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勒眼前的烛火光影,开始扭曲模糊,最终化作一片纯粹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耳边亲卫离去的脚步声,头顶的滴水声……
所有声音都在迅速远去。
世界陷入了死寂。
乌兰勒张开嘴,想要求饶,想要咒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抬起手,可四肢沉重如灌了铅,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很快,就连鼻尖那股若有若无的、混杂着血腥与霉味的空气,也消失了。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他的五感,正在被一寸寸剥离。
乌兰勒的意识被囚禁在了一具活着的、却感知不到任何东西的躯壳里。
他不会死。
每日都会有人撬开他的嘴,送来能维持他性命的流食。
以后乌兰勒都会像这样,在黑暗与死寂中永远地苟活下去。
这对于一个习惯了翻云覆覆雨、操控别人生死的军师来说,这比世间任何酷刑都更加残忍。
是比死亡,可怕一万倍的惩罚。
……
密室内,随着乌兰勒被带走,萧凌元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依旧端坐着的男人身上。
男人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褪去,却在对上萧凌元视线的瞬间,强行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凌元,外甥……”
男人开了口,嗓音竟是意想不到的温润。
“我是乌兰布统,是你母亲的亲弟弟,是你的亲舅舅啊。”
萧凌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乌兰布统见状,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踉跄着从椅子上起身,脸上写满了委屈与后怕。
“是乌兰勒那个畜生!是他逼我的!”
“他说……他说若我不听他的,他便要了我全家的性命,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舅舅也是没有办法啊!”
乌兰布统声泪俱下,字字泣血,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
“凌元,你看,我们流着一样的血,舅舅怎么会害你呢?”
他朝前走了两步,试图靠近萧凌元,摆出一副要促膝长谈倾诉苦楚的长辈姿态。
可萧凌元看向乌兰布统的眼神依旧冰冷,心里更是没有半点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乌兰布统的表演,像是在看一出蹩脚剧。
直到乌兰布统的哭声渐歇,萧凌元才缓缓开口。
“说真相。”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乌兰布统脸上的悲戚之情一僵。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眼神闪烁。
“真……真相?”
“舅舅说的,句句都是真相啊!”
乌兰布统依旧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一脸无辜。
萧凌元嘴角的嘲弄一闪而过。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陪他们演下去了。
“看来,你是不打算自己说了。”
萧凌元淡淡地说道,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对着门外再次下令。
“来人。”
“把他,也带到暗牢里去。”
此话一出,乌兰布统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方才的温润儒雅可怜无辜,尽数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
“不!不要!”
亲卫再次出现,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乌兰布统。
乌兰布统彻底慌了,他拼命挣扎,再也顾不上任何伪装。
“萧凌元!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舅舅!”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是乌兰勒!所有事都是乌兰勒谋划的!我只是被他胁迫的啊!”
“我真的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我!”
乌兰布统不断对着萧凌元哭喊哀求,声音凄厉。
萧凌元却只是冷漠地转过身,将一个背影留给了他。
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种浪费。
乌兰布统就这么被萧凌元的亲卫粗暴地拖拽着。
凄厉的哭喊声在通往地底的甬道中回荡,又被厚重的石壁吞噬,最终归于沉寂。
萧凌元走在前面,脚步不疾不徐。
他身后的亲卫,则像拖着一袋无用的垃圾,将仍在徒劳挣扎的乌兰布统拽进了暗牢。
这里与关押乌兰勒的地方,仅一墙之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暗牢中央,立着一个狰狞的玄铁刑架。
上面还残留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代表着曾在这里发生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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