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雨双目有点失焦,对楚檐声的话半信半疑。
什么叫做她死了一回?
“不是说二十一世纪,是到古代之后。”楚檐声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语气怨怪,“这个破系统就出来了一下,说的糊里糊涂的,我也只知道一星半点。大概应该是在去年入秋前,你的失忆或许是一个关键节点。”
越雨循着他说的线索在脑海中搜寻,可记忆的痕迹干净得如同她前十八年未曾踏足过这片世界一样。唯一能记起的在这之前的回忆,只有那条溪流,和一个阴森幽暗的男人。
站在溪水上的眩晕感似乎透过脑海深处传达眼前,迫切思考下的头疼也紧追其后,越雨无意识地从口中溢出一道“嘶”声。
“你怎么了?”楚檐声弯腰凑近去探她的神色。
越雨摇了摇头,面前的人坐正,给她递了一杯热茶。
“你还记得上回在悬烛馆,我说我杀了人吗?”越雨喝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润喉,让她的头疼纾解不少。
“记得。”楚檐声道。
上次还没详细展开讲,虞酌那几个人就来了。
“我也想不清细节,只能隐约记得一些画面,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噩梦。”
楚檐声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噩梦简单来说就是她在入夜的溪畔将一个男人杀害了,随后又被他用尽力气踢到溪水当中。
“你能记得他说过什么话吗?”
游园会落水那日后,接连几日越雨的梦境中都反复上演这一幕,可每次她想仔细辨认那人的口型,都会恍然醒过来,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楚檐声看她频频锁眉,双肩一摊,摆烂似的靠在椅背上,故作轻松地安抚:“其实这种记忆丢失也未必不好,有时候就像你找东西一样,你拼命想找一件物品,可它就是作对,偏不出来,等你要找另一样东西或者过了一段时候后,它就主动溜出来了。所以说你也不用急,想不通就算了,指不定系统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能真相大……”
“白”字还没说完,越雨忽地抬起头,眼睛一闪,“我想起来了。”
“他是在找一样东西。”
她瞳仁动了下,唇瓣翕合。
“在我这里找不到,还说——不知道就去死吧。”
楚檐声的眼神晃了下,零碎的东西在他脑中浮现。
“有没有可能,”他顿了下,“是因为长月烛?”
越雨怔了下。
“我离京前找过你,还给你看过长月烛。这件事你有印象吗?”
“上次你和我说过。”越雨想了下,“我也知道我之前还去过一次悬烛馆。”
看来她还是不太清楚。
楚檐声逐字逐句道:“嗯……怎么说呢。我先声明,我也觉得很荒谬,不过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穿到异世,而这个落后的系统也有寄居所,就是长月烛。当时给你看长月烛是想试试我们俩一起能不能引出系统,因为你记忆只有五年这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但我们失败了。系统不出现的时候,长月烛就是一寻常照明的蜡烛。”
“所以我会守着长月烛,也不是因为它的传说,而是系统。我们都搞不太清这个作用,外界的人就更不知道,我也因此惹祸上身。”
“至于系统说你死过一次,我想我也有相似的经历。”
“上次我说我在南疆险些命丧黄泉,但醒过来时,身边只有姜如银一人,她负伤累累,可我的致命伤口却不见了。我当初以为是她拼命救下我,如今想来也许是系统救了我,否则胸口消失的剑伤没有道理能够解释。”
楚檐声越说越怀疑,越来越觉得离谱怪异,他还生怕越雨不信,“虽然这很不科学,但我们都穿越了就不用管了。”
“若长月烛真的是形体的话,平时是我护着他,关键时刻是他护着我,倒也算不错。”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一杯茶入肚,空腹感更强烈了。
“我没有不信。”越雨镇定地看向他,“从我刚意识到穿越时,我就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楚檐声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看得比我开。”
话落,似乎想起什么,他眨了下眼,语中多了几分宽慰:“其实你把这就当做一个草台班子就好,我们拿着普通NPC的剧本,每个人都有一个被安排好的设定,就像一道进行完的程序,完成之后是固定的。只是对我们俩而言,这场穿越不管是真是假、是梦是实也罢,总之给我们的时间多了不少。”
越雨抬了下睫,毫不避讳地直视他,更像是直面这件事,“所以我不觉得不公平,已经足够了。”
上了饭菜,二人又继续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如果真照你所说的话,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有人找上了我。”
楚檐声夹菜的动作一滞,“你知道我之前给你放礼物的地方在哪吗?”
越雨摇头。
他夹到碗中,一时并未动筷,“重光廊。”
见她知道重光廊,又继续道:“我们在那见面时,我和你说那里都是我的人,到时候可以安心去取。”
楚檐声的身份不同,又与官员和各方势力无瓜葛,看上去和他们也没有交情,总不能亲自送到府上,这样做也比较妥当。
“可我独自去的时候,没有店员认出我,掌柜也不认得我。”
“其实齐掌柜是好人,只是你没读暗号,他就装作不识。”楚檐声无奈道,“只可惜被人玩了一出隔墙有耳。”
“那他装得还挺完美的。”越雨回想道,“那我们的暗号是什么?”
