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秦四（中）
秦四刚走，灵碧和香兰便给染柒跪下了。
“你俩这是干什么？”
香兰道：“奴婢给小姐惹事儿了，求小姐责罚。”
灵碧一边垂泪一边道：“奴婢也错了，他一个下人，奴婢还让小姐您求他，是奴婢没用。”
染柒笑笑，也不理两人说的话，反倒颇有些好奇地问：“你们俩猜猜，他会不会去夫人那儿告状？”
灵碧：……
香兰：？？？
“我猜不会。”染柒自问自答，还自证缘由：“否则他那些衣服找谁帮他洗呢。”
灵碧和香兰对视一眼：“小姐说的有道理。”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次不告，难保以后不告。”
灵碧后悔的抹着眼泪：“都怪奴婢没拦住……”
香兰也跟着哭：“小姐，您放心，奴婢以后尽量……哦不……一定不给小姐惹事儿……”
染柒目光落在香兰和灵碧身上，毫无疑问，这两个丫头都是待原主极忠心的，就是一个胆子小了些，一个胆子又大了些，灵碧心思细腻，一点儿事儿都不敢惹，生怕连累她又被罚，所以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将三思而行执行的彻彻底底，需得磨练；而香兰则比较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加之性子急躁、不受耐，所以行事未免太过莽撞，凡事顾头不顾尾，也得磨练。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染柒要开门收徒了，还一下收了俩！
不过这事得慢慢来，眼下第一件事嘛，当然是收拾秦四了。
她堂堂嫡女被欺负成这样，能忍么？不能！
……
钟府后园有一种天然温泉，叫香泉馆，是从天山脚下引的一汪泉水，即使是寒冬腊月，也是温度宜人，泡之不仅可以滋润解乏、还可以排毒养颜。
自从染柒落水之后，离歌为了脱责，也对外宣称受到惊吓，一病不起，连日来，一到傍晚都要去香泉馆浸泡，说是近来精神好多了，可以起床在院子里活动了。
染柒倒也不计较，毕竟有些事得从长计议，有些亏早晚都会加倍都奉还。
灵碧下午便将秦四的一堆衣裳洗了，秦四简直是个泼皮无赖，送来的不仅有前几日穿脏的衣裳，连带着箱子里从前没洗干净的衣裳都一并送了过来，堆成了个小山堆，灵碧虽然胆子小，做事却十分利索，天刚黑，都已经将晒干的衣物叠好归整了，跟在染柒身后，从雅竹苑出发，转到后花园，现在又来到香泉馆。
“小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这个时候三小姐在香泉馆泡温泉呢，要是被她瞧见，又要数落您了！”
“好些日子没出来了，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以灵碧目前的胆量来看，染柒不打算将她筹谋之事告诉灵碧，免得把灵碧吓坏了，但这件事必须带灵碧出来，最练胆了。
“也好，这个点儿三小姐她们都在香泉馆里面呢，也没旁人到后院里来了，小姐倒可以随意走走，左右也碰不着人。”
染柒一边点头，一边寻找合适的位置，最后在东北角假山处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处绝佳位置，既隐蔽又能将香泉馆内情形看的真真切切。
染柒在假山一角坐下，说：“走乏了，口也渴了，你去倒点水来吧。”
“好。”灵碧将篮子放下，一转身往回走了。
染柒等灵碧走远，确定四周无人，便将秦四的一件外衣从篮子里拿出来，从地上蹭上些许灰，然后扔在角落的隐蔽处，再起身提起篮子往回走。
灵碧半路上见染柒回来，忙把水递过来：“小姐不逛了？”
“不逛了，饿了，回去也该吃晚饭了，你送完便回来吃饭吧。”染柒将篮子递给灵碧，道：“篮子里还有一坛酒，你一并送给他，就说谢他大人大量。”
灵碧应道：“奴婢知道了。”
……
染柒回了雅竹苑，无事人一般用完了晚饭，便坐在床边儿和香兰灵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儿。
“有件事儿需得提醒你们，今日给秦四洗衣裳的事儿，你们俩无论是谁，都不许对外人说，若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没有洗过，知道吗？”
香兰傻傻地问：“为什么啊？”
灵碧笑了，拉了香兰一把，道：“都说女儿家最重名节了，万一传出去，将来你还怎么嫁人？小姐这是为咱们好呢。”
香兰一扭脖子，信誓旦旦地道：“我又不嫁人，我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那也不成，咱们虽然是奴婢，但在外人面前，咱们说话做事也是代表小姐呢。”
染柒见灵碧心思通透，心知万事齐全、只欠东风吹一吹了，于是起身掸了掸衣服，灵碧见状，问：“小姐要出门吗？”
染柒道：“吃多了怕积食，出去走两圈。”
香兰收拾碗筷，道：“灵碧，这里我收拾，你陪着小姐去溜溜吧。”
染柒带着香兰边走边逛，也不知道当初孟家先祖怎么挑中这么个地方建府，这片区域靠近郊区，周围住户较少，难免有些荒芜，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剩下一株株参天大树形成个不透风的密林围在那儿，看上去十分诡谲恐怖。
刚到了后园处，见一个离歌屋里的贴身丫鬟凤环迎面走过来。
与凤环错身而过的时候，染柒指着假山方向问：“灵碧，你瞧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灵碧顺着染柒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值月挂中梢、树影婆娑，隐隐约约的也看不真切。
灵碧摇头：“奴婢看不清楚。”
染柒又踮了踮脚尖：“不见了，方才我瞧着好像有个人趴在那里。”
凤环顿住步子，连欠身行李都懒得敷衍了，直接朝染柒点点头，她是离歌的贴身丫鬟，离歌又是一贯会欺负染柒，所以连离歌身边这些丫鬟们自然也不把染柒看在眼里。
凤环听见议论，便道：“这么晚了，大小姐还在这里逛什么？”
“哦……没……没……我这就回去了……”染柒一边唯唯诺诺，一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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