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棠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杀身之祸,欺君之罪统统抛诸脑后,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妙思。
这丫头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能被她称作惊天大秘密的,定然是个好料!
“快说快说!”
妙思手中的糕点被微月接过,放在了她面前,她随手拿起一个就听起妙思的说书堂开演。
“奴婢找不着方向,本想出去随便寻个人问路,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前院儿,刚……”
燕昭棠一抬手:“说重点。”
“呃……”妙思被打断,只能重新开头,“奴婢无意间听到两个男人在墙角说话,听着应当是摄政王身边伺候的人。”
“其中一个感慨,没想到有一日摄政王也能成了亲,他从前可是绝口不应娶妻的。另一个应声说是,还说当初是陛下强下了旨意赐的婚,他当时见王爷从养心殿出来时,脸黑得跟鞋底儿似的。”
“另一个就说这府中大婚所需的一应事务,全都用了最好的,说不定是王爷开了窍,顺水推舟,正好迎位贤淑王妃进门。”
“可前头那个却说,皇命难违,对外的场面总不能做得太难看。王爷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好在这样的事儿上真闹起来……”
燕昭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妙思消化了好一会儿她听来的这些话。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并非谢骥尧搞的鬼?
那也就是说他其实不想成亲,也无意南云的兵权?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甚至都不用费尽心思惹他厌弃,只要安分守己些,就能平安?
想通这些,燕昭棠的眼睛瞬间亮了。
太好了,小命保住了!
果然外头的传闻也不能尽信,毕竟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双大眼滴溜溜转,计上心来,拉过微月和妙思小声耳语了几句,很是自信地挑了挑下巴,连凤冠的重量都被暂时忘却。
“往后这日子你们就瞧吧,说不定比在南云还畅快!”
微月和妙思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中无限的担忧。
王妃这样……真的能行吗?
没了生命之忧的燕昭棠甚至哼起了南云的曲调。盘中的糕点给俩丫鬟一人分了一个,剩下的都进了她的肚子。
直到夜幕吞霞,屋外终于又响起了脚步声。
燕昭棠胡乱擦了擦嘴角,赶紧扯过盖头重新回到床边,正襟危坐。
她听到外头的人正说着话。
“可要在下闹闹洞房?”
“不必。”男人拒绝的声音冷冽,那些脚步声顿时散开,没有丝毫留恋,像是但凡跑慢了会被什么厉鬼抓住啃食一般。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陌生又沉稳的脚步声正往里来。
“你们先出去。”
微月和妙思相互对视一眼,都从谢骥尧的声音里听出不容置疑的意思来。
她们本是想留着伺候的,可王爷的命令就在眼前,他只一个眼神,就叫她们忍不住腿软想要告饶。
“是。”
俩丫头到底还是揣着忐忑乖乖退了出去。
王府,大婚夜,她们还是别给王妃找麻烦了。
燕昭棠听得玉如意磕在托盘上的清脆声,她悄然攥紧了拳头。
来了,来了!
那晶莹剔透的玉如意缓缓伸到盖头下,她下意识地屏了呼吸,看着盖头被来人一点点抬起。
喜房内红晕氤氲的光线重新映入眼睛,她又瞧见了那只在前院搀扶过她的手,青筋隐现。
顺着那手向上看去,只见那张脸线条凌厉冷峻,鼻梁高挺,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不动声色间就将她瞬间带入凛冬。
哪怕他身着鲜红的喜服,也遮不住满身的疏离和威压。
轻柔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也只能勉强削弱一两分冷冽。
就是块彻头彻尾的冷玉。
谢骥尧唇线抿直,见燕昭棠看过来,尽力抬了抬弧度,可这会儿任谁也能瞧出他笑得有多生硬。
借着烛光,他自然也看清了燕昭棠的模样。
少女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樱唇点朱,面颊绯红,在烛光映衬下尽显明艳灵动。
凤冠霞帔也困不住她眼中的星光,俏而不妖,不见寻常女子那般羞涩模样。
倒是和想象中端庄娴雅的昭仪郡主不太一样……
谢骥尧倒是第一次这样仔细观察女子的长相,不免看得久了些,正觉是否失礼,但转念想到往后她便是他的王妃了,他的目光又定了定。
既是王妃,他多看一看也属情理之中。
只是,王妃的眼神……比之他更加直白冒犯,那贤淑的赞誉难道名不副实?
他看着她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好几圈,还带着些审视和咂摸的品味之意……
谢骥尧敛了唇角,沉声。
“昭仪郡主。”
是提醒也是警示。
被居高临下审视的燕昭棠眨了眨眼睛,一双大眼狡黠,咧嘴笑起来,坦然忽视男人阴沉的气场:
“摄政王错了,我是南云王幺女,燕昭棠。”
可她却没等到自己预想的画面:摄政王大为震惊继而怒发冲冠,拍桌而起,质问她是和缘故,然后自己再一番游说……
她看见谢骥尧冷静的脸色只增了几分明悟后的了然。
这么平静,她倒不好继续了。
这男人一双眼睛暗藏锋芒,似乎能看穿一切,叫燕昭棠莫名心虚,只得垂眸错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远处的红烛上。
想逃……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她便知自己落了下风。
这男人果然有几分传闻中的影子。
她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却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那只能怪本王眼拙认错了人,昭棠郡主。”他顿了顿,“噢不对,如今该称一声王妃了。”
谢骥尧的语气冷得毫无波澜,叫这般调侃听起来更像是威胁。
他的目光还在她的脸上流连,这张小巧精致的脸狡黠不足天真有余,她眼中似有星光跳跃,方才那一笑便弯成月牙,还带着些小聪明的俏意,平添几分生气。
是昭仪郡主还是昭棠郡主,对他来说,实则并无区别。
左不过是顺遂陛下心意罢了。
他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宋由的感慨:
“昭仪郡主那样娴雅的人,嫁到王府来,怕是只会加倍冷清。若真是昭棠郡主,说不定更适合王爷呢?这座宅院正缺一个活泼灵动的人来运转运转。”
痴人梦话。
任谁来也改变不了这摄政王府阴鸷吞噬的脾性。
“摄政王妃?”
对他来说也全然陌生的称呼,在舌尖转了几圈这才喊出口,本意只是想提醒愣在原地没动弹的新娘。
燕昭棠收敛了笑容,语气有些不快,将头顶的盖头一把拽下,随意地扔到一边:
“摄政王倒也不必威胁,若不是陛下赐婚,谁稀罕嫁到你们京城来,南云天好地好,若是可以选,我宁愿选在南云孤独终老。”
见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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