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确实累极了,伴随着室内的熏香,山期很快便睡了过去,她自己都没料想到,在这陌生的地方居然睡的极沉。
只不过刚到卯时,她又突然醒来。
先还未缓过神来,她有些懵懂的睁着眼,看着这陌生的环境。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了不周山,她在听聆殿里了。
屋内的烛火早已经熄灭,熏香也已经燃尽,只剩下残余的月色从窗外透进来。
山期坐起身,先是走到圆桌旁,坐在凳子上呆愣了一会儿,喝了口水醒神,然后朝着窗边走去。
她轻轻推开了窗,外面的风便涌了进来,窗纱被吹的四处飘动,月光映射在桃树间,又透过缝隙洒落在地上,雾气缭绕,愁烟泣露,罗幕轻寒,风景极美,偶尔还能听到瀑布飞溅的声音。
无论世间发生了什么,月亮依然会高高悬挂在夜空。
明月不谙离恨苦,是啊,明月又怎会知道她的苦难呢?
她此时多么怀念在山式王宫的日子,若让小月知道自己在清晨只穿的如此单薄,定会被她好一阵唠叨,更别提站在窗前吹冷风了。
也不知小月现在如何了?
她的伤势可好些了?
王宫那边的人会不会为难于她?
外面又是否像瑜之说的那样,已经传遍了她三跪九叩的事情?
沉思间,她王脉处忽然发出淡淡的金光。
她低头一看,这颜色和这强大的神力。
是来自不周山的,是周渡的……
她看着手上忽隐忽现的金光,笑了笑。
本来昨日还在为如何遮掩血脉一事发愁。
看来,太子殿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上心,居然在选亲期间就用他自己的神力来包裹隔绝她的气息。
在这时候使用神力,他不会被反噬吗?
还是说,他明知道会被反噬,却还是这样做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无论他是为了什么,都没关系的。
您的神力既然借给我了,那便也要尝一尝我所受之苦。
她迅速结印,调动他的神力,金光涌向指尖,她将其注入自己的王脉处,让它与自己的荒芜气息交缠在一起。
山期强行压下他人神力入体的不适,感受到它被荒芜气息紧紧缠住,笑的极其温柔。
殿下,荒芜之血的力量如此强大,那您被反噬的时候,那滋味可不会好受啊。
就像您让我三跪九叩上山来一样,虽是一个好的借口,可也真是令人伤心呢。
也许您自己都不知道,您已经为我做了第一件事情了。
清晨风凉雾重,确实有些冷。
她许久未用过神力,还是来自他人的,此时在她身体里翻腾搅动,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扶着窗沿才能站稳。
在门廊下交替守夜的侍女们这会儿听到她咳嗽的声音,即刻敲门“悯怜公主,您可是醒了?还是有哪里不适?”
听声音,是小青的。
如此辛苦驻守,但也正好,自己总要有个由头去见他一面的。
哦,不,今日太子殿下定是要亲自来见自己一面的,不然,这荒芜气息一直纠缠他的神力,他怕是难以忍受。
山期应了一声“嗯,未曾不适,只是现下醒了”
“公主,那您是想再小睡片刻,还是此时便起身?”
她如今也睡不着了,关上窗“那便此时起身吧”
听她要起身,小青连忙回道“还请公主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过半刻钟,小青与小荷便开门进来,各自捧着洗漱物品,极为娴熟的为她梳洗打扮。
小青替她换上不周山的常服,黑色的绸缎上绣着繁复的金线花纹“悯怜公主,早膳后可要外出去逛逛?”
简单的白玉簪插在她的发间,却与她如此适配。
她摆摆手“早膳就不必了,我今日没什么胃口”
又想了想,这会儿倒是有个好理由“只是,我如今能入西殿,也是多亏了太子殿下,小青,不知今日我是否能去拜谢殿下?”
小青给她戴耳坠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将银钩穿过耳洞。
小荷刚想说什么,就被小青撇了一眼。
按照不周山的规矩,肯定是不可以的,但想起太子殿下的特意叮嘱,小青想了想“许是可以的,稍后奴婢去问问”
山期闻言轻笑“那真是太好了,小青,那就麻烦你了”
…
此时的书苑内。
周渡可就不太好过了。
先是忙碌批阅玉简到深夜才入睡,可到卯时,他忽然惊醒,先只是感觉身体有些异常。
他本不在意的,不过是用些神力包裹她的气息罢了,可他没料到,刚到卯时一刻,强烈的反噬痛感来袭,他疼的满头大汗,只感觉自己附着在她身上的神力在被什么侵蚀,吸收。
这难道就是荒芜之血的力量?竟然如此可怕……
“阿礼,阿礼”
听他焦急的呼叫,周礼立刻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他坐在床榻边,痛的脸色发白,双手捂着脸,紧紧按着眉头“去叫影卫来,快”
不多时,三个全身着黑色的影卫便进来。
“参见殿下”
他身上被反噬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呼吸有些急促“那悯怜公主之事,调查的如何?”
为首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陶瓷茶罐“回殿下,属下已探查清楚,悯怜公主在山式每日需饮一种特殊的茶,谓之白霜,便是此茶,属下猜想这茶定是能掩盖她荒芜之血的气息”
他又拿出汇总好的玉书“还有一事,她似乎并不受王宫之人重视,派来的侍卫不过都只是些三脚猫功夫,只有那叫山月的,是悯怜公主的贴身侍女,倒是极为上心,属下拿走这罐茶叶还是趁她休息之际才得手”
周渡将捂着脸的一只手伸出,周礼立刻将玉书和那罐茶叶放在他手中。
却见他脸色发白,额间尽是汗“殿下,您怎么了?”
周渡气虚的摇摇头“无事,只是用了些神力,现下反噬了”
说罢他便放下手,打开那罐子一看,看起来也不过是普通的茶叶,怎会有此奇效?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能适应这痛感,他这才起身,室内的烛台被点亮。
坐在桌旁,左手撑着脸颊,右手随意的翻了翻玉书。
玉书里写的都是她生平大小事,何时出生,她母亲何时仙逝,她平日爱吃什么,爱做什么,与王宫其他人的关系如何,等等等,大大小小列了两三卷。
不过,她的爱好倒是挺多的,只是她母亲仙逝后便未见记载了。
山式将她的血脉秘密隐藏的挺好的,关于她身体异常之处都未有记录,唯一有异的,就是那白霜茶。
他轻轻敲着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下也只有这罐茶便是于她而言是最要紧的。
不过,现在于自己而言也是最要紧的。
她的身体,像个无底的黑洞,自己附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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