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满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心情复杂。
最开始她是满怀亏欠的,毕竟是自己鸠占鹊巢,妄图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林芷要取回,她自该双手奉还,即便是要她的命。
后来杨之曜替她而死,她虽恨,却又不敢恨,连复仇都找不到理由,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自欺欺人地遗忘过往。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重生不是她的选择,杨之曜替死也不是她愿意的,身上背负着另一条命,她连自戕都不能。
不过,今日之后,一切恩怨都能有个了结了。
林子满定定地看着林芷:“既如此,我替父报仇,林宗主应该也无异议吧?”
林芷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林子满会接她的话。
但很快,她扯了扯唇角,不屑地笑了:“就凭你?”
林子满语气平淡:“就凭我。”
林芷冷嗤一声,抬手一招,一只巨大的妖兽跳到她身侧,似狮又似虎,全身皮毛赤红,周身燃着阴灰冷焰。
“你莫非以为,我们同为元婴期,自己就能是我的对手了?”她抚摸着温顺低头的巨兽,嘴角的笑美丽又邪恶,“不过你一番孝心,实在难能可贵,不如我送你去与他团圆吧?”
“该去向他赔罪的人是你。”
林子满话音方落,抬手结印,随着几个晦涩难懂的词出口,一阵微光在她周身闪过。
刹那间,所有人都发现了她身上的变化。
——原本平和内敛的林子满,骤然变得盛气凌人起来,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凛然肃杀之气。
“当初离开上阳宗,我曾在自己身上设下禁制,封□□诀,此生不再使用上阳宗一招一式。但此次既是为上阳宗宗主报仇,合该用上阳宗剑法。”
她右手斜伸,一柄细长的剑凭空出现,剑光雪亮慑人,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此剑名诛妄,为荡天下不平之事而铸,今日在此,领教阁下高招!”
所有人都静默地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两人一兽。
阴灰色的火焰很快吞没了她们的身影,飞沙走石中剑光冲天,兽嗥声响彻云霄,修为稍弱的甚至无法看清她们的招式。
半柱香后,一柄剑打着旋飞出,直直钉在地上,一声凄厉的兽嗥过后,世界恢复了安静。
一道人影在逐渐散开的灰焰中显现。
执剑而立的女子挽了个剑花,甩去剑身上沾染的血迹,收剑回鞘,转身往回走去。
在她身后,通身灵脉皆被斩断的林芷无力瘫倒在地,挣脱契约的妖兽怒意滔天,伸爪狠狠拍向胆敢强行奴役自己的人族。
之后的事就像他们预想的一样顺利。
在魏月南的劝服下,上阳宗倒戈相向。
驭妖宗残存弟子仍旧妄图强行驭妖,被蕉林谷新研制的震神香化解。
从前服用过血丹的大妖,在青瞳秘术下毫无反抗之力。
很快,二王子带领的部下就在人妖两族的合围中溃不成军,要么奔散逃命,要么束手就擒以求活路。
秦扬亲自动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斩杀二王子,并以烈焰焚其身躯,挫骨扬灰。
这场持续了一整个冬天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为以后不再担惊受怕的生活。
秦扬笑着朝林子满走去,刚想说什么,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朝前冲去。
一阵风吹过,林子满身体轻轻摇晃,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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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没有办法?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裹挟着磅礴怒意的质问兜头砸下,十几名妖医膝盖一软,纷纷跪倒在地,一言不发,抖如筛糠。
秦扬怒喝:“说话!”
有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不知是何缘故,娘娘的修为似乎、似乎在倒退……”
秦扬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修为倒退对修士来说无异于不治之症,一般只有道心破碎才会导致这样严重的后果,可林子满不过是解开了自己设下的禁制,何至于就到了道心破碎的地步?
秦扬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站着的魏月南:“你可知这是何缘故?”
魏月南同样忧心忡忡,他摇摇头,站起身道:“我去请几位医道圣手,看他们有没有头绪。”
但人族医修同样一筹莫展,婉言他们也爱莫能助。
直到听到消息的侯兰匆匆赶来,才看出端倪,但她的话对秦扬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避开无关紧要的人,侯兰神情凝重地看向秦扬:“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关于你的……来历,或者说是……身份?”
秦扬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点点头,道:“她跟我说,我就是杨之曜的转世。”
听到这话,侯兰沉默了。
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秦扬有些急迫地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与她修为倒退有何关系?”
“因为坦白你的身份相当于道破天机,会遭受天谴。”侯兰缓缓道,“修为倒退,五感渐失。”
“怎么会这样……”秦扬难以置信,连忙问,“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侯兰摇摇头,语气沉重:“这是天谴,无人能救。”
天谴……无人能救……
无人……能救?
秦扬顿时如遭雷殛,呆立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将此事透露给他人,没想到她还是……”侯兰说不下去了,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的话在耳边缓缓响起,秦扬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并且越来越剧烈,最后连站都站不住,被脚踏绊了一下,颓然跌坐在地上。
……他都做了什么?
为了逞一时之气……他将林子满逼上了死路?
他惶然看向榻上安睡的人,颤抖着伸出手,捏住她露在锦被外的指尖,一点点往上,直至将整只手都握在掌心。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让人甘愿沉迷的温暖。
秦扬不敢想,这只手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冷下去,直至皮肉尽褪,惟余白骨。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将自己的爱人逼上死路,亲手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哈哈,多可笑。
活该他生来就没人爱。
侯兰见他突然笑起来,面目狰狞,神情癫狂,不禁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秦扬渐渐止了笑,脸上空茫一片,他垂下头,情绪难辨地开口:“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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