楚檐声忽地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你都忘了,就再起一个吧。”
越雨:“……”
吞吞吐吐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暗号。
“那起个什么?”
“你的痛苦。”
“我都添乱生怕你解决?”
“算了,这句不符合我的人设。”
“我们来个简单点,别人也听不懂的。”
“什么?”
“此生必驾——”
“318?”
“别人的确不知道什么意思。”楚檐声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旅游。”
越雨思考了一下,回道:“也谈不上多喜欢,只是有机会出去看看也不差。”
这句话还真是她临时想起来的,起初误以为能和裴郁逍对得上的暗号,现在总算有人懂她。
“我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只是我也迫不得已地掺和了进去。”楚檐声脸上呈现前所未有的认真,“下次若是遇见危险的话,你大可不必藏着瞒着,替我保守秘密。”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和虞酌他们几个聊聊,他们和你认识更久,在一起的时间也长,细微的变化兴许也能察觉。”
越雨好奇道:“你和外面那位姑娘也说过吗?”
楚檐声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穿越这件事。
“她叫姜如银。”楚檐声没有避讳她,回得很干脆,“她猜到了,我们对此心照不宣。”
“哦~”越雨拖长了尾音。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言尽一切。
楚檐声被她这声音搅得耳根发热,反问她:“话说你在我这儿待了那么久,你家少将军不会吃醋?”
越雨嘴巴闭了起来,筷子夹了一小团米饭,“殿下搞错了,我和他不是这种关系。”
楚檐声盯着她,“叫殿下可就生疏了,我以为我们是一辈子的好诡秘。”
越雨正扒着饭,忍不住抬起头,对上他颇有深意的目光,险些被呛到,保持冷静又礼貌地语气说:“楚檐声你有问题。”
被怼的人像是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反而开怀笑了起来。
长得一表人才,名字又好听,怎么性格这么接地气,偶尔还贱兮兮的。
简直重新刷新了越雨对他的认知。
“越雨,你怎么这么有意思。”楚檐声笑得筷子都松落在桌,“有毛病就有毛病,什么叫有问题?”
“你闭嘴,不许笑。”越雨还在一本正经地阻止他。
“那你说个不许的理由。”楚檐声完全不吃这一套,反客为主地让她回答。
越雨憋了许久,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感觉有点暧昧了。”
又引起对面人的一阵笑声,关键是楚檐声的笑声清爽,听着不会令人觉得不适,只是联系对话才让越雨有点无所适从。
楚檐声眼角都渗出了泪花,“真不中了,还好这个世界有你啊。”
插科打诨中忽地混进这么一句正经话,越雨微微怔忡。
“我已经过了许多年食不言寝不语,玩梗无人接,幽默无人懂,想逃逃不掉的日子。”楚檐声的笑意一敛,似是感慨,“我们都在临朔,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相见呢?”
他虽然地位崇高,却是生在皇室,想来好过不到哪里去。
“楚檐声。”越雨这声唤得极轻。
“还记得《滕王阁序》吗?”她问。
楚檐声还以为是她又想到什么有意思的梗,端坐着洗耳恭听。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越雨的嗓音有点悠远,“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人,我们于这个世界而言都是他乡之人,却还有幸成为朋友,也在这里找到了一丝温暖,这点已经很好了。”
“听懂了。”楚檐声悠悠道,“你的意思是,重新遇见我也很开心。”
“……”越雨无语了。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这么傲娇,说话都不磊落了。”楚檐声将她周围的人一一代过,最后半信半疑地开口:“莫不是裴郁逍?”
越雨否认:“他也不傲娇吧,那是腹黑,拐弯抹角蛐蛐人。”
楚檐声但笑不语。
与这边相比,隔壁显然就要冷清一些。前厅只有几位认真吃饭的声音。
管事命人送上最后一道暖汤,虞酌瞧见,问他:“殿下那边用膳了吗?”
管事笑道:“我自是不敢怠慢殿下,早早便令厨房备好送去,隔壁院子相谈甚欢,殿下才刚用完午膳命人撤下。”
程新序警惕道:“虞酌,看来我们的地位危矣。”
虞酌附和:“不错,我也感觉到了。”
李泊渚道:“少将军都没说什么,你们俩这就开始一唱一和了。”
江续昼看了一眼裴郁逍,“这叫无话可说,食之无味啊。”
裴郁逍:“……”
虞酌问:“吃完饭你们都没事吧?”
程新序:“你想干嘛?”
虞酌白了他一眼:“来都来了,不逛逛山庄吗?”
程新序又问:“刚才一路走来不是看过了吗?”
虞酌正想嗤笑出声,却听见江续昼道:“看来我们是只见了小巫。”
她眉目一扬,显出几分悦意。
裴郁逍懒懒开口:“我就不去了。”
李泊渚问:“少将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