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辛不想再浪费时间,十二年了,已经让云止多活了十二年,够久了,“动手。”
南宫景领命,拿着白绫走向云止。
云止挣丨扎绝望。她不要死,不想死,也不能死……
士兵们抓牢了云止,不让她挣脱。
师凤渊心急,“女皇,只是一点点时间,让我和她单独说句话……”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与师凤渊异口同声。
众人,包括队列的数万士兵都不由转头朝声音看去,只见一人飞身朝这边而来,后面还有好几名黑衣人。
士兵们立即戒备,准备放箭。
容辛抬手制止。
飞身而来的人——宿城,在云止与女皇之间的空地上落下。那天,他在破庙外劝说云止无果后,私自放了觉心与池临身边的人。这对云止而言,等于是他背叛了她。可事实上,他从头到尾只是不想看到十二年前的历史重演。云止大怒,下令关押他,并折磨他。
这么久过去,几天前突然冒出几名从没有见过的黑衣人,将他救了出来。他问黑衣人“谁派他们来的”,黑衣人一个字都不说,直接将他带来了雪山。
刚才远远看到云止要被处死,他想也不想的大声制止,撇下救出他的黑衣人。
这么近距离看着受伤流血与被迫跪在地上的云止,对面则是拥兵数万的女皇,宿城紧张担忧,但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
几名黑衣人随后到,向女皇复命。
宿城这才知道救他的人是女皇,只是不懂女皇为何救他。
容辛看向宿城,他和二哥并不像。不过,她找寻了这么多年,不会出错的,怎么也没想到二哥的孩子会辗转到云止身边,好在云止始终不知道宿城的真实身份。就连宿城自己,怕也不知道。
容辛:“你让朕别杀她?”
宿城快速点头,虽然觉得自己的求情不会有用,但是真的不想云止死,“还请女皇高抬贵手。”
容辛:“你可知,她是你的杀父仇人。”
宿城错愕、呆滞,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云止恍若被当头一棒,眼前有些发懵,她什么时候成宿城的杀父仇人了?当年,她意外救了小她几岁的他,给他改名叫“宿城”。宿城几乎是陪她建立那座岛屿与逐步扩大势力的元老级人马,她也封了宿城为“左使”,整个岛上地位差不多只在她一人之下。她自然有暗查过宿城的身份,可以说身边的人她都有查过,但查到的是宿城身份很简单,父亲早逝,母亲也病逝了。
容辛:“朕说,她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父亲是朕的二哥,当年被她……”与池封廷“害死。”
“不可能!”这太突然、太突兀了,可以说天方夜谭,宿城实在不敢相信,“女皇会不会弄错了?我母亲她只是一名普通人,我父亲早逝,不可能会是女皇的二哥。”
容辛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小小的方形玉佩。
宿城呆住,他母亲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他看了那么多年,断不会认错。母亲临终前意识还很清醒,只是不断地说“让玉佩陪她下葬”,其他什么遗愿都没有。
“关于你父亲与你母亲的事,回去之后朕会告诉你。现在,别耽搁了送云贵妃去见先帝。”那一年,她七岁,比她大了九岁刚上战场的二哥凯旋归来,风华正好,是京城很多名门千金做梦都想嫁的如意郎。
二哥告诉她有关战场上的事,还说遇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救了他,他喜欢上了那女子,已与那女子私定终身。若没有那女子,他就死在战场上了。等父亲同意,他就去将那女子接到京城,他要娶她为妻。
后来,父亲同意了,二哥也去接了,可那女子却已经消失。
二哥不知道她消失的原因,找了多年,也没有找到那女子。
池封廷的算计,二哥像是预感到了,曾传回密函让父亲加倍小心,并将找寻那名女子的事托付给了父亲。
没多久,二哥的死讯从战场传来,尸体被敌军砍成多块,二哥的那些部下们血战多天才将尸体夺回,从而运回京城。
在她奔溃,与父亲、大哥、四弟抱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痛哭时,池封廷与云止正在宫中把酒言欢,庆贺夺回了兵权。
而二哥的死,才只是个开始。
容辛示意南宫景继续。
南宫景点头,白绫缠上云止脖颈。
云止垂死挣扎,“方城,本座这些年对你不薄……”
多年的情谊,那份暗藏在心底已久,只是从没有点破的情,宿城到底无法看着云止死在自己面前,“还请女皇放了她。”
容辛:“你不信朕说的话?”
宿城:“我需要时间去证实与接受。若女皇所言属实,她真是害死我父亲的杀父仇人,他日我一定会亲手杀她。”
容辛:“朕今天便要杀她。”
宿城:“那就请女皇连我一起杀了。”
容辛:“你再说一遍!”
