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阿楹的动作,扶潇反应迅速地往前一步,挡住了来人想要再次走近的动作。
阿楹听到响起一阵环佩叮铃之声,约莫是席间之人都站起了身,向来人问安。
“宴会还没开始,不算晚。”扶潇对女子热切的反应显得很平静,与旁的贵女无异。
少女对她这样的态度仿佛也不在意,仍然笑着:“平慧方才去了一趟颐宁宫,这才来晚了些,表姨母可等急了?”
一句“平慧”,让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眼前之人,毫无疑问便是康成大长公主的孙女平慧郡主殷含馨。
阿楹被扶潇挡在身后,她身量较于扶潇高挑,因而能轻易地掠过视线去见到平慧郡主那张俏丽的脸庞。
二人都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可阿楹却有些听不太清了,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从前的一幕幕,那些被埋藏的记忆,突如其来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你就是六殿下身边的阿楹吧?今年芳龄几何?”
“原是比我和六殿下都大一些,长得也好看……阿楹,你好好侍奉六殿下,往后,六殿下那边若有什么难事你来找我即可。”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宫女儿,就是死在这儿,也无人知晓。”
“我也是没想到,你在六殿下心中这般重要——罢了,你既死不得,那就好好活着吧。”
“阿、楹。”
两道不同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蓦然打碎了阿楹眼前的画面。
眼前之人一点点出现在她的眼眸中,是扶潇。
她侧着身子,面上蕴着笑,再唤她:“阿楹。”
“这儿不清静,我们换个地儿去喝茶。”
阿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有些无力地点了下头。
只是不等她迈开步子,平慧郡主突然开口:“原来是阿楹啊,好久不见。”
阿楹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恶意。
一刹间,她的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腿上也似乎被灌上了铅,怎么也动弹不得。
平慧郡主的声音还在继续:“原来阿楹与表姨母关系这般密切,怎么也没告诉我?”
阿楹站在原地,而扶潇往前走了两步,这让她们遮掩在袖子下牵着的手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平慧郡主仿佛觉得格外稀奇,她惊叹一声:“阿楹,你真厉害,什么人都能笼络住。从前六殿下身边只有你一个宫女,江二公子也喜欢与你谈笑,如今你又变成了宫里人人敬称的姑姑,江二公子还替你拒了梁家的大小姐。可你与表姨母这样,怎么瞧着像是——”
在听到她说江明朝拒绝梁大小姐的事时,阿楹顿时一怔,然而还没等她听明白后半句话,扶潇的神色已骤然大变,她猛地拔高声调:“够了,平慧!”
她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在场的人心神都震了一震,更别提直面她的平慧郡主。
殷含馨愣愣地看着冷着脸的扶潇,有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被扶晓冷言相对的那一刻:“平慧郡主,你有什么事,不妨与我直说。阿楹是我的人,若是从前冒犯了郡主,我替她向你赔罪。”
扶潇是扶晓的妹妹,二人虽非一母所出,但面容轮廓和眉眼确有几分相似,连护着阿楹的样子都如出一辙:“平慧,阿楹是我的手帕交,你羞辱她,就是羞辱我。”
殷含馨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她掠过扶潇,将怒火对准阿楹,眼神仿若淬着利刃,愤恨地能将她千刀万剐。
阿楹拦住扶潇,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着,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刚刚的争执不存在一般:“郡主,今日是太后举办的赏花宴。”
一句话,立即平息了长空楼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太后举办这场赏花宴的目的是为充盈后宫。
平慧郡主也是奔着此事而来,若这个紧要关头真与长茂长公主闹个不愉快,传到帝王和太后耳中,只怕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果不其然,一直等长茂长公主和阿楹离开,平慧郡主也没再说一个字。
只是那僵硬难堪的脸色,却深深印在了众人心中,她们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之前长安城中传出康成大长公主有意让平慧郡主入宫的消息时,她们还不敢相信,可如今看来……
席间坐在前头的女子嘴角含着笑,视线仿佛若无其事在平慧郡主身上转了几息,又很快收回,继续与身边人交谈。
***
出了长空楼,阿楹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扶潇不复刚才在平慧郡主面前的模样,反倒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走了一段路,阿楹才发觉她的异常,“怎么了?”
扶潇抿了抿唇,颇是小心翼翼地道:“阿楹,这事儿我不是想瞒着你的。”
阿楹微怔,很快明白她在说何事,她不由失笑:“这有什么,梁家与江家之间本就有恩怨,虽说祖辈之仇不该由小辈代偿,但在两家人这心中始终是有隔阂。梁姑娘来日若是嫁入了江家,保不齐要受什么冷眼和磋磨呢,江二公子拒绝她,对她来说不见得是一桩坏事,反而,倒是喜事。”
在她看来,这一点也不算什么。
“是这样吗……”扶潇想了想,竟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是有些道理唉,可她想表达的不是此意啊。
阿楹接着道:“只是不论如何,这也是梁姑娘和江二公子私下里的事儿,怎么却传了出来?”
扶潇了解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当时梁姑娘和江二在酒楼的雅间遇上了,楼家那三公子一向嘴贫,调侃起辛执言与我的婚事来,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提到了江二。”
“然后,梁姑娘就当众问起了江二的心意,江二也不给人家姑娘脸面,直接拒绝了,之后,这事儿就被传了出来。”
被人当成了饭后的谈资。
扶潇正了正色,“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江二公子心里还是认定了你的。”
“阿楹,你可要好好想想啊,在这宫里一直待着,你会闷坏了的。公主府不如皇宫大,可我待了三年,却觉得它比皇宫要自在许多。”
“你在宫里的时间都要比我久了,再熬个五年,我真觉得太苦了。如今皇兄后宫里没嫔妃,倒也清静,可今日你也瞧着了,长空楼内那胭脂香气都能呛死人。你想一下,那些个人若都进了后宫,那可怎么得了。”
她编排起扶晓来,那是半点不留情面。
扶潇越说越起劲:“皇兄便是再清心寡欲,后宫里也不可能空无一人吧,那些个人如狼似虎的,不把皇兄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听到这里,阿楹不禁扑哧一笑。
“长茂,这话你可别让陛下听见了。”
见她的态度比之前亲近些,扶潇浑身又来了一股劲,她扬扬眉,继续道:“我觉得,以皇兄的能力,可招架不住那么多女子。”
阿楹有些不解:“这怎么见得?”
扶潇不知想到什么,脸倏然一红,眼神闪躲。
阿楹愈发好奇:“到底为何?”
扶潇心一横,快速贴近阿楹的耳朵低语了几句话。
话一说完,她又忍不住后悔,不敢想阿楹会如何看她。
都怪宋执言,没事给她送什么话本子,害她看入迷了,一时口不择言,连那种话都对阿楹说得出口。
可她没想到,阿楹闻言却问她:“这些知识,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扶潇哽了一声,难以启齿。
阿楹却追着她问,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长茂,你快同我说说罢。”
“从书卷上看到的。”扶潇挠了挠鼻子,略有心虚。
偏偏阿楹不觉:“什么书?可否借我读一读?”
扶潇更加心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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