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穿过校园的主楼走廊时,依旧能感受到周围同学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每次她走到一个转角,耳边似乎都会响起几句低声的窃窃私语,偶尔也能听到清晰的词汇:“爱德华”、“课间”、“和邦妮一起”,不过这些声音比以往更细碎、零散,好像一群蜜蜂在她耳畔飞来飞去。
她不想听,也没心思理会。
今天的她,脑袋里充斥着的只是早上那个让她毛骨悚然的梦。
那个女人,依旧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像一道无法被擦去的刻痕。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眼前依旧是那个神秘女子冷冷的笑容。
“嘿,邦妮!”
她被突然从旁边传来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安吉拉正从另一头走来,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似乎是课外读物。
“你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了?”
邦妮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让我分心。”
她有点心虚地低下头,避免安吉拉看出自己不是真的心情不好。
“你想谈谈吗?有时候吐槽一下,感觉会好些。”安吉拉停下脚步,看着她。
“不了。”邦妮摆了摆手,“这只是我脑袋里的碎片罢了,过一会儿就能忘掉。”
安吉拉似乎没有再追问,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找我。我都在。”
邦妮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微笑,然后继续走向自己的教室。
她不想让安吉拉再提及这些,她自己也没法完全清楚地说清楚这到底算不算一种困扰。只是那梦,真的让她不安。
走到教室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迈进了熟悉的课室。
爱德华已经坐在自己座位上,眼神依旧平静,仿佛他昨晚从未离开过。那副淡金色的琥珀眼睛和他那总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安静姿态,依旧令她忍不住想避开视线。
今天的他看起来像是未曾打扰过她的生活,像是有意识的在维持一层微妙的距离。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尽量不去看他。
她知道,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他的存在似乎总会让她有一种被他时时刻刻注视着的错觉。那种感觉就像他在暗处,用眼神慢慢贴近,又不做任何动作。
课间铃声响起,老师进了教室,目光扫过每个学生,“今天我们来做些互动式的练习。”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今天的课堂安排。
然而,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邦妮的耳边似乎又回响起了那个梦的声音。那句“你不该在这里”在她脑海里不断回响,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课上。
尽管她尽力忽视,但她知道,爱德华的眼睛仍然在她身上。她没有转身看他,但那股眼神的灼热感,却如影随形。
她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一动不动,仿佛他的视线成了她无法逃脱的束缚。
下课铃声响起,安吉拉从旁边凑过来,“邦妮,快来,今天下午我要去图书馆收集点资料,你要不要一起?”
邦妮摆摆手,“我还是去运动场走走,放松一下。”
“你确定?”安吉拉问,眼神带着些许关切,“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没事,走一走就好,”邦妮回应道,“我没事,真的。”
她站起身,匆匆走向教室外的走廊。她不想再待在这群人中,感觉自己又被卷进了某种复杂的漩涡。
她沿着学校的小道走,穿过几排树木,感受着秋风和湿气的交织,空气清新得能让人稍微放松。她走到了一片安静的空地上,周围几乎没有学生。
她坐在长椅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个金发女人的身影。
不知为何,邦妮突然感到有些分裂感。
或许是梦的影响,也许是爱德华的注视太过强烈,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世界轻轻拉扯成了两部分。她恍若进入了某种无法穿越的困境。
她坐在那儿,像个刚被脱皮机碾过情绪的壳。
秋天的福克斯镇安静得有些古怪,明明空气里还悬着雨意,落叶却硬是像不合时宜的证据那样零散地铺满了操场边缘。
邦妮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眼睛却一刻也没放松地盯着远方那排教学楼的天台边缘,像在等什么答案从混凝土缝隙里冒出来。
但答案没来,倒是先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巧而有序的脚步声。
不是普通的脚步。那太轻了,太整齐,像是编了舞的模特队伍正踩着同一节拍路过。
她侧头一看——果然是那群吸睛到不行的“卡伦家”。
先是走在最前头的罗莎莉,穿一件贴身黑皮外套,金发披肩,嘴角连一丝微笑都没分配给空气,像直接从某个高级冷饮广告里穿出来的冰雕美人。
紧接着是贾斯帕,还是那副“我是不是刚从十九世纪起床”的表情,神色介于“我要打人”与“我刚打完人”之间徘徊,头发整整齐齐地往后梳,穿着几乎没什么褶的浅灰衬衫和靴子,像从《了不起的盖茨比》片场直接横穿到了福克斯高中的操场。
走在中间的,是身形娇小却气场不容小觑的爱丽丝。
她今天穿得像是要去纽约苏活区拍杂志封面:短款针织外套、低腰牛仔裤、亮银色小挎包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她走到哪儿,哪儿就自动切换时尚频道。
艾美特和爱德华并排走着,前者笑得跟刚抢到蛋白粉折扣券一样灿烂,肩宽腿长,T恤差点儿把肱二头肌撑破;后者则一如既往地静默,只轻轻偏头,用眼神扫过了那张操场边上的长椅——扫过她。
邦妮本能地把脸扭到另一边。
不是心虚,是“再被你们一家集体凝视我就真的得去挂心理科”的那种警报感。
而那群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飘飘从她前面经过,安静到让人起鸡皮疙瘩。
爱丽丝却在她快走过时突然停住,像是天降灵感。
“嗨,邦妮。”她笑着,像已经知道她会在这里坐着。
邦妮抬眼,缓慢地眨了一下,“……嗨?”
