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三月初一,今日秋英齐放,朝霞映红,阳光和煦,乃大吉之兆。
尽管这段时间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临近出行这一日,她还是整夜都未睡着。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又早早的被叫起身。
今日百官送贺,万民拜别,更有整个山式的祭司们前来赐福祈祷,自然是要打扮的更为得体隆重。
见她此刻被几人围着洗漱打扮,眼睛困的都睁不开,看的山月心疼不已“公主,可要奴婢派人去请太子殿下?”
山期知道今日的场合极为肃穆,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睁开眼,摇了摇头,拿起盒中的两支步摇比了比“还是这支吧,显得庄重些,若是阿弟见着我离开,怕又要一阵哭闹了”
山月点头称是,毕竟太子殿下与公主的情谊谁人不知。
想到今日便要远行,路上公主又将受苦,眼睛发红,还是强忍着小心翼翼的给她梳头挽发“公主说的是”
将她的长发盘起,梳了飞仙发髻,发间插满了华丽的珠钗步摇,珠翠满头,耳边的玉坠耳环衬的她面颊白润。
此时虽还未着妆面,但山月还真从未见公主如此隆重盛装,绕是和她一同长大,还是不由为她惊叹“公主甚美”
端着水盆的侍女已等候多时,山月拿起洁白无瑕的天蚕丝帕,仔细的给她洁面,小荔拿着茶碗给她漱口,又用金玉痰盂给她接着。
待她洗漱好,小荔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个头“公主,小荔虽不能前去服侍您,但心中定然日日为公主祈祷……”
“愿公主此行平安顺利”
她的祝愿很简单,山期笑了笑“好,我已知你心意,且去忙吧”
小荔带着笑起身告退。
山月知道今日事关重大,也只是撇了一眼小荔的背影,压下心中的不满,便专心为山期细描黛眉,轻点朱唇,处处用心,竟花了约摸半个时辰才完成妆面。
再次感叹道“世上常人哪有公主这般貌美的”
山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化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妆容,柔弱间又带着些盛气凌人,倒是衬的她威严了几分“你一贯是会溜须拍马的”
“奴婢才没有胡说,公主就是全天下最貌美之人”
山月将她从座椅上扶起来,侍女们拿起早已准备在一旁的衣服,一层一层的给她穿上。
浅红色的齐胸轻璃绸缎,外面罩着及领的薄纱衣,整个纱衣上都绣着繁复的月照花纹,肩颈处最为密集,裙摆对襟下挂着玉坠流苏,腰间束着配带,又系着山式玉牌。
妙王后给她做的这套宫装倒是极为用心,量裁得体。
前面刚好能露出用金丝嵌着玉石的云头履,后摆微微拖地,显示尊贵而又不张扬。
她手持着竹节团扇,上面也绣着月照花,扇面新裂齐执素,皎洁如霜月,这才算是完成了公主出行的正式着装。
明珠点缀,步摇微动,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看了眼天色,正好快到辰时。
外面等候的侍女又来扣门“悯怜殿下,礼官大人现下又派人来催促”
山期叹气,已经催了两次了,只是回了句“告知礼官大人,即刻便好”
山月又将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对着山期点头“公主,奴婢检查好了,公主可出行了”
山期嗯了一声,将扇面抬高些,半遮住面容,只漏出眉眼“走吧,小月”
话音刚落,外面等待许久的侍女便轻推开了房门,又有两人将两边的帘子拉住,山月微扶着她的手臂,宫装拖地生怕她摔倒。
跨出殿门,侍女们跪在地上声声泪别。
“奴婢拜别悯怜殿下……”
“奴婢拜别悯怜殿下……”
山期脚步顿了顿,忍住想转身看这止音殿的欲望,又被山月扶着往前走,她感觉脚步沉重,玉佩微晃,有些晃神。
若是不当选,不过月余便又会回来,但那时,等待她的,也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了。
若是当选,除了待嫁之时能回来,便再也无法在此处生活了。
她看了眼逢春树,枝丫长出来了好些,还带着些花苞。
“走吧,小月……”
深吸一口气,山月便扶着她朝祭祀台的方向走去。
她从未觉得止音殿有这么大,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到祭祀台下面。
山月替她理好裙摆,这才放开她,到一旁同其他人一起跪着等候。
“请悯怜殿下登台……”
山期听着礼官的话,此刻心跳如雷,看着高高的祭祀台,然后抬起脚,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前往最高处。
原来,走到山式的王权最顶处,要跨过四十七个台阶。
侍卫们肃穆的站在一旁,宫人们匍匐在地。
今日老天也似有所感,本是和煦明媚的天空,突然变的灰蒙蒙的,偶尔伴有雷声,似乎要下雨了。
王室子弟,庭内官员,无一不目光殷切,只有他们才最为清楚山期此次出行意味着什么。
整个山式的重任,都将落在这柔弱的公主身上。
她走完最后一步,刚踏入祭祀台内,就见着父王他们早已在此等候。
此时已是烟火鼎盛,祭司们摇晃着金铃,祝词弥漫。
弥合有些不忍,眼含热泪,紧紧拉着她的手“悯怜,此去一路保重,若是真的……”
“你便尽量早日返回,也叫祖母能再多看看你”
清妙此刻脸上也带着泪痕“是也,期儿,母后知道,此行遥远,你是要受些苦,只愿你事事顺遂,能保我王室安宁”
山止王冠上的明珠闪耀,他面色稍显平静“吾儿悯怜,此一去,山式便都靠你了”
他们这样一句一句的殷切希望,压的她有些窒息,还是微微颔首道“悯怜定当全力以赴”
主持仪式的大祭司是山冧,他至今已服侍山式王室两代人了。
今日竟然连他老人家都出动了。
父王还真是看重此事。
此时祭司们已经开始摇着铃铛在她周围舞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烟熏火燎间,她只觉得被熏的睁不开眼,头上的饰品压的她脖子酸痛,却只能强撑着。
这是祭司们在告知上天,山式的悯怜殿下要离开王宫,前往不周山了。
神鼎内的火突然猛地窜起来,吓了她一跳,脚步微微后退,却又立刻站好。
山冧紧皱眉摇着铃铛,闪电划过天际,将灰蒙的天照的透亮。
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转而跪在她面前,虔诚而真挚地仰望着她“悯怜殿下,您会拥有无尽的荣耀”
山期扇面下的嘴唇微张,惊讶极了,因为,大祭司从未跪拜过王以外的人。
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对着山止说道“王上,微臣已通神禀,且看这神火如此旺盛,悯怜殿下此行与我山式而言,乃大吉,大吉啊”
山止倒像是不在意他下跪的动作,也笑着点点头,神鼎从未如此火旺过,想来悯怜此次必定是顺遂之极。
身旁另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祭司拿起供奉的酒杯。
山冧便挽手施法,鼎内的一抹金灰得召便落入杯中,再倒上准备好的祭酒。
他看着金色的光,再次虔诚的跪在她面前,将酒端起,语气中带着狂热“请悯怜殿下饮尽”
山期被他这又一跪弄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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