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了一会儿,他的话虽说的暧昧,却未曾拿起点心品尝,只是将书放下,静静地看着她。
山期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知道他目的不在此,只好从袖中拿出锦盒,又打开,里面是她做好的迎春花笺,双手奉在他面前“殿下,本是早该将此物送过来的,可不料这几日都是雨,悯怜好不容易才晒干了花笺,还望殿下莫嫌弃悯怜手艺不佳”
她温顺的低着头,语气柔软“至于先前殿下派人送来的压惊礼物,悯怜已收到”
“悯怜甚是喜欢,还真是多谢殿下了”
她低着头的时候,插在发间的那簪子很明显。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支极其朴素的簪子,在她发间,却有种别样的美。
周渡瞧着她装作低眉顺眼的模样,轻笑道“悯怜公主何须如此客气?”
“是厄玉让你受了惊,自然是当让厄玉补偿的,你喜欢便好”
“不过,厄玉今日还是听母亲所说”
“说悯怜公主看着气色不佳,厄玉这才猜想上次送的那茶还不够解你的相思之苦,这才让阿礼去山下驿站处问你侍女借来此物”
他说的借字带着玩味。
“想来,定是对悯怜公主大有益处的”
他的手抚上她的发簪“这不,瞧悯怜公主这会儿插着发簪,确实显得气色极佳”
然后又将手放在桌上,上下敲动“不过,悯怜公主这拜谢也实在太无诚意,只是被拒绝了几次,此后便是再也不管不顾了”
“这可当如何是好啊,悯怜公主?”
他咬字清晰,却带着一种问罪的语气。
山期听闻他的话,便知道他还是介意棋子逾矩。
自己该对他示弱一些,惹得他愧疚才是最好的。
她抬起眼,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肯落下,语气委屈极了“殿下何须如此戏弄悯怜?”
“悯怜前几日都想来感谢殿下”
“明明是殿下一直推脱不见,却又责怪悯怜”
“如今又拿此物来试探,殿下究竟是何意?”
她要让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步一步为自己妥协,如今唯有以退为进。
“况且,殿下明知这簪子的用途,也知道此物与悯怜如同性命般重要”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眼泪仿佛不受控制般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悯怜既已交付于小月,小月亦说过要以性命相护,也不知殿下是如何得到的?”
“小月可否安好?”
见她的眼泪说掉就掉,话音又如此委屈,倒是把周渡弄得手足无措。
“哎,我”
“我也只是随口一言,并未有责怪之意”
“至于此物,我也只是想着你也许是需要的,这才派人去借来”
她还是咬着下唇,默默流泪,那眼泪就是无声的责备。
周渡语气有些慌乱“簪子,簪子是阿礼将你侍女打晕所得,并未对她做什么”
“你……”
“你怎得说哭就哭?”
他也不调侃的叫自己悯怜公主了,看他似乎真的慌乱,山期忍不住腹诽,周渡怎如此单纯?
而且,母亲的镯子他似乎没拿到。
要见好就收,她抽了抽鼻子,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看着他“殿下此言当真?”
“小月安然无恙?”
周渡点头“是,真的,她安然无恙”
似乎是在确认真假,她这才完全止住眼泪“那,此物丢失,小月定然焦急万分,可否请殿下派人去告知小月,簪子在我手上?”
周渡只觉得她在得寸进尺,明明是让她来道谢服软的,怎的她如今眼泪一掉,倒是显得是他的不是了。
“你……”周渡还未拒绝,却只见她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怎如此爱哭?
“行行行,阿礼……”
他对着外面呼叫一声,周礼便进来,只见悯怜公主此刻正泫然泪滴,而太子殿下显得手足无措“殿下有何吩咐?”
周渡不耐烦的摆手“你即刻去驿站处,去告知你打晕的那个侍女,今日你借来的簪子在悯怜公主手上,还有,再让她准备些白霜茶一并带上来”
周礼只感觉无语,早知这样,为何不在借的时候便好好说?
“是,殿下,属下立刻便去”
山期却叫住他“还有这个,也麻烦你一起拿去,她一看便知”
是她选亲时候的令牌。
周礼看了看周渡,见他点头,这才接过“是,悯怜公主”
见周礼接了令牌出去,山期这才笑了“多谢殿下”
您瞧,殿下,您这不是为了我做了第四件事?
只不过这次,是您心甘情愿为我妥协的,哪怕只是件您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
见着她笑了,周渡不知为何,这才感觉放下心来。
本来自己叫阿礼拿簪子来只是为了胁迫她来见自己,可不想却被她的眼泪来了个下马威。
他不自然的咳了咳,拿起迎春花笺“此物,倒是做的不错,悯怜公主有心了”
山期像是不好意思般低下头笑了笑,没想到太子殿下真的吃这套“殿下喜欢便好,只是悯怜第一次做花笺,难免有不妥之处,还望殿下包含”
“再者,悯怜是真心感谢殿下”
“殿下能让悯怜入山为其一,殿下愿让悯怜为殿下分忧为其二,殿下亦包容悯怜为其三”
她哭过之后鼻头都是红的,说话时声音带着嗡气”此三事,悯怜皆是感激不尽……”
她话锋一转“可若是今后殿下想让悯怜做些什么,直接告知悯怜即可”
“无需如此……”
“步步试探”
“悯怜皆愿为了殿下做的”
她话里话外虽是感谢,可句句都在指责自己的不光明磊落,可偏他又挑不出错处。
他想了想,既然那毒药已经送了进来,虽不会真的给她下,但要让营善公主早些动手,如今趁着她来拜谢,将她留在此处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了。
“你确定?”
“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见他似乎有疑问,山期认真点头道“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悯怜公主对吾如此感激,那便……”他顿了顿,笑的好看“哎,本殿每日都看这些玉书,文字皱皱的,看的我头都痛了”
“不如,悯怜公主每日侍疾之后,便来书苑为本殿念玉书可好?”
山期吃惊的抬头看他,他这理由简直找的荒唐。
先不说他不周山的玉书涉及到多少各神山的事情,且就他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他不怕被外人说道吗?
况且,这不是逼着凤式一族对自己下手吗?
还是说,周渡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她忽然想起,今日在南阙楼涟霭王后所言,说是他不日要前往褚式探望他阿姐。
褚式,和凤式,还有自己。
他想要做什么?
也许,很快就能知道了。
就像这个簪子一样,他送来的目的,一定不是单纯的让自己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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