“你一个人坐这儿,好孤单啊。”爱丽丝凑近两步,完全不介意对方一副“我今天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
“我在沉思。”
“沉思你早餐没配阳光,还是谁昨晚偷看你睡觉了?”她语气轻快得不像是随口玩笑,像是带着点故意的调味料。
邦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顿,然后用力地咽下一口气,咧嘴笑了,“你也会读心术?”
“啊,不好意思。”她眨眨眼,“那个是贾斯帕的活儿,不过他读情绪,不读心。”
罗莎莉站在不远处,漫不经心地用指甲剔着指缝间不存在的灰尘,像完全不想卷入这场对话;贾斯帕眼神下垂,像个刚从黑白片里偷跑出来的爵士吸血鬼;艾美特一副“要是我开口,事情肯定失控”的憋笑脸。
而爱德华,依旧站得稍远些,双手插兜,不说话。
邦妮偏头瞥了他一眼,后者好像忽然就站直了点,像是那种会在女主角看过来的时候自动上提百分之三十颜值光环的漫画人物。
“你们都这样一起在校园里巡逻的?”她干巴巴地问,目光在他们几个脸上来回打转。
“偶尔练队形。”艾美特接口,声音低沉,“毕竟现在咱们全家人都在聚光灯下。”
“你知道的,传闻嘛。”爱丽丝微笑,“有时候比阳光还难躲。”
“阳光你们本来就……挺难躲。”她下意识脱口,又立刻刹住车。
一秒的沉默在空气中摇晃,像门口风铃只响了一声就卡住了。
“嗯哼。”罗莎莉冷淡地哼了一下,抬腿走开,像这段对话已经耽误她很多贵妇时间。
艾美特对她点了个头,也跟着转身离开。
剩下三个人继续留在原地。
“要不要一起走走?”爱丽丝问,“我们正好去图书馆。”
“你们也去图书馆?”邦妮眨眼,“不是都不用学了吗?”
“我们喜欢安静的地方。”爱德华这回终于开口,嗓音像加了少许重低音滤镜的诗歌正在被朗诵,“而你在那里。”
他话说完就后悔了,太直白,太明显,太不符合他一贯那套含蓄自矜的腔调。
而邦妮没接,只是看了他两秒,然后站起身。
“好啊。”她拍了拍裤子,“不过你们保证不要一进图书馆就排成一条直线。那样太像吸血鬼会场签到处了。”
爱丽丝笑出了声。
“成交。”
他们一起走向教学楼方向,薄弱的阳光稀稀拉拉地从云缝间漏下来,刚好照在他们四人的肩膀上。
却没人发觉,爱德华脚步的影子,总是不经意地落在她的影子边缘,像某种不动声色的靠近。
他们穿过一片稀疏的操场草地时,脚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雾气还没完全散去,晨光稀薄得像一层褪色的玻璃纸,懒洋洋地铺在他们肩膀上。
邦妮走在爱丽丝和爱德华之间,贾斯帕在稍后的位置,仿佛天生习惯做他们无声的护卫。
她憋了两分钟,终于没忍住开口:“我以为你们不会在白天……尤其是阳光底下出现。”她尽量压低声音,像怕被树丛里的松鼠听到似的。
爱丽丝笑了一声,脚步轻盈得像没踩地面似的:“严格来说,是直射的强烈阳光。像今天这种,云层挡着大部分紫外线,只剩点‘糊墙纸’光的话……”
她摊摊手,“我们就只是,看起来格外……完美。”
“或者,过分显眼。”爱德华淡淡补了一句,语气轻得像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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