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抱下的身躯渐渐缓和下来没有推开她。
山风依旧,竹声依旧,时间好似变得缓慢。
一个拥抱,无关风月,彼此心跳相连,是两个同样孤独同样背负着沉重过往的灵魂之间,搭建起一座无声的桥梁。
不知过了多久,沈池鱼缓缓松开手臂,向后退了半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然而,在她退开的刹那,谢无妄陡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冰凉的手掌强硬的阻止了她的逃离。
沈池鱼惊了下,抬眼看去。
谢无妄深深注视着她,里面翻涌的情绪沉淀下去,化作更为深沉的东西。
他没有松手,紧紧攥着沈池鱼,再次开口:“后来,我在冷宫里遇见了裴明月。”
那时裴明月才六七岁,跟着裴太傅进宫,不知怎么跑迷了路,闯进了冷宫那边被遗忘的角落。
谢无妄的视线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她看见我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鄙夷或害怕的神色,反而递给了我一块她随身携带的用锦帕包着的糕点。”
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尝到真正的甜味。
不是馊饭冷粥,不是靠着母亲**换来的残羹。
而是属于一个“人”该吃的,香甜的食物。
“后来,裴明月时常偷偷来找我,给我带些吃的用的,还有一些宫外淘来的小玩意儿。”
再后来,她用计谋将谢无妄带到圣祖帝面前,那个垂垂老矣的皇帝才想起冷宫里还有那么一个儿子。
一番查验,证实身份后,他得以离开那个地方,恢复了皇子的名号。
“我那时并不知,走出冷宫的代价是我的母妃不能再活着。”
随着他暴露在天光之下,冷宫里发生的腌臜事也将秘密呈现在圣祖帝面前。
孩子眼中为子受辱的可怜母亲,在帝王眼里是肮脏的存在,是会让帝王颜面全失的存在。
于是,在小小的谢无妄被接出冷宫那晚,一根白绫紧随其后缠在了他母妃纤细的脖子上。
那个脑子不聪明的将门之女,终于结束了她无能的一生。
偶尔午夜梦回,他在被宫人牵出冷宫破旧的朱漆大门时,有回头望向那间终年不见暖光的房间。
隐约会看见母妃站在窗棂后,鬓发散乱微笑着朝他的方向挥手。
那是他记忆里,母妃最后留给他的模样。
他不清楚当年那扇窗后,母妃有没有挣扎,有没有哭喊求饶,或许她早料到这一天。
从踏入冷宫,为保全儿子忍下无数**时,她就清楚自己的结局。
帝王颜面容不得半分玷污,要想儿子离开,她这个“污点”必须抹去。
最爱他的人,抵不过皇权的凉薄,他仅有的温情消散在荒芜的角落。
此后很多年,他不曾再踏足那里。
沈池鱼感觉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用力的紧了紧,好似短暂的肌肤相接,能给他继续讲述那黑暗过往的力量。
酸麻的疼顺着血管漫开,没有多想,她用另一种手扯开谢无妄攥着自己的手。
他垂着眼眸,随着她的力道松开,修长的手指轻颤了下,大概是以为她在嫌弃,哪怕不舍也不敢去挽留。
像个要被丢弃的小狗。
沈池鱼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反手回握,将他冰凉的手整个裹在掌心。
她的掌心里是温软的暖意,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那是常年握着兵器厮杀留下的痕迹。
“王爷,”她开口的声音比平日软,还有自己没察觉的喑哑,“不想说可以不说,不必这样。”
沈池鱼见过谢无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模样,见过他面对朝臣时的冷厉威严,唯独没见过他的脆弱。
一个身处高位,习惯独断专行的人身上大都裹着一层厚厚的茧,那是他的保护壳。
扒开壳的过程很痛,必然会伴随着鲜血淋漓痛楚,她不希望他痛。
沈池鱼确定自己心软了。
谢无妄望着两人相握的手,笑意涩然:“沈池鱼,心软是把刀,会轻易让人伤害到你。”
沈池鱼摇头:“我不会对所有人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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