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前世那只猫来找我谈恋爱了 咏柳

1. 浮世一生

小说:

前世那只猫来找我谈恋爱了

作者:

咏柳

分类:

现代言情

津沽城的枯木在凛冽的寒风里,沙沙作响,更萧瑟的景是沿街那些皮包骨头的乞讨妇孺。

流年不利,官盐价格飞涨,朝廷又不让交易私盐,苦的只是穷苦百姓,为了一袋盐粒子,卖儿鬻女也不新鲜。

“求求,给点吃的吧!”

路上行人目不斜视,有不落忍的扔几个铜钱币,便能得一连串的磕的山响的头。

“咕噜咕噜……”

于嘉的肚子也在抗议了,她沿街边的馄饨摊找了个位置。

刚坐下,就听一个衣袍洗得发白的书生跟同伴低声言语:“听说了吗?这次清剿私盐案全是都察院徐渭的杰作,黑心肝地踩在一堆白骨上升官发财!”

同伴显然消息滞后,疑惑道:“他不是先帝帝师杨继茂的徒弟?那该是清流啊?”

“我呸个清流,他都被杨大儒放了义绝书,逐出师门了!”

于嘉顿住手,不由得心内阵阵发紧:徐渭还是走了前世的老路,丝毫不爱惜当官的名声,以至于树敌太多,与恩师割席。

前世他死了,朝廷立即颁布了声讨权奸的檄文,锦衣卫奉旨查抄徐府,府内的下人们四处逃窜,珍宝珠翠掉了满地,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而依仗着徐渭宠爱,高人一等的她,也没活成。一只白猫,竟转世成了漕帮少主“于嘉”。

都说猫狗转世的契机,在于遇到最后一世的主人,能为它取个名姓,还要把它当个人看。

一开始刚转世为人时,她还懵懵懂懂,可随着日渐长大,越明白他给自己的恩情多珍贵。

可奈何这一世,她重生为民间商会的少主,平日里对着官身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也帮不了徐渭什么。

直到循着店家上菜汤汁的热气才回过神,她叹了口气,匆匆扒了几口吃食,离了摊位。

她系紧了大麾,闷闷地朝于府方向走去。

清晨冬阳照进菱花窗,一声尖细嗓炸响,惊起庑廊枯枝上的几只离群孤雁,扑簌簌地振翅飞离了去。

“少主,不好了……”

竹藤摇椅上的一双玉足落了地。

吱呀一声,半旧的漆木门应声而开,素色广袖滑落露出皙白的腕子,一缕天光刚好打在那挺翘的鼻梁上,她蹙起秀眉,扬声问:“竹桥,大呼小叫做什么?”

竹桥扶着廊柱粗喘着气,急促地说:“东厂番子来了!”

不容多想,于嘉披上滚了兔毛边的大麾,径直奔向码头。

前些日子,她娘赶赴漕帮分舵处理棘手事务,津沽港口的诸多业务便一股脑地交由她暂理,连着几日未阖眼,还没梳笼出章法。

不料,朝堂彻查私盐的一纸告文便如晴天霹雳般砸下,牵连到漕帮两万码头工的生计,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卷裹人命进去。

待她匆匆赶到,港口码头褪去了往常的熙熙攘攘,岸边停靠着密密麻麻的舢板船只,此刻都静悄悄的,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死寂一片。海客们远远地躲在一旁,生怕惹上麻烦。

“给我砸!”

随着她一步步走近,海风卷着肆意的打砸和哭喊声扑面而来,目光所及之处更是一片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包笼被肆意掀翻,里面的货物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瓜果被踩得稀烂,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大人且慢!”

她素手猛地一扬,擒住了那只张狂的大手,随后对畏缩着的码头管事眼眸一闪:赶紧离开。

等管事连滚带爬地躲出大掌覆盖的范围,那玄色飞鱼服不可置信地旋过身,一双鹰眼紧紧地锁住她。

他上下唇叠着仅露出一抹血红,与额间的红宝石额带相互呼应,一道从额角横穿至下颌的刀疤,让原本阴柔皮囊裹着森冷煞气。

“你找死!”

他猛地反擒住那只细嫩手掌,重重翻转一扯,竟硬生生地卸了于嘉的一条胳膊,闷哼声溢出颤巍巍的嘴角,她忍住一阵铺天盖地的剧痛,脑中一片空白。

漕帮众人哗然出声:“少主……”

一个长老声嘶道:“我们码头都靠漕帮,要不是帮主和少主平日管着船进出港口,替我们弄各种盐引,我们早就卷着铺盖乞讨了,今天我就算舍了这身贱命,也要跟这帮恶鬼拼了!”

