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殿内,烛火将两道身影拉长,投在布满裂痕的墙壁上,扭曲晃动。
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混合着未散的血腥气、湖水的湿腥,以及一种源自那黑色石板的、若有若无的阴冷邪异气息。
谢允知靠坐在椅中,脸色比湖畔归来时更加难看,唇色泛着青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剧痛。
他强忍着眩晕,将那块从湖底夺来的黑色石板碎片置于铺着白色丝绒的托盘内,就着跳跃的烛光,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极其精纯的神力,小心翼翼地拂过石板表面那些诡谲的纹路。
晏顷飘在不远处,魂体依旧黯淡,但那双猩红的眸子却死死盯着石板,里面充满了警惕、厌恶,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
她能感觉到,这破石头里蕴含的力量,与她同源却又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死寂,带着一种令她魂体本能战栗的威严。
“看出什么了?”
她不耐烦地催促,声音沙哑,“这鬼画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谢允知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指尖在触碰到某个扭曲星辰图案时,玉佩再次传来微弱的温热感。
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逐寸扫描着那些无法辨识的文字和图案。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不是人界的文字,也非冥界通用符文……更像是一种……祭祀用的密文,或者某种古老契约的残片。”
他的指尖点向那个被无数锁链缠绕的模糊王座图案:
“这个符号,我在宫内禁库最深处的一卷关于‘上古神魔纪年’的残篇孤本中见过类似的描摹……被称为‘寂灭王座’,据传是某个早已消亡的、执掌终结与归墟的古老神祇的象征。”他又指向几处仿佛描绘着星辰陨落、大地沉沦的图案,“这些景象,与记载中某个纪元末期‘大寂灭’的传说片段吻合。”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石板边缘一行极其细微、仿佛用指甲划出的刻痕上,那刻痕的走势,与他玉佩上某个极其古老的守护神纹,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逆向的共鸣感!
这让他心头巨震——这石板,难道与神明熙所在的阵营,甚至是与其对立面的古老存在有关?
“祭祀……神魔……寂灭?”
晏顷听得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些词汇离她这个从冥渊底层爬出来的厉鬼太过遥远,但她捕捉到了关键,“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跟那些早就死透了的老古董有关系?谢允阑找这东西干嘛?他想召唤骨头架子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
谢允知眸色深沉如夜,“如果这石板真与‘寂灭’、‘归墟’这类概念相关,那么谢允阑想打开的,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冥渊通道……”
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他可能是想引动某种……足以让当前三界秩序‘归墟’的古老力量!他想重塑的,不是王朝,而是规则本身!这疯子!”
这个结论让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如果谢允阑的目标真是如此,那他的疯狂和所图,远超他们最坏的预估!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影七刻意压低的、带着急促的禀报声:
“主人!有紧急情况!”
“进!”
谢允知强打精神。
影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入,单膝跪地,语速极快:
“祭天台那边有异动!半个时辰前,钦天监以‘星象有异,需祈福禳灾’为由,突然下令增加祭天台守备,调去了两队玄武卫精锐!但属下发现,带队的那名郎将,是……是七殿下母族的一个远亲,去年才调入玄武卫,背景可疑!”
谢允知瞳孔骤然收缩!祭天台!果然!
钦天监的借口天衣无缝,增加守卫看似加强防护,但若带队者是谢允阑的人,那这增加的守卫,很可能不是防护,而是……控制!
为谢允阑接下来的行动行方便之门!甚至可能是里应外合!
“还有,”影七继续道,“我们监视静怡宫的人回报,约一炷香前,有一名提着药箱的生面孔御医进入,至今未出。根据描述,那人……很像之前销声匿迹的、曾与李时菖过往甚密的一名民间方士!”
御医?方士?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静怡宫?
谢允知瞬间想到了那块石板!
谢允阑很可能需要特殊的仪式或知识来激活它!
那个方士,就是关键!
“玄武卫大统领袁罡将军那边有回信吗?”
谢允知急问。
“尚无。信使未能直接面见袁将军,只将信交给了其府上管家,言称将军偶感风寒,暂不见客。”
影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被挡回来了!
袁罡是故意避而不见,还是真的病了?或是……已经被谢允阑的人控制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时间比想象的更加紧迫!
谢允知的心沉到了谷底。
对方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布局,而他却处处受制,连最可靠的援军都可能出了问题。
“知道了。继续严密监视祭天台和静怡宫,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另外,想办法查清那个方士的底细和进去的目的!”
谢允知冷声下令,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是!”
影七领命,迅速消失。
殿内再次只剩下两人,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晏顷看着谢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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