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一个月,木澜也已经扫了一个月的地。
在这一个月里尝试了各种办法,试图搞明白穿越的原理,只是都无果后,才对自己如今的身份有了些实感。
没错,溪风留下她的方式,就是让她当丫鬟。
可怜她连古代的发髻都不会梳,第一天,磨磨蹭蹭扎了个马尾出来,差点把含笑笑死,溪风也掩面而笑。
然后便是含笑教她扎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头发怎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天真的姑娘以为木澜是被欺负了,颇有怜惜之意,木澜也顺势抽泣两声,含笑更是心软,答应以后都帮她梳发。
其实这是木澜高价请总监设计的法式刘海。
至于木澜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当丫鬟,理由更是离谱至极。
那日她跳池子后,几个家丁跑来救她,畏着男女大防,隔老远拿竹竿捞。木澜本身会水,扑腾了会,见没用就打算游回来,却被如暴雨般的竹竿敲晕了去,差点淹死。
喂!这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最可笑的还是一个花房的花奴,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热闹,结果被竹竿误伤,摔碎了手里抱着的兰花,所以要木澜做工来抵。
木澜:这也怪我么!
无能狂怒几日后,木澜也看开了,像一颗蒲公英种子,准备在这片陌生的土壤落地生根。
开始跟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侃大山,她极其健谈,可以从古今中外的志怪传说,聊到家长里短的风流韵事。
起先姑娘们都不听,但奈何她说的实在起劲,而且分外会卖关子,年纪小的耐不住她这招,抓心挠肝,追问结局。
一来二去,便混熟了。
也顺道打听消息,从小丫头们的只言片语里,半是忽悠半是猜测,木澜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里大概是一个历史上未曾有过的朝代,但风俗文化却和古代中原大同小异。
自己所在的地方叫云州,是一座边境之城。
云州是山地,北边就是茫茫无际的草原大漠,那里是游牧部落生活的地方。
木澜穿越的地方就是在云州北边最后的一道关卡——荆门。
换句话说,这主仆俩是在荆门捡到她的。
至于为什么两个姑娘会出现在那种地方,那就不得不从林小姐的家族说起了。
林家是发迹于云州的大户,祖上靠经商赚了个盆满钵满,因为此地盛产一种名贵的云宣,甚至一度成为了给朝廷供货的皇商。后代分家后,云州这一支虽没有分到云宣的产业,只继承了其他琐碎的事务,但也算是本家,因此在当地颇有声望。
现如今接手生意的是林家大公子;林小姐行二,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管府里的大小事务;还有一个三公子在学堂里念书。
捡到木澜那日,是家里布庄的掌柜携款跑路。
林大公子不在云州,府里管事的就是林小姐,林小姐带人追至荆门,没抓到掌柜,倒是捡到了木澜,才得以有后面的故事。
“话说包拯大怒道:驸马爷,你欺人太甚!命人抬上龙头铡伺候——”
含笑跑过来道:“木澜,小姐叫你去呢!”
几人正在兴头上,闻言才回过神来。木澜站起身,准备走。
其中一个姑娘拉住她的袖子,脆生生道:“哎!你还没说完呢!”
“对呀,驸马爷死了吗?”
木澜回身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析。”
“可恶,这人又卖关子!”
木澜美滋滋地跟着人走了,路上含笑犹豫半晌,也悄声问:“所以,驸马爷的结局……”
木澜双手交叉:“打住!我是不会提前告诉你的。”
木澜也没想到这些故事如此受欢迎,干脆自己去当说书人好了。
含笑被拒面上不开心,木澜跨门槛的脚一顿,回头冲她咬耳朵,“别不高兴了,下次给你讲《穆桂英挂帅》,好不好?”
“行吧!”
得了应答,她才抬脚跨进去。
一进门,堂上正中间一幅山水大雁画,两边挂着副对联,上书写着: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倒不像是商贾人家,木澜诧异了一瞬,朝屏风处投一眼,跟着进去。
溪风见人来了,放下手里的账簿,道:“我去查过了,云州城最近并没有同你适龄的女子失踪。”
木澜早知会这样,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自然不可能和这个世界相对应。耸肩道:“那不正好说明我是神仙吗?”
溪风静静地看着她,木澜并不闪躲。
含笑捧着个白瓷花瓶出来。
“北街陈家送来一个白玉瓷瓶。”
溪风并未分过去一个眼神,随口道:“放库房里。”
木澜在这样的视线里无所遁形,顺势跑过去摸了摸,很感兴趣,“库房里落得一身灰,我看放窗台就好,再摘几朵花放进去,一天心情都会很好的。”
含笑却不听她的,“这个瓷瓶放了,其他家的怎么办?不如都不放来的妥帖。”
“麻烦,”木澜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公平”,她道,“怎么舒服怎么来嘛。”
来这里许久,也算摸清各自的习性。
含笑虽嘴上不饶人,但心思很单纯,十几岁的姑娘家而已。
这林小姐则真是一个妙人。木澜所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也是八面玲珑两面刺,这林小姐却是十分的人九分的温柔,独余一分浅淡的愁。
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要求,大多都会听上一听。
譬如有一日她突发奇想,对溪风道:“小风,我叫你小风好不好?”