长老们更是齐刷刷地拔刀出鞘,眼眶发红,打算与这帮茹毛饮血的番子同归于尽。

刀片一闪而出,晃了于嘉的眼底,她压抑着内心一涌而出的怒意,沉下了呼吸,坚定地安慰众人:“我没事,别冲动!”

那刀疤番子面上凶如罗刹,内心却咂舌,这小娘子看着娇弱漂亮得很,没想到胳膊脱臼了也一声不吭,竟还是个烈性子。

但对面那明晃晃的刀片质疑了他的官威,他并没有放开钳制,反而将大掌攥的更用力了,覆在她耳旁反驳,阴森森的声音如毒蛇吐信一般:“不,你有事!”

于嘉偏过头,唇瓣紧咬,避开耳边扑来的恶气,面上却镇静自若地道:“为贺圣上诞辰,码头存放着藩帮送来的茶俸,若贡品出了事,我漕帮上下两万人皆是泥腿子出身,甘愿抵命消解天子盛怒,就不知大人可愿舍了权势甘心赴死?”

此话一出,近前的锦衣卫们均目色惶惶。

刀疤番子旁的飞鱼服,似也是个有地位的,迟疑地吐话“大人……”,又惧怕于他的平日威慑,硬生生把后面的字缩回嘴里。

于嘉的一番话虽对刀疤番子起了震慑,但还不足以让他带人撤退。

她只好继续投猛料:“我敢保证,大人们一番彻查也翻不出一丁点私盐,津沽码头盐铁引由户部直管,漕帮不敢在官差眼皮底下生事,往来的船只均需票引俱全加盖户部官戳后才会放行,每五日与盐务巡差对账,管理从未有过半点疏漏!”

她的意思很明显,若在漕帮查出私盐,牵连的可是户部。户部尚书居内阁高位,任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见到也要谨言慎行!凭他们几个,自己掂量分量吧!

虽知道她有虚张声势的嫌疑,但也不敢冒险得罪重臣,刀疤番子恼羞成怒地将她一把推出。

重心不稳,于嘉一下子没控制住扑到了地上,额角还磕在了硬木箱笼上,莹白的脸上顿时划出了一道血口,顺着额角滴在了眼尾,妖冶的红衬着雪白的兔毛衣领格外惹眼。

于嘉撑着箱笼起身,指尖攥得发白,怒目而向。

可她的四周,皆是拖家带口的码头工,那些人眼神里盛满了恐惧不安,她梗住脖子强压住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吐出了流进嘴里的血珠。

一个飞鱼服飞奔而至,向刀疤男低语:“确实没有!”

那阴森的喉咙才拉了长调,咬牙切齿,说,我们走!

等他们一行人远走了,于嘉脑中那根绷紧的琴弦才应声而断,痛感知觉反扑而来,后背冷汗涔涔像浸湿了一般,搅得她站都站不稳,将将倚靠在竹桥身上才撑住了双腿。

竹桥看着少主两鬓浸湿的冷汗,心疼极了,但碍于刚才要给番子作声势,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现在刀疤脸走了,她急忙扑上前来,看着少主咬牙闷哼,眼泪都掉下来了。

于嘉压抑着嘴角即将溢出的凌乱呼吸,现在她是码头众人的主心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举动,绝不能让刚刚度过劫难的众人又乱了心神。

她团了手帕放到嘴里咬住,一只素手攥紧大麾上的绒毛,屏住呼吸,巴掌大的脸惨白一片,朝竹桥微点了点头。

竹桥汗湿的手掌抚在错位的肩膀上,不忍直视她,遂闭上了眼,心一横,咔嚓一声,将肩膀给掰正了回去。

于嘉后背浸湿了冷汗,整个人仿若淹在冰冷的池水中,险些要窒息而亡。

耳边嗡嗡作响,感觉清楚地听到了隔世传来的声音,嘶哑嗓音,透着几分宠溺:“你乖乖的,今天不许爬墙,我已吩咐了他们钓一尾清鱼。”

她跳到了他的锦袍上,骄矜的摇着尾巴,晶亮的双眼透着雀跃,举起猫爪去够那男人手里晃动的毛毡球。那球被擎着,随着她的动作越举越高,她前腿奋力跃起,却始终够不到,还差那么一点点,渐渐地,四条腿都荡在空气里。

一下,二下,三下……

最终,软软的毛球,乖乖地躺在她的爪下,幸福在心口回荡。

她正沉浸在这份喜悦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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