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一双纤细的手猛然推开。
玻璃墙外,齐刷刷的吃瓜目光看过来,可惜隔音玻璃的效果很好,他们什么也听不见。
夏枝将手里最新一期的杂志摔在办公桌上,眼底一片愠怒,“王远洋,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办公桌对面的男人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微微扯起唇角一笑,眼镜下绿豆大小的眼睛折射出精明的笑意,“夏枝,我都跟你说了,要多带新人,公司需要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才。”
夏枝冷嗤一声,“方案是我的,采访是我跑的,连稿子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为什么上面没有我的署名。”
这篇稿子的采访对象是国内顶尖飞行器生产公司的创始人,他目前为止从未接受过任何媒体访问,这次是首秀,为了他的专访,夏枝整整花费了一个月完成。
同时这篇稿子也关系着她的晋升考核,现在因为王远洋的从中作梗,这一切全都付诸东流。
王远洋假模假样地安抚着她,“大家都是为了公司,署谁的名重要吗?”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王远洋愈发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那人家小何不也是鞍前马后的陪你采访,给你做资料吗,你就当给年轻人多一点机会。”
夏枝忍无可忍,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需要我出去给你宣扬一下?”
因为生气,夏枝横眉瞪着他,美人嗔怒,就连生气的表情都显得无比的明艳动人,又添几分别样勾人的风情,看得人心猿意马。
王远洋将百叶窗合上,隔绝开外界的视线,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慢悠悠地起身走到夏枝身边,绿豆眼半眯着,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觉得我要是说你先勾引的我,外面这些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夏枝脸色难看,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伪装得很好,至少在外人眼里,他对待女下属有分寸,懂礼貌,连她曾经也差点信以为真。
见夏枝不语,王远洋自认为拿捏到她的软肋,心中更加得意,也不过是个刚毕业两年的小女生,哪里斗得过自己,他舔舐着唇,将手轻轻搭在夏枝肩上。
“其实你只要考虑考虑我之前说的,我保证你在安元可以平步青云,你这个年纪,又长得这么招人,明明可以走捷径,何必.......”
“啊——!”
夏枝准确无误地擒住他那双油腻的爪子,抵住他的后肩,反手将他摁在办公桌上,王远洋被人屈辱的按着,不断扭动着身体挣扎,但他处于劣势,也没想到夏枝会有这么大力气,完全压制着他动弹不得。
“你长得这么恶心,明明可以直接去死,又何必活着浪费空气!”
夏枝嫌恶地盯着他,“我忍你很久了,王远洋,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算盘落空,王远洋怒气直冲天灵盖,那副丑恶的嘴脸在此刻原形毕露,“夏枝,你还在我手底下做事,你难道连工作也不想要了?!”
在这一点上,王远洋自认为还是相当有信心能够威胁住她的,夏枝在工作上很拼,听说刚上班那会儿还经常在外面做兼职,看得出她的确很缺钱,料她也不敢轻易放弃这份工作。
“你真当你爹我稀罕跟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我嫌恶心。”
夏枝松开手,将脖子上的工牌取下甩到他脸上,“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以后也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
王远洋疼得呲牙咧嘴,五官扭曲得变形,还捂着那只差点被拧折的手臂,夏枝的视线淡淡扫过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下一次我不给你胳膊拧断我就,不、姓、夏。”
话音落地,夏枝利落地转身,推开门。
办公室门打开的一瞬间,又引来一片注目礼,虽然听不清也看不见里面发生什么,但毕竟共事这么久,也不难猜到几分缘由,大家交头接耳地在小声讨论。
夏枝抬起头,目光坚毅,在众人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走了出去,只剩身后王远洋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传来:
“夏枝,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从公司大楼里出来,夏枝轻松地吐了一口气,但很快眉眼就耷拉下来,接下来要怎么办?
刚才耍帅是耍威风了,现下有个很头疼的问题,下个月马上就要交房租了。
包里响起的手机铃声暂时打断了她的思绪,夏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喂,云画。”
宋云画甜软声音响起,“枝枝,你在忙吗?”
夏枝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厦,总之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在回到这里的,王远洋也不会放过她,有这样的上司,她这份工作早晚是干不长的。
沉默了一瞬,夏枝回过神来,“不忙。”
宋云画说:“我在苏城,我爷爷奶奶他们去走亲戚了,这两天不在,你周末要不要过来玩呀?农家乐这几天太忙了,你知道,我一个人不行的。”
似是感觉到有点难为情,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夏枝工作上有些不顺,估计也挺忙的。
听到宋云画的声音,夏枝的心情才勉强没有刚才那么糟糕,“好,不用等周末了,我一会儿就可以过来。”
“你不上班啊?”
