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逐渐觉得薇薇安似乎没有这么坏了，照现在来看。自那给他做了小背包后，他看半天。是个蓝色背包，摸起来毛绒绒。上面还有朵黄色的花。稍微丑了点儿。

但这意味着他可以背着布鲁斯和迪克去各个地方了。卡尔知道，这是代表着他们的娃娃——尽管他不知道为何他们要穿成这样出去。

这是他的爸爸。

这是他的哥哥。

这是迪克给他做的玩具，也可以当做他。

卡尔开始探索这个新的家。这个家比他之前待过的要小得多，但是外面很大，很多植物，竖书高高的植物笔直地朝天，站在房子的台阶上看，是一望无际的类似于这种植物的土地。对于卡尔而言，太高，太大。

就是房子外边的花园对他而言，都是个大场所。

花园里还没种什么东西，杂草丛生，临近秋天，黄绿交杂，各种昆虫在其中鸣叫。以及他的新监护人们喁喁低语，他们在干活，却会时刻关注着他。

卡尔听得见很多，最开始他能够听见人的说话。迪克，和布鲁斯的声音。然后是阿尔弗雷德，在然后就是一些蝙蝠的叫声，瓷器碰撞产生的嗡鸣，爪子落在地上的摩擦声，老鼠在犄角旮旯离的尖叫……

这些声音听得见，却没有很清晰，只是个模糊的概念。

他看过一些书，不是自己看的，阿弗念给他听。于是卡尔便拥有印象，对于常见的动物，物品名称。

因为他能够记得人说过的很多事情，能够记得他们说过的话。

罗里给他换了鞋子，尽管软底鞋也不会让他感觉到疼痛。只会有痒的感觉。不过卡尔还是喜欢他的新鞋子。

他现在站在房子的台阶上。

卡尔在这片光秃秃的花园里已经逛腻了——今天的他，想去仓库。应该是叫仓库。罗里跟薇薇安是这样说的。

他首先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这个台阶也许不是台阶，而是房子建得高些，他根本下不去。

卡尔瞄瞄不远处的两人，薇薇安在扫地，罗里在车下面不知道干什么。看来能靠的只有他了。男孩扶好自己背包，今天里头装着蝙蝠侠玩偶。他蹲下，先是把脚伸下去，挨不到地儿，再伸，还是挨不到。

他干脆直接跳下去，没站稳直接往前扑。

卡尔……卡尔撑住了，他的双手撑在地上，虽然抓了一手草和泥土，但到底是没摔到哪儿。

他似乎听见谁发出一声笑。警觉地抬头看，却发现薇薇安在扫地，罗里还在修车。

卡尔噔噔噔跑去那个很大的仓库。可能冒险是这样的，尽管之前拥有多大的好奇心，怀揣着多么兴奋的心情，到达目的地却发现什么都接触不到，或者什么都没有，那兴奋劲儿揪消退了。

仓库里其实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堆了些木头，和一些小麦。还有些许老鼠的声音。

卡尔坐在地上，无聊地啃了块木头，最近他总想咬点东西，牙齿很痒。

木头就像巧克力一样清脆。他喜欢巧克力，可迪克不准他吃多点，木头也跟巧克力般脆。

可以磨牙齿，就是很难吃。

*

他的晚餐是一盘木头。

卡尔艾尔：“？”

制作这盘木头餐的人，相当用心。她把木头切……应该用砍吗？砍成小块状，形状很整齐，长方体或者立方体。应该是做了摆盘，放上几颗香甜的玉米粒，以及几片好看的叶子做装饰。

卡尔迷茫地抬起头，跟薇薇安面面相觑。只差没在脸上写个问号。

薇薇安对罗里说：“他不是植物系超能力者吗，我看他在仓库里啃半天木头了。我说怎么这么久没出来，原来都把你劈的木头给咬碎吃了。”

罗里迟疑不决：“可是理查德的本子里好像没有记录这个需求。”

薇薇安：“本子本子，你天天看那破笔记本。经验来源于生活懂不懂？像你这么死板，活该被人压榨。”

罗里：“我看他也不吃啊？”

薇薇安：“这小鬼懂不少，他爸肯定教过他，这是不能吃了的。所以他应该不会在别人面前吃的。”

“要不然怎么背着我们偷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罗里：“也是。”

卡尔艾尔：“……”

他指指这盘木头，然后摇摇头，艰难找出自己所知道的词汇，尝试告诉给他制作晚餐的薇薇安。他是这样说的。

“不，木头，不。”

这表示他不吃木头，很难吃。干巴的口感，木屑会扎到他的舌头和口腔，不管怎么说，都是相当难吃的存在。

薇薇安：“他是不吃这个吗？”

卡尔：“NO.”

薇薇安：“好吧，给他换个。”

女人把它撤下去，端着这盘东西在厨房忙活半天。可能在制作其他的食物。卡尔坐在椅子上晃晃头，他的餐具只有把勺子。适才薇薇安甚至都没给他准备勺子。

美名其曰他不会用，直接用手更方便。

于是在场便只剩下两个人了，罗里和卡尔。罗里在薇薇安走之后，偷偷摸摸地哪儿又拿出那个笔记本，戴上眼镜专研着什么，嘴里也嘀嘀咕咕说着不应该啊，卡尔的食谱应该没有这个的啊……

女人蛮活半天，重新给他做了份，打开后——终于不是刚刚的木头——而是份蒸熟的木头，撒了点芝麻。

卡尔：“……”

罗里藏好笔记本，说：“……你不是给他换个吃的吗？”

薇薇安：“这不是换了吗？我忽然想起这小孩没几颗牙，吃着可能牙口疼，所以就给他蒸软吃，这不就行了？”她把冒着热气的木头放在孩子面前。

男孩呆愣地凝视着这份食物。

薇薇安开口：“瞧，他看着开心坏了吧？都高兴傻了，不枉费我给蒸十几分钟，热得我都要气死。”

女人拿起刚刚放远的勺子，舀了块小木头，眯着眼睛开心地说：“唉，小鬼，吃吧，这样就咬得动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喂小孩呢……我总算是知道别人当妈妈的感觉了。原来真的蛮不错的。”

“你说，以后我们有空闲，安全了，生一个也不错。”

卡尔闭着嘴巴，害怕她真送进他嘴里。实际上他想说不，但更绝望的是，一张口那勺子便塞他嘴里了。他抬头看薇薇安，试图告诉她，他不吃木头。

“怎么不吃啊，”薇薇安拧起眉毛，“别人家小孩也怎么难喂饭的吗？”

罗里说：“可能别人家小孩不吃木头吧……要不试试别的东西？”

薇薇安：“难不成我们今天下午看见的假的？卡尔可真的是吃木头的啊。我亲眼所见。”她信誓旦旦地说：“你也不看那些木头都啃得坑坑洼洼，我相信我的感官不会错的。难道不是吗，罗里？”

“这样说，也是。”

不过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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