宿城:“她到底救过我,这次算我还给她。”
容辛:“没有人敢威胁朕。”
宿城还是那句话,丝毫不退让,“我不可能因为女皇的一句话就毫不怀疑的相信。在我查清楚事情之前,女皇若要杀她,就请连我一起杀了。”
容辛似乎看到了一点二哥的影子,但云止是她绝对要杀的人,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再对南宫景下令,容辛看着宿城,一字一句警告:“朕不会杀你,朕可以留她一个全尸。你若敢陪她死,朕将她的尸体丢去喂狗。”
宿城面色一变,迅速转身去救云止。
士兵们拦阻。
南宫景动手。
云止挣扎、愤恨、痛苦、不甘,往事在眼前一一闪过,最后一眼看向师凤渊,将师凤渊恨不得代替她死的神色收入眼中……
师凤渊这下是真有替云止死的心了,这世上只有云止一人知道□□。容辛实在太狠了,还以为她二哥的儿子出现会有一线转机,不想还是一样的结局。
随着云止断气倒下,宿城“噗通”一声跪地。
容辛不杀师凤渊这个华辰国的丞相,让师凤渊走。
师凤渊:“不知本相能否带走她的尸体?”
容辛看向南宫景。
南宫景再确定了下云止已死。
容辛看在宿城的份上同意了,并放了华辰国残留的一干兵马。
师凤渊带着云止的尸体离去。
容辛命令士兵们带上宿城,也下山离去。
南宫景看向远处伤心绝望的叶楚辛,不想走,可不得不走。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雪山。
半道上——
容辛将重伤的旬郁唤到鸾车旁,秘密交代:“你不必随朕回去,带着人在雪山下隐蔽与养伤。等山上的人安葬了玄儿,你想办法将尸体偷出,送回皇陵。记住,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让临儿与那叶楚辛知道。否则,朕拿你是问。”
旬郁领命。
容辛接着唤南宫景到车边,命令:“即刻将邪魔已死,朕亲手杀了邪魔的消息传播出去,朕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此事。”
南宫景颔首,这就去办。
-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整个雪山安静下来,只剩纷飞的雪与他们几人,叶楚辛不想去看也不想去理会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想知道谁又死了,双手依旧紧抱池玄的尸体,连呼吸都觉得痛,只觉前方一片灰暗,再看不到任何希望。
池临一样痛苦,紧握池玄冰冷的手,向池玄发誓,“哥哥,临儿这次没能杀了她,但临儿一定会再去杀她,一定完成哥哥的嘱托。”除此之外,池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怎么做。
月瑾几乎只剩一口气,连站起身都站不了,没有跟随容辛一起离去,也不方便跟随。
听着池临的话,亲眼目睹池临与容辛的关系差成这样,如仇人一般,月瑾欲言又止,想告诉面前痛苦不堪的两人池玄其实还没死,眼下只是假死状态。
可是,不知道容辛是什么打算,月瑾不敢贸然说。
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月瑾先递给叶楚辛与池临,“这药,对你们的伤势有帮助。”
叶楚辛不接。
池临也不接,只是看着哥哥。
月瑾塞池临手中。
池临恼怒地扔了。
月瑾想捡回,但站不起来,只能让小团子捡。
小团子很乖,小手抹着眼泪,摇摇晃晃去捡。
这俩人已经这样很久了,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尤其是叶楚辛。池临至少还想着去杀容辛,可是叶楚辛,月瑾看着面前之人,深怕她会有轻生的念头。
接过小团子捡回的瓷瓶,月瑾塞向叶楚辛的手。
在叶楚辛推开之际,月瑾趁机覆上叶楚辛的手腕,道:“你有了身孕!”
叶楚辛蓦地抬头,浑身一颤,眼泪从眼眶坠落,“你……你说什么?”
“你已经有了身孕。”不管容辛接下来想做什么,反正池玄没死,先确保面前两人好好活下去再说,月瑾面不改色重复。
“真……真的?”叶楚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伸手覆上自己的腹部。昏沉沉的天空仿佛突然裂开了一道缝,照进来一缕阳光。
月瑾:“嗯。所以就算为了孩子,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池临同样欣喜,绝望下的唯一一丝希望,“这是哥哥的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哥哥的孩子!”
叶楚辛低头,边落泪边亲上池玄冰冷的额头。会的,她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
月瑾松了口气,先骗一时是一时,希望在叶楚辛发现她并没有怀孕前,能知道池玄还活着,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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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叶楚辛与池临一起将池玄安葬于白茫茫一片的雪山。
小团子眼看池玄一点点被雪埋,哭得稀里哗啦,小小的一个在叶楚辛与池临中间跑来跑去,努力阻拦叶楚辛与池临往池玄身上洒雪,不明白叶楚辛与池临为什么要把池玄给埋了。
阻拦不了,小团子趴上去挖雪。叶楚辛与池临洒,他就不断地挖。
池临要亲手埋葬哥哥,本来就很悲痛,小团子还如此搅和,气得拎起小团子丢开。
小团子哭着爬起来,冲上前抓住池临洒雪的手咬。
“别闹了!”池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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