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雨之把染了血的布巾扔进铜盆，被水浸透后，布巾表面的血丝慢慢四散，一如这间房内正在不断蔓延的暧昧。
卫临舟的问题蒋雨之不是没有听懂，混迹娱乐圈那么多年，她心里十分明确地知道，这人是在邀请自己。
但这份邀请究竟要到什么程度，孑然一身的蒋雨之并不愿继续往下深想，现在的形势她不允许自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毕竟自己的身契还没拿到手。
万一今夜给卫临舟吃上好的了，第二天他背着自己逃了，那拍卖会的表演可怎么办？
至于和他这样那样，起码要等到拍卖会以后...
想到此处，蒋雨之赶紧摇了摇头，把卫临舟光着上半身的画面全部从自己脑袋里面赶了出去，在内心小声骂道：蒋雨之，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人家不就是小小地勾引你了一下，这就把持不住了？
卫临舟懒洋洋地倚在床边，默默观察着蒋雨之的反应，见她整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问题而挣扎，卫临舟的嘴角浅浅地勾起了个弧度。
他的蓄意勾引，好像也不是没有效果。
卫临舟从床上站起身，一步一步，极为轻缓地走到了蒋雨之身后，那纠结的小娘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他便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的腰肢。
他一直觉得蒋雨之的腰肢很细，细到他一条胳膊就能完全将她拢在自己怀里，但事实是否真是这般，他马上就会知道了。
他的手离着蒋雨之的白色腰带只有一点距离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蒋小娘子，你在这个房间里面么？”是客栈店小二询问的声音。
蒋雨之听见有人在找自己，便放下了一身的纠结，迈着步子去给店小二开门。
房门一被打开，外面清凉的风立刻就灌了进来，吹散了一室的旖旎缱绻，卫临舟瞬间把手收了回去，蒋雨之的头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店小二满脸的不好意思，不小心瞥见了里面站着的男人，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蒋小娘子，另一间房的房费还没续，我们掌柜的让我上来问一下，您还要留那间房么？”
天地良心，他一个打杂的店小二，真是一点也不想打扰他们小情侣卿卿我我，人俩好不容易冰释前嫌了，就掌柜的那个煞风景的，非要让他来问另一间房续费的事情。
你看把人家郎君惹得多不痛快，那眼神简直都快要把他刀死了！
蒋雨之当即反应过来，今天她回客栈的时候只顾着卫临舟的伤势了，浑然把房费这个事情忘在了脑后。
“要留。”蒋雨之从怀里掏出两颗碎银子，交到了店小二的手里。
卫临舟听到这话后，背在身后的胳膊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一时间也没了再留下她的心思。
店小二拿到银子后，飞快地道了一声谢，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了。
蒋雨之看他跑得这么快，还站在门口纳闷着，是因为那天自己和卫临舟吵架吓到店小二了么，要不这人怎么和兔子一样，和她没说几句话就撒丫子跑没影了？
蒋雨之回过身，没有把房门关上，她本是想和卫临舟道个晚安再走，结果一回头便看见那人在地上站着，着实是把她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下的地，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蒋雨之捂着突突跳的胸口，问着一脸冷然的卫临舟。
卫临舟没有回答蒋雨之的问题，而是拎起了被搁置在地上的包裹，推到了蒋雨之面前，“东西拿好，回去睡吧。”
蒋雨之一直以为这包裹里的东西是卫临舟买给自己的，哪曾想居然是买给她的。
“是什么东西？”蒋雨之一把拿了过来，本想当着卫临舟的面拆开，再和他好好道个谢的。
可卫临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起来，直接一巴掌摁在了包裹上，着急赶着蒋雨之出去：“回你自己屋里拆，我现在要睡了。”
蒋雨之见他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也没敢再在他房内多加逗留，只在回去的路上悄悄骂着卫临舟。
“一天天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在暗戳戳地勾引我，下一秒就巴不得把我轰出门外，怎么捡了这么个情绪化的面瘫男。”
蒋雨之气呼呼地踹开了自己的房门，大咧咧地把包裹往桌上一扔，结果一不小心把包袱结给摔散了，里面的东西骨碌骨碌地，全部从桌子上面掉了下来。
蒋雨之赶忙扣上房门，蹲在地上去捡这些散落的东西，吹了吹粘上表面上的浮灰，方才发现是一对浅白色绣鞋，额外的还有一个荷包。
她粗略地清点了一下，里面至少是九两银子，蒋雨之一时间有些头疼。
“这卫临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会还真是个赌鬼吧？”
*
“雪公子，京都城最近传言您发迹前所制的男子成衣，不日要在不醉居进行拍卖，届时价高者得。”
得了消息的仆从匆匆进了阁楼二层，由于这两天的天气太热，他禀报的时候额上早已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茶室里的那人正坐在长案前煮茶，仆从说话的时候炉子上坐的水刚刚烧开，雪公子瘦削的手从银白色的长衫下探出，拿过铜色的小壶往茶盏里注入第一道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当时做的东西，都毁得差不多了。”这声音着实冷清，缥缈得像是游荡在天际的云，让人感觉不到有任何温度的存在。
茶盏已经被注满了水，铜壶又被放回了炉上，雪公子将盖子放了上去，用一只手缓缓晃动着杯体。
行动之间，他最外层虚浮披着的那件外衫飘了下来，缓缓堆积在席子上，若再仔细看看，内里还有一层已然被他穿在了身上，如此层层叠叠，他那张苍白的脸却是一滴汗液都未曾出现过。
“你方才说，是男子制式的成衣？”雪公子身后的仆从见着外衫掉落，细心地将那衣裳重新搭在了他的肩上。
“是，您看我们是否需要出面？”禀报的人继续问道。
雪公子把茶盖豁开一个小口，把里面滚烫的水倒了面前的盛盘里，“倒也不必夺人所爱，拍卖会结束之后，带着卖家让我见见即可。”
“是。”得了命令的仆从退了下去。
雪公子又往茶杯里面注入滚烫的水，做完这些道工序后，他只把杯子搁置在了一边，自始至终未曾动过半分。
“蒋兄，许久不见了。”
也不知他想起了哪位故人。
*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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