溪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反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小澜?”
木澜摊手:“因为大家都叫我木澜。”
溪风:“那为什么叫我小风?”
木澜:“因为都没人叫你小风。”
对于这种胡搅蛮缠她也不生气,反而认真思考了会儿,觉得有些许道理,遂同意了木澜的说法。
含笑重新净了手,才开始给溪风梳妆打扮。
溪风收回眼,道:“过去的事我管不着,今后你就留在府里,陪在我身边,好吗?”
“这当然好!”木澜应下。总算黑在了这个世界。
溪风闻言浅笑,她斜倚在窗边,如露花倒影。
往日木澜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时,溪风也是这个姿势听着。
动作并不隐晦,像是故意让木澜发现。木澜也知道她在听,索性声音清晰洪亮些,让她听个清楚。
木澜对这位林小姐很有好感,一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这个陌生地方,自然带着点亲近之感;二是性格相互吸引,木澜性子太过闹腾,似乎天生就对沉静内敛之人没有抵抗力。
发髻梳好,又挑了件墨绿色的外衫穿上。木澜暗自赞叹溪风的气质,能把如此老气横秋的衣服穿出一股淡然出尘。开口道:“是要出去吗?”
溪风应了一声,看向她:“你想去吗?听说城西新来了一批兰花。”
木澜听到兰花二字就打哆嗦,因她打翻的那盆兰花价值十两银子,她现在一个月的工钱才二两。
也就是说,她的钱全拿去填债,还倒欠八两。
木澜讪讪道:“我差不多得再干四个月才能去吧。”
溪风笑道:“去吧,跟我们一起。就当是出门散心了。”
闻言,木澜眼里有光,“是要给我免了吗?”
溪风还未说话,含笑便道:“想什么呢?给你记账上。”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得的美事。
她还是跟着去了,反正债主从府里转为溪风个人,债多不愁,对木澜来说根本没差。
这时夏天刚过,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尘土的味道,有些闷。
古代的市集自然是没有现代超市丰盛,但格外有人气儿。摊贩们会把东西摊开摆出来,供人挑选,这一点倒是和木澜长大的小镇差不多。
云州是边城,不及京城繁华,对北边游牧部落的封锁也很严格,朝廷规定两边不得串联,但民间需要以物换物,因此擅长经商的大漠胡人成了唯一的桥梁,时常有异域打扮的大胡子游商,牵着骆驼从闹市中穿行。
溪风和含笑去了一处商铺议事,临走时,给了木澜十两银子,嘱咐她一定挑一盆开得好的兰花。
老板见她年纪轻轻,多有怠慢,有一搭没一搭地介绍着。
木澜记得家中医馆便摆了盆蝴蝶兰,她爷爷爱这些,自己从小跟着耳濡目染,也颇受熏陶。先看看根,再对着光检查叶片,最后数花苞。挑了盆才开一朵,后缀着六个花苞的“素玉仙子”抱着,利落地结账走人。
出了门,才发觉天色暗了,地面已经开始落水星子。
路上还有仓促避雨的人群,街角几个赤脚的孩子挤在一起,檐下一个孤独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块干掉的饼。她就打着伞,收回眼,从这样的一条长街匆匆跑过。
走近,才发现马车被拦下了。
巷子里卧着一团漆黑的东西,横在路边,正好挡路。
驾车的有贵用鞭柄戳了戳,毫无动静,疑惑道:“死了吗?”
含笑只敢用脚尖轻点两下,斗篷下骤然一动,吓得她惊声尖叫,连连后退。
“还会动!”
木澜好笑地看她一眼,把伞递过去,一撩袖子,“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她蹲下,一手抱着兰花,一手掀开了那人的斗篷,顿时怔住了。
“好漂亮的眼睛。”
像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她所看见过的九寨沟的湖水。
这底下原是个少年,瘦得厉害,一双绿色的眼睛深陷下去,长睫忽闪。
含笑见是个活人,也不怕了,对马车里的溪风道:“小姐,是个人呢。他好可怜,感觉快要死了。”
这话不假,这少年活像是才逃难出来,浑身的伤,消瘦不已。
恰逢雨天,倒在路边非死掉不可。
溪风掀开帘子打量一眼,目露不忍,道:“确实可怜。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人带回去吧。”
今日是便装出门,马车很小,仅能坐两三个人,再说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弄进去显然不合适。
含笑找来一根木头,有贵从马车里掏出一捆绳子,齐心协力,准备把人扶起来。
木澜却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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