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汐这般情况,莫说惩罚,恐怕连口头说几句都不行,甚至还要摆出副心疼、体恤下人的模样让她好好养伤。
当着众人的面。
苏蔺安眼露心疼,“流汐你莫要再说这般话了,你的心思我们都知晓。”
她摁住流汐挥舞的手臂,提高了音量,“李太医你留在这,必要治好流汐。”旋即点了三四个靠谱的小丫鬟,“你们也留下,好好照顾她。”
四五人连连应是,即刻便有下人赞苏蔺安是个好主家。
她垂眼,深深呼吸,掐出最温柔的音色,“流汐,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病便是。”
多好的一副画面,主仆情深。
可惜都是假的,不过各怀鬼胎。
直至出了流汐屋,又走了数步,裴翊才低声开口:“这阵仗,当真是下了血本。”
他语气嘲讽,摆明了不信方才的状况。
苏蔺安也不信。
她点头,“流汐...她今日的反应便不太对劲。”
不管怎样,她与流汐也相处了几月,对流汐的性格自然称得上了解。
流汐做事偶尔会毛躁,但总的来说,也算细致沉静,能很快反应出四娘受王棋欺负的事实,也能很快察觉到奶嬷的远离。
今日这般激动的反应,倒不像是发自内心的愧疚,更像是...以此去遮掩激烈下真正的事实。
“太熟练了。”思来想去,一时间苏蔺安竟只能找到这个适配的词,“从头到尾,她全程的反应就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这句话有些抽象。
苏蔺安抬眸注视着裴翊,不知男人能不能理解话语下她真正的含义。
“早有预料。”裴翊心领神会。
他站住,倏然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绾于耳后。
熟悉的炙热温度像根羽毛,从额角一路拂至耳垂,所到之处皆留下阵挠人的痒意。
苏蔺安思绪一下断掉。
视线所及便是裴翊的下颌与喉结,她愣怔盯着。
旋即,耳后的那阵热意停住了。
他那熟悉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至她的肌肤,好似穿透皮肤,直抵骨髓。
很快,苏蔺安便感觉那块皮肤似乎被渲染成了与他一般的炽热,整个脑袋的血液都涌至耳垂,烫的好像熟透。
显然,罪魁祸首也察觉到了。
裴翊忽然伸出根手指放在耳垂的另一面。
她屏息。
耳垂忽然被捏了捏。
两下,很轻很轻,放在平日苏蔺安都不会察觉的力道。
但此刻分外明显。
那块小小皮肤更热了,被捏过的地方像是被嵌入枚钉子,先前的触感久久不散。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剥夺,苏蔺安喘不出一口气。
她缓缓抬眼,试图从裴翊的面庞中找到一丝关于这动作的合理解释。
男人嘴角噙笑,冷峻面容不知何时坠落,温和且亲密,他稍稍俯身,带着热气的声音落在她本就灼热到不行的耳畔。
“怎么这么烫。”
话尾飘飘扬起,像是个小钩子,似调侃、似调笑,不带任何看低意味,单纯属于恋人间亲密的互动。
耳垂的血液又像是于这霎那内冲至头顶,苏蔺安整个人好像进了个蒸笼,又羞又窘的。
她恼怒地去推这个凶手,“关你什么事!”
裴翊没被推开,但悠悠地直回了身子。他捻了捻她的耳垂,忽然有些幼稚地回:“怎么不关我事。”
苏蔺安不说话了。
裴翊最会诡辩,她才不要和他对着。
下一刻,裴翊忽然走近了一步。
距离骤然拉近,他手搁在她的肩头,她没瞧他,却无端觉得此刻的裴翊分外郑重,他一字一句,声音也跟着染上肃然:
“夫人自然事事与我相关。”
蓦地,苏蔺安脸红了。
像是陷入蹦床又被弹起来,身体被拉成了一根松快的弦,四肢都软了,心中的小人却开始了转圈。
现在的裴翊。
哪里有之前那副冷淡、不近人情的模样。
她又羞又气,不明白他大庭广众说这种话干嘛,却又忍不住因为这句话高兴到手指发麻。
她低低骂了一句裴翊。
男人没听清,颇好奇地低头问她。
苏蔺安下意识便推开他。
侧眸望着府中的绿植,平复片刻心情后,她将话题拉回正轨,“是,流汐就像早早便预料到我们会来这一遭,提前准备过一般。”
但凡流汐给出的理由是落井下石、害怕她的事牵连到自己,苏蔺安都不会这般怀疑,毕竟这属于人之常情,她能理解,可流汐偏偏就选了这么好的理由,这么巧合的病情。
裴翊挑眉,拉开些两人的距离,“我已派人追查。”
是表演还是真情,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
苏蔺安向前走。
虽然已经知晓流汐有很大可能会让自己失望,可心中却还是存着个侥幸的念头。
但愿。
......
回到正堂,下人照例端上来茶具,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煮茶这一事,裴翊从不假手于人。
他慢条斯理地往茶壶中掷入些许茶叶,又缓缓往壶中注入凉水,开火,不多时,温热水汽缓缓飘出,湿润且温和,氤氲了空气,视线也随之模糊。
润润的湿气粘在眼皮上,苏蔺安只觉得舒适。
裴翊今日用了套翠绿的茶具,充满生机的绿与他手掌白皙的肤色交错,加之他那套熟练、行云流水的煮茶的动作,迷人又赏心悦目。
她不自觉就换了姿势,单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
当真是奇怪。
裴翊肯定是练过武的,不论是他强硬的身躯,还是时不时流露出的力量,还有拇指上那小小的细茧都可以窥见一斑。
可他的手却未见半分粗糙,修长且细,骨节也不会莽然突出,是极其养眼的一双手。
苏蔺安一下想到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将管家换了。”
蓦地,那被人注视着的主人忽然开口。
思绪拉回。
隔着片湿润的雾气,苏蔺安下意识问:“为何?”
毕竟前位管家自他们至慈山来从未出现过差错,若真说起来,也就一条让她去参加慈山官员宴会的罪名。可裴翊调查后并未提到他,也就说他是不知情的,不知者无罪。
浅白雾气将裴翊清俊面容模糊许多,如隔雾看花,不失美感,更显昳丽。
水汽升腾。
裴翊缓缓将第一壶茶尽数倒掉。
随后,他灌入第二壶水,这才抬眼,言简意洁,“宴会。”
竟还真是因为这个。
苏蔺安更不理解了。照以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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