“辞了,具体的,一会儿见面跟你说。”
夏枝回到家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出发了,宋云画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很多时候,多亏有她在,夏枝才觉得命运对她还没有赶尽杀绝。
宋云画爷爷家开着一家农家乐在郊区的一个小镇上,高铁出站后还要坐一个小时左右的公交才能到。
虽然是六月,但苏城的季节不同,天气格外的炎热,一下车,空气中初夏的热浪扑面而来。
“枝枝。”
夏枝握着行李箱拉杆,循声望去,远处葡萄藤架下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正在朝她招手。
在北江这几年,不忙的时候夏枝偶尔也会来帮帮忙,对于这边的环境也比较熟悉,她轻车熟路的把行李箱放到宋云画房间里,一路上还碰到几个嬉笑打闹的小孩,旁边院坝里停着好几辆北江市车牌的车。
现在是暑假,也正是忙的时候。
葡萄藤架旁边是一块菜地,宋云画正在除草,见夏枝过来,宋云画递了一顶草编帽给她,现在晌午刚过,日头正盛,乡下不比城里,紫外线要强很多。
夏枝接过戴上,熟练跟着宋云画开始干活,夏枝把上午发生的事告诉了宋云画。
“实在是欺人太甚!”宋云画听得咬牙切齿,“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的。”
“还好你辞职了,咱们不受这个气。”
比起一上午情绪都在跌宕起伏,夏枝觉得现在已经平静多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点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
夏枝平静道:“就当给自己放两天假,正好我租的房子也快到期了,我可能要搬家,到时候再找工作吧。”
宋云画不免担心,“又要搬?这个小区也不行么?”
她明白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给夏枝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所以在这方面才格外的慎之又慎,但总这么搬来搬去的也不是个办法。
夏枝把手里扯下的一捆野草放到脚边的竹筐里,“前两天半夜,我听到走廊有男人的声音,你知道的,我那一层就住了两家老人,还有一个单亲妈妈。”
她住了大半年都没见过楼道里有什么男人,或许是她疑心过重,想多了,但这种事提前防患未然也没错。
宋云画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枝枝,要不我搬出来陪你吧。”
夏枝唇角扯出一抹安慰的笑,“不用了,我没事的。”
宋云画母亲在青城,她现在也是住在她姑妈家,没必要陪她这样折腾,夏枝也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打扰别人。
宋云画张了张唇,还想说什么,但此刻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接起电话,同对方讲了几句之后,她一边摘下草编帽一边和夏枝交代:
“枝枝,我外公换了一批新的桌椅,今天刚到货,老板让过去取货,你帮我暂时看着会儿,等下还有新的碗筷要送来。”
“哦,对了,今天只剩一间房了,要是客人太多就别接了,还有......”
夏枝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听着,她就深感这个任务任重而道远,她果断选择交换,“小画啊,要不然我替你去取货,你还是留守阵地吧。”
宋云画当然没意见,“也行。”
夏枝从院里骑了一辆老式三轮车走,取货的地点在镇上,不算太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按照宋云画发的位置,很快也就找到了那家在三岔路口的店,见门口没人,夏枝往里喊道:“老板。”
小镇街道朴素,也没有高楼大厦,但路边停着的一辆红色敞篷法拉利在淳朴的街道上格外醒目而扎眼,惹得不少人频频回头。
最让人注目的不是车,而是这样的车旁站的那个年轻男人,气质与众不同,与这个小镇更是格格不入。
江祈穿着一身黑色的潮款t恤,美式重工水洗牛仔裤,oversize风格,肤色冷白,宽大的墨镜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旧可以看出他清晰的轮廓,鼻梁高挺。
他整个人松松散散地靠在车门边,模样懒散恣意,左手胳膊微曲插在兜里,另一只握着手机在打电话的手,指节修长匀称,手背的青筋脉络清晰。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江祈的眉心逐渐蹙起,“秦深,你吃个饭把这个星期的饭量都吃完了?你知不知道几点了?”
江祈本来是和秦深一起来这边的工厂做项目考察,公司刚进入最新研发的‘凝眸’系列的ai芯片筹备阶段,这家生产晶圆体的工厂是他们各方面综合考察下来最合适的一家。
临走时接近饭点,工厂老板盛情邀请,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无聊的饭局,便借故离开,让秦深去应付。
但是现在距离他们吃饭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他开着车把这个小镇围着逛了好几圈下来,还没等到秦深。
对面的语气稀松平常:“才四点啊。”
这货是怎么说得出口‘才’这个字的。
江祈握着手机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已经等你三个小时四十二分钟了,我现在连这条街上有几家商铺几辆车都数完了,你是饭桶吗,一个顿饭吃四个小时还吃不完!”
秦深无所谓地笑笑,“哎呀,难得来一躺,人家张老板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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