新定义病症?

再深推之,向来严肃重要的选拔考试,竟被赋予了如此一番革旧开新的意义,其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然虽如此,这番言论也实在闻所未闻,众人尝试进行消化的同时,免不了生出更多疑问。

便有人大胆追问:“那为何只有天竺人常患霍乱?”

且这又和那张考卷有什么关联?

看着那欲言又止的面孔,沈常山挑了挑眉,提醒道:“你们大约也知道,天竺有条大河贯穿,他们国人傍河岸而居,靠水吃水,方得以生生不息。”

诸人都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仍有些不解。

难道霍乱和那条大河还有什么特别的渊源?

见状,沈常山哈哈一笑,终于揭晓谜底:“这就是症结所在。那些天竺人最不讲究,上游拉屎撒尿,下游的人喝水做饭,你们说这能不病吗?”

周围正准备虚心受教的一众老少官医,不由纷纷愣在原地。

……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太糙了。

一旁默立许久的徐鹤来,到了此刻也终于开口:“沈公说的正是。霍乱亦是由外界的病邪引起,其邪从口而入,以粪便泄出,所以上游的病人污染了水源,下游的人便跟着遭殃。久而久之,霍乱肆虐不绝,最终顺着整条河域形成重疫。”

“嗯,还是徐太医说得清楚明白。”沈常山欣赏地点点头,视线随即一转,投向那张被冷落许久的不通试卷。

“不过,在我沈某人看来,也还稍逊一筹。”

咚的一声,他指节敲下,正正落在那几笔看似潦草的答案上——

“还是粪口相传这四个字,言简意赅,最得老夫心意。”

*

“……你说什么?去哪?”

三日后的清晨,谢府一家三口正难得地围在一个桌上吃饭。

突然听到儿子提出离开淮州城的想法,谢夫人举在手里的筷子一时愣住,夹起的咸菜啪一声落回碗里。

“我想去周边的州县看看。”趁着两位长辈都在,谢行索性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淮州地界小,大家都拼了头往城里挤,没什么好的空缺。往别处走走,说不定还能找到一门营生。”

他没有明说要做什么,但言外之意,显然不准备继续呆在同仁医署继续从医。

谢夫人很快醒过神来,倒也没忙着阻拦,只是有些意外:“可你不是正参加选考吗?”

对此,谢行倒很坦然:“娘,我算了算,一个淮州统共也就选出两个生元进京,我怕是考不上,还不如早些出门务工,好贴补家用。”

之前他在医署半工半读地呆着,一为休养伤势,二也是借机了解这个陌生的时代。现在医科选拔的文试已经结束,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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