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前任他小叔》
今日碧空如洗,天朗气清,正是晌午,日头相较前几日和煦许多。
节帅府不起眼的角门一侧,韦无咎把玩着一双金臂钏,目送一辆马车疾驰远去。
马车朴素无华,窗前挂厚厚布帘,显得几分沉闷。车夫头戴斗笠,冷峻寡言,只顾扬鞭赶车,车内的胡女垂眉敛目,怀抱琵琶,素手按弦,欲拨未拨。
几乎在与此同时,节帅府的大门前,几辆奢华马车停靠,为首的双辕辎车上,左右仆从搀扶着一个穿灰兰色圆领袍的病弱青年下了车。
“节帅,韦巡使来了。”
角门一闭,韦无咎折身回了府内,侍从夏小义来报。
“他讲‘离开凉州在即,特来辞别小叔和县主’,宁管事引他去了前厅。”
韦无咎问:“宝嘉人呢?”
夏小义答:“在褚娘子的院子里同娘子寒暄叙话。”
韦无咎微微颔首,转步,往前厅的方向去。
前厅内,宁东海奉茶敬客,请韦颂稍坐片刻,道已遣人去通禀节帅和县主了。
宝嘉和褚青仪一道而来,半途碰见韦无咎,来人笑着驻足,先同褚青仪道:“子愈来接你了。”
转头又问宝嘉:“你什么时候走?”
宝嘉一副“你管得着”的表情,“韦大节帅这就开始赶客了?”
“不敢,不敢。”韦无咎耸了耸肩,“我可不敢。”
宝嘉冷剜他一眼,不搭理他,拉着褚青仪径自往前去了。
擦身而过时,褚青仪微转眸,手臂间的披帛扫过韦无咎的手背,质地柔滑的纱帔撩得心尖无端发痒,韦无咎忽地产生一种想不管不顾一把抓握住的冲动,最好将人也留下来。
荒唐而隐秘的念头一经起,韦无咎怔住,少顷,他漫不经心同她笑了笑,嘴唇无声张合,问她,学得如何?
褚青仪假装没看懂他的唇语,慌忙转过了头,那一瞬间心跳如擂,鼓噪不歇。
三人前后脚到前厅,韦颂率先瞧向褚青仪,几日未见,心悬在半空,如今看到她的那一瞬,心脏落了实地。他没去细究过为何萌生了这些类似于依赖的情绪,总在付出的那个人,她的付出都会逐渐被当做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东西,自然无需细究。
也不知道她想通没有,凉州这十日她极其反常,三番两次同他置气,韦颂心道。
韦颂收回视线,起身,同县主和韦无咎叉手见礼。
“我方才跟褚娘子讲了,往后回了长安,也要多走动。”宝嘉县主扬眉打趣道,“韦二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会?”韦颂说,“县主看重家妻,是她的荣幸。”
宝嘉拍了拍褚青仪的手,“那怎么尽藏着掖着,让我今日才发现这个宝!”
韦颂谦逊说:“青仪愚钝,是县主抬举了。”
宝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最讨厌这些平素端得一副谦虚面孔,嘴上处处贬低女人的臭男人了!
此时此刻,褚青仪是透明的,是任人点评的客体。
她垂目敛眉,一言不发。
她没打算发表任何意见,没什么配得感的人,对此如呼吸一般习以为常,并未觉得任何不妥——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愚钝嘴拙,毫不讨喜,她并不明白哪里讨了县主欢心。
“别聊有的没的了。”韦无咎懒得搭理这些虚头巴脑的打官腔,兀自插话道,“我说正事。尉迟韫的祖父七十大寿,他恰好也要回长安贺寿,你们一道走,有个照应。”
韦无咎此前派人知会过韦颂,韦颂没什么意见,点头说好。
“人在门外等着你们了,一起出发。”韦无咎话罢看向褚青仪,淡声问,“你也觉得宝嘉抬举你了?”
褚青仪猛地一怔,抬眼,呐呐,“……青仪的确,不值一提。”
“闭嘴!”宝嘉县主气不打一处来,“少给我瞧不起自己。”
她一把拽走褚青仪,气冲冲离开了前厅。
韦颂不解,一番自谦之词,客气得当,为何会忽然惹得县主不快。
如是想着,随口便问:“县主何以火气这么大?”
“她一贯火气大。”韦无咎似笑非笑,“你也一贯眼力不好。”
怀揣宝藏视作敝履,叫明珠蒙尘无光黯淡。
*
再次原路返程,褚青仪认真欣赏了一番沿途风景,大抵越接近被刺杀的时间节点,心里反倒越平静了。苍茫无垠的草原,一路渐白,寒气逼来的时候,遥遥可窥远方天际连绵不绝的峰峦,褚青仪意识到,快到乌鞘岭了。
尉迟韫孤身一匹马,一身褐衣短打,头上添了蓑笠,身上系着行囊包裹,又背一把裹布大刀,马侧挂一个水囊,轻衣简行,跟随在韦颂的车马队伍里。
褚青仪不停掀帘观察窗外的日头,推算时间,马车驶向乌鞘岭驿道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一日车程,又至乌鞘岭。
两旁是孤崖峭壁,雪岭间寒风猎猎,寂冷阒静,一片肃杀之气。
褚青仪眼睫轻颤,悄然抬手,按住了胸口的位置,那里藏着一把戒刀。她的神经开始紧绷,做好随时拔刀的警戒姿态。
昨日晨间,韦无咎教他使匕首的技法,后来在私底下将随身携带的那把戒刀送给了她。或许应该叫做换,以她的新买的匕首换了他的这把老戒刀。
褚青仪不清楚他为什么随身带一把戒刀,他说这把刀早已见血开刃——戒刀明明是僧人所佩戴的刀,只作割衣用,不可杀生。
他手中的戒刀却早已破了戒。
褚青仪让车夫缓行,把车帘大开,按住怀中戒刀,守在车门前。再请尉迟韫策马近前,任其调遣侍从护卫,严阵以待。许是这份肃杀之意,让韦颂也感到了不对劲,并未阻拦。
所有人的神经都感到一丝紧绷,听凭褚青仪安排。
尉迟韫自身后卸了大刀,屏气凝神,警惕四周,俄而抬头望天。
苍碧的天穹之上,传来孤鹞低鸣,它展翅盘旋在车马队伍附近,好似在放哨。
少顷,前方马踏烟尘,疾驰而来一只轻骑,尉迟韫很清楚,是河西军的斥候,还未出河西地界,这附近就有扎营驻军的军营。
灵蝉以为是匪寇来了,已然拔出了刀,就要上前。尉迟韫一把拉住她的缰绳,摇了摇头,难得没有大嗓门说话,竟是敛色肃容,一言不发。
“报!都将,那一伙子匪贼训练有素,蛰伏在雪峰狭谷间,他们昨夜抹黑自凉州和会州的交界过渡带混进来的。”斥候只认尉迟韫,近前气声禀报。
“好。”尉迟韫抬眼望了望那只盘旋不停的鹞子。
而后尉迟韫催马行到褚青仪马车一侧,低声说:“褚娘子,照旧疾行。别慌,末将来护阵。”
于是褚青仪让车夫恢复了行车速度,继续往前,到一处狭窄山谷间,几只冷箭“嗖”地袭来,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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