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诘问一句一句的传入耳中。
“白霜茶”
“山式神力的消散”
“你的荒芜血脉”
“这些事情,想必悯怜公主比我更清楚吧?悯怜公主,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入不周山真正的目的,不也正是因为我的心头血吗?有了不周山的心头血,你就可以拥有我的神力了,山式王室,也许还能有救,我说的对吗?悯怜公主”
山期听他点出的这些,全都是山式的死穴,她脸上再也无法浮起笑容,像是被迫收起了伪装。
她轻叹一口气,面色带着些哀伤地看向窗边,外头的桃花开的正盛,软榻上案几的花瓶上也斜插着一支桃花,因开了窗,她的头发和桃花都一起动了动。
外边月朗星稀,天空黑的见不到云,瀑布流水伴随着虫鸣,多么美丽的风景。
无论她能否嫁入不周山,她都要想办法让他们出手救山式。
如今之计,只能如同祖母说的一般,她应该献上自己的一切。
他能对自己感兴趣,这让她有些担忧,又很是庆幸。
可王室之人,几人愚笨?何况还是他这样的人。
他只需要站在王权上,享受众生的崇敬,根本不需要管山式的事情。
就像当年颜式之乱,青王无德,不周山管了,也收效甚微,天道如此,该走向灭亡的王室,终会灭亡。
她既担忧厄玉殿下知晓了一切,也不过是兴趣使然,他不会管此事,甚至可以当做未曾发生过,听听故事便算。
又庆幸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他真起了兴趣,就算是一时兴起,他想要利用自己去做些什么,那也对王室来说,也算有了半分希望。
这位太子殿下,虽然孩子气,但确实也聪慧,对他隐瞒与欺骗,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倒不如,半真半假。
半晌她才开口,这时的语气里已经没有羞涩和伪装的柔弱了。
她平静的述说“殿下让悯怜上山,应是知道了,悯怜的血脉秘密”
“我的身上,流着如我母亲般的荒芜之血,颜式的王族血脉”
周渡本以为她还会隐瞒,试探拉扯几句,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布公。
荒芜之血,这样能让她随时遭受灭顶之灾的事情,就这般轻易地对自己说出口。
月光倾泻照耀,把她的身影衬的圣洁,随风飘扬的头发传来淡淡的清香。
他调笑的语气卡顿,堪堪稳住手中的茶杯“你,你竟如此坦诚?”
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周渡,笑了笑,像是天真,又像是期许“因悯怜注定会成为殿下的人,坦诚相待又何妨?”
她简单的一句话里却包含了许多意思。
她真的想嫁给自己?
那兽地之战的心悦与倾心是真的?
周渡被她这期待的眼神弄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稳了稳心神“那若是你未当选呢?”
“殿下……”她语气一向柔软温和,只是此刻多了真诚“殿下调查到的,一定很多吧”
“您午时琼漪园用白霜茶来试探,不久又收到了玉简,里面写的,一定是关于山式的事吧”
“那您今夜前来找我,应是知道了关于山式王宫近日发生的一切”
“那您应该也知道,如果悯怜不能嫁给您,待神力完全消散之后,悯怜也活不了多久,坦诚告知,又有何惧呢?”
“不过是王室坍塌一瞬间,生死烟消如云散罢了”
她的话语温柔平静,好像即将命不久矣的不是她,万年王室要坍塌的也不是她。
周渡这会儿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堵塞,说不出的闷,她坦诚的让自己不知该如何下手。
“悯怜亦知道,殿下要我来不周山的目的”
“您不喜欢营善公主,甚至说有些厌恶,又想调查清楚悯怜的血脉与山式王宫神力消失的事情”
“所以,您,又或者是陛下,一则,是想利用悯怜将营善公主赶出不周山”
“二则,于不周山而言,荒芜之血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灾难,不周山不会想看到颜式一族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所以,您要做的,不过是从根本上将这灾难杜绝,以免再引起曾经的颜氏之乱”
她自然知道杜绝的意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不周山娶了自己,永远锁在这深宫内,再也无人能窥探到。
要么,就是要自己死在他们的算计里,那么,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这样令人疯狂追求的血脉了。
她都知道的。
“我都知道的殿下,哪怕您要如何利用我都可以”
“悯怜心甘情愿为殿下所用”
“不过殿下……”她眼中带着泪意,祈求般的看着他“若真要如此,也求您,看在悯怜为您所用的份上,求不周山,能出手救救山式……”
“哪怕,让山式得到片刻喘息....”
“让父王能有充足的时间,疏散王室与子民,悯怜亦感激于殿下”
她这一番话,直接让周渡愣住。
王室女子大多都是娇生惯养的,就算有点小心机,但总是浮于表面,让人一眼便能看穿。
但他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这般,如此透彻的女子。
她似乎都明白,明白自己想做什么,要利用她,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来了,坦诚的告知自己,无所谓的,殿下,哪怕您要利用我。
“你,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我确实小瞧你了”
他叹息一声,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还不够,悯怜公主”
利用她的这些事,那是不周山想要的,而他想要的,远远不够。
他要谋划的,要的,远比她想的多。
山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还不够,自己示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他能动心,那她就有机会,就能活着,调查清楚从前的一切。
“什么还不够?”
室内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吹纱幔的声音。
他托着腮,垂下眼眸,睫毛在月色倒映下形成大片阴影,右手给自己添茶,似乎这句还不够只是幻觉般,他转眼便转换了话题。
“此事说来话长,罢了,那便请悯怜公主先说说吧,关于山式王族神力消逝的事情”
山期坐在榻上,却转过头,不再看着他,任由风在背后吹着,只有这冷风能让她冷静地思考。
该如何开口呢?
如何半真半假的更真实?
让这殿下兴趣再浓烈些,再多给山式和自己多一些希望,然后让他一步一步为自己妥协。
她朱唇微启,语气很平静“殿下应该知道,山式如今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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