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宏似乎看到了生机,连忙牟足了劲发出了声响。
他拼命抬起手,哑着嗓子喊:“救……救我!”
他声音沙哑,一开口都听不出来是自己的声音。宣宏费力地伸出一只手,想让那侍卫看到自己。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生机,在这片废墟底下埋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找到自己了,然而,谁料到,那侍卫只垂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脚踹走了他手中的烛台,随后建起身边的一块碎瓦,盖在了宣宏的脸上。
眼前的光亮被遮住,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线生机被一个侍卫彻底熄灭。
他可是一国之君,现在外面的侍卫应当急着把他救出来才对,怎会这样地想将他置于死地?
在碎瓦盖在自己面上的前一刻,他注意到了那人腰间的佩剑剑柄上带有一块黄金制作的云纹,宣宏认识那东西。
大昱国太子住东宫,东宫安防一般由金吾卫负责,而金吾卫的佩剑上都有那样的云纹。
这人是章景乾的人?
宣宏又惊又怒,自己堂堂天子,征战一生,难不成最后要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金吾卫的手上吗?
兄弟相残,父子间离,像是当年的回旋镖刺到了自己身上,他只觉得心酸。
大昱国向来重视嫡庶之分,就像当年父皇没将心思放到他身上一样,他也没正脸看过他这个庶出的儿子,他是瀚王府侍女所出,没有母族的背景,少年时又被自己当作质子入了京城,当初他举兵入京城的时候,章景乾险些死在战乱里,谁能想到这样的人最后能稳坐太子之位?
宣宏生性多疑,按理说章景乾这样的出身背景,对他有怨言是应该的,就像宣宏到现在都对父皇有怨言一样。但储君之争残酷,到了如今竟然只剩下了老二和老四,老二又早些年出了意外,废了一双腿。大昱国还未有哪个皇帝是个身体残疾的,故而这太子之位只能落到了章景乾头上。
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宣宏就不会因为他的出身而对他区别对待,搬进了东宫就是太子,往后只论政绩不论往事。
这章景乾也确实争气,入了东宫之后,竟然丝毫不逊于先太子,甚至因为在京城念过几年书,目光显得比先太子更加长远。
只是宣宏没想到这么些年,章景乾心中还是怨恨,还是要杀了他。
念他征战一生,最后居然死在一个不知名的侍卫手上,他不甘心。就算是儿子章景乾要杀他,也应当让他本人站在自己面前,把刀子捅进他心窝里,他这才甘心。
那侍卫似乎要走,宣宏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突然从碎瓦片中伸出来,那侍卫还未反应过来,一双干枯却有力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脚腕。宣宏的手冰冷僵硬,此刻的力气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那侍卫挣扎不开。
只听宣宏沙哑着嗓子,怒吼一声:“本王可是从军营里爬出来的!想杀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马背上征战半生,怎会死于一个不知名的侍卫只手?若是那些寻常在宫中长大的皇帝也就罢了,他可是宣宏!是当年的瀚王,当初带着千名南城军便敢入京城抢皇位的人,紫禁城数名守卫都未能将他如何,如今一个侍卫居然也敢放肆?
随后,宣宏手上猛地一用力,带动了那侍卫的脚腕,竟然是让那个侍卫摔了下来。
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破了胆,他这摔倒在地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不少宫侍的注意。有人听到了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是陛下!陛下在这里!”惊呼声划破风雪。
这里的宫侍显然只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在奉先殿废墟中善后的,没人料到宣宏皇帝会在此处,一时间手脚慌乱,嘈杂声引来了指挥使王仟,王仟大喜,连忙指挥着锦衣卫救援。
锦衣卫火把的光芒集中过来,照亮了这一片废墟,在王仟的指挥下,人群瞬间沸腾,七手八脚地开始清理皇帝周围的瓦砾。温红玉听到了动静,心知是陛下终于找到了,心中也送了一口气,但并没放心,后面还得追责奉先殿坍塌的责任,这事工部逃不了干系,日后还有一劫等着他呢。
今年京城的冬天又冷又干,宣宏又在这废墟下被埋了不少时候,他本就身子不好,又经此一劫,还不待锦衣卫将他捞上来便陷入了昏迷,临昏倒前,他伸手指了方才那个用碎砖瓦盖在自己脸上的侍卫。
“把他给朕拿下!”
几名锦衣卫得令,反手将那侍卫钳住住。
王仟看了眼那侍卫的佩剑,上面的金黄色云纹尤为瞩目,这是东宫金吾卫的人。他心中犹豫,这犯事的人是金吾卫,太子难逃罪责,但若是太子受牵连了,那江怀序呢?
他还在思索着,手下已经将那侍卫押走了,王仟盯着那人的佩剑沉思良久,若太子真要将陛下置于死地,为何不让金吾卫做伪装呢?实名陷害,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太子呢?
裴珺和淑贵妃闻声挤了过来。裴珺看到皇帝双腿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惨状,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淑贵妃虽也心惊肉跳,但到底经历过大风浪,还能强撑着维持体面,连声催促太医。
太医们小心翼翼地将皇帝抬上担架,火速送往最近的宫殿急救。
看着皇帝被抬走,淑贵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立刻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快去,禀告前朝,陛下已经——”
“姐姐!”裴珺猛地抓住淑贵妃的手臂,语气急促地打断了她,“消息不能传出去!太子……太子殿下有过交代,找到陛下之事,必须暂缓对外宣扬,要封锁消息!”
“乾儿和你说的?”情急之下,淑贵妃的语速及快,本不带什么情绪,但落在裴珺的耳朵里,却有些追问的意思。
裴珺心思敏感,听了这话,心中只觉得心虚,不敢看淑贵妃的眼睛,垂首点了点头。
淑贵妃愣住了,她本没什么意思,但见裴珺这心虚的模样,到是让她多疑,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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