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不知谁送来的花已经枯萎了,浅紫色像喇叭一样的花,耷拉在花瓶边。
江淮完全不敢抬头看她,明明是他爱的样子说得却全是让他痛彻心扉的话。
他捂着眼睛轻声缀泣,一拳砸在床上指着门口,想驱逐让他痛苦的根源。
“滚啊,你来如果是为了说这些,就给我赶紧滚。”
“来找你之前,我去找过她的父母了。”
她站在原地,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发紧。
坦白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滚,你真装都不装了啊!”
刚鼓起勇气想打开话匣子,就看见江淮抱着枕头埋进去,还顺带用枕边捂住双耳,闷住呜咽的声音。
现在比起她的纠葛,似乎更应该结束他的痛苦。
她叹了口气靠近床边坐下,学着平时慕司礼那样伸手摩挲着他的头,声音轻柔。
“你哭着,但听我慢慢说好吗?”
前天林屿音去了趟皋城。
去之前她查了地图,一百多公里偷偷走过去估计要走二十天,所以她还是拜托了慕司礼一起过去。
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的场所,跟着地址到了老房子门口,看见潸然泪下的两口子,她也没有想象中感触。
大概原身是彻底被她取代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冷血的玉隐,再无那个明媚的少女了。
农村的自建房外面虽然破旧,但屋里还算是整洁明亮。见他们来,林爸林妈忙活了半天,煮了一桌子菜。
林屿音此次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吃饭,也不是替原身看望他们,而是想交还这个不属于她的名字。
“您先坐着,别忙了,我想和您二位说两句。”
两夫妻相视之后,停了手里的动作,慢慢坐下。慕司礼适时地退场,这个时候他参与会影响她的判断。
“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是您们的女儿。”
沙发背后的墙上挂满了奖状和照片,从蹒跚学步到成为名校的菁英学子,那个太阳一样灿烂的林屿音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想到就会幸福的存在。
玉隐成为不了林屿音,也替代不了林屿音。
“我们知道。”
她低着头等待着审判的降临,整理着带回解释的措辞,希望把一切事情都讲清楚。但意外的答案落入耳中,让她几乎是埋进胸口的头稍稍怔愣。
“从你睁眼开始,我们就已经猜到了。那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子连心,她走的时候我感受到了。”
“一开始,我还想骗自己说也许真是音音舍不得我们回来了,可后来一看见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不是音音。”
林父给她盛了碗饭,堆的满满当当的,又夹了块肉盖上去。他避着视线,不去看林屿音,话却是对她说的。
“您们不觉得是我的出现让您女儿...”
她看着逐渐堆高的饭碗,只觉得眼眶湿润,喉咙里肿胀得发涩。
“是你的出现让音音能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虽然这样说会让你有负担,但既然你也已经占了这个位置,就拜托你替音音把剩下的日子好好过下去。”
林妈一句话让林屿音准备好的说辞没了用处,好像名字也还不回去了,她含着泪笑着抬头问她的名字。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玉隐,琴棋书画样样都通。”
门外,慕司礼拎了两瓶酒走进来,大咧咧坐下,自豪地介绍她。
通个屁。
“这么厉害,不愧是我们家宝。姓啥呢?”林妈剥了只虾喂到林屿音嘴里,满眼慈爱。
“没有姓。”
林屿音被喂的满满当当,只能细细嚼着虾仁嘟囔着回复。
“那正好,缘分呐!还姓林怎么样”
“老林,也是我们幸运,能再遇到一个女儿”
看着相拥而泣的两口子,林屿音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默默地在心里重复着自己终于圆满的姓名。
“好,那从今往后我就叫林玉隐了。”
林家的第二个女儿,玉隐。
-
故事三言两句总结下来,病房里的沉默更深,埋在枕头里的呜咽也逐渐止住。林玉隐虚虚环抱住他的肩。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杀死了她,但我会替她好好活下去,就算你恨我,就算是对不起她,为了林爸林妈,我也会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
江淮终于抬起头,靠上她的脖颈,感受着她怀里的橙花味道。
“我不是想怪你,我只是没法接受她不在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她”
脖颈处湿润的感觉越来越深,懒散靠在门口的慕司礼脸也越来越臭。林屿音最后听见他的呓语。
“为什么明明你在这,我却不能爱你。”
“会好的。”她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见两人越抱越紧毫无分开的念头,再这样下去慕司礼好不了了。他实在忍不了,进来打断了这场哭局,把两人强行分开。
“你怎么又在这里,会不会太黏人了点。”
穿着病号服脸色还苍白着的江淮被他直接推倒,他捂着脑袋爬起来语气愤恨。
“要你管。”慕司礼轻哼一声,伸手去牵林玉隐。
“走了,小玉隐。”
她一只手被慕司礼拉着往前走,另外只袖子却被拉扯住,江淮偏过头不看她,泛红的耳根却暴露了内心。
“还没说完呢,再呆会行吗。”
因为早就答应过人家,要尊重她的意见,慕司礼只能自己憋着气去找医生要她的体检报告,留着她在这跟“前男友”亲亲我我。
“你们俩在一起了?”江淮刚才看见他们俩自然拉近的距离,心里说不出的不得劲。
“我们一直在一起。”
她不理解江淮所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从相遇到现在他们几乎从未分开。
也是因为相遇之后的相知相伴,她才学会了很多从前不曾想过的事情,比如慕司礼跟她说爱是相互的,别人关心你的话你也要回报他的付出。
“你放心,之后除了他,我也会保护好你和林爸林妈。”
她走进双手握住他的手,嘴角上扬,杏眸映满诚挚,信誓旦旦许诺。
“我才不用你保护。你自己小心点吧,那么小一只也挡不住他还给他做保镖。”江淮皱着眉头抽回手,原本傲然的语气转而变得羞涩。
“我只是怕你弄伤她的身体,所以你别受伤听见没。”
“知道了,谢谢你。”
即使是言不由衷的祝福,林玉隐此刻也觉得十足的欢喜。她起身捡起地上的花,走到另一边去换花瓶里枯萎的那些。
“这是那个人的秘书买的?”江淮手抱着头靠在床头,瞥眼去看。
“嗯,他没有时间过来,所以托我带给你。”
“最近怎么都是男的送我花。”
“还有谁送过你吗?”
“一个剧组的人,说是替上次打我的人道歉。不过那人还挺奇怪的,坐这里跟我聊了半天口罩帽子都不摘。”
他漫不经心说着,转身去旁边的果篮拿了个苹果,也不洗在床单上蹭蹭就往嘴里塞。
“你还记得他用哪只手拿花的吗?你们都说了什么?”
林玉隐回头攥住他的手脸上的笑容不再,是种让他也不由自主也紧张的认真。
他手里的苹果都吓掉了,虽然记忆已经模糊,还是尽可能去回忆那些片段。
“好像是左手?他还问我知不知道组里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他说看起来像是哪个帮派的招式。”
“我想想,叫什么,云隐。”
云隐。
江淮见她滞愣在原地,伸手在她眼前舞一舞。
“怎么了,没事吧。”
她拿起床上的苹果往外冲,“我去帮你洗个苹果。”
这个世界不该有人知道云隐的存在。
如果她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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