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被汇聚的雨水打落在地,污水汹涌地往排水口奔去。
枯枝败叶,深浅水洼,远处的群山也变得雾蒙蒙形成一个灰调世界。
周浅将视线里唯一一抹亮色拾起——她的红色书包。书包大半部分浸在水洼里拎起时带出一串水珠。
她忙不跌拉开书包拉链,连从瓦片房上滑落浇灌到她头上的雨水也无暇顾及,在确认包内送外婆的东西完好无损后,她才松了口气,从包里掏了枝棒棒糖塞嘴里。
书包角回落的水珠砸向水洼,她脸上的伤口被一圈圈涟漪稀释。周浅往水洼里吐了口血,这回的倒映反到显得骇人。
周浅拍拍裹满泥土的衣角,毫不介意地将书包背回肩上,踏过水洼目不斜视地往巷子口走去。
“周浅,我们走着瞧。”一道声音将她叫住。
周浅停住,视线下移到三个狼狈不堪蹲坐在角落但看着比她情况要好些的女孩身上,她冷笑一声脚步一转,缓缓靠近她们。
三人像是惊弓之鸟挨着缩成一团,周浅俯身拎着为首人的衣领,面上挂彩的她此刻更像是地狱爬出的修罗,还没开口说话,那人已经要哭了。
“陈芷,三打一都打不过,废物。”
周浅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往前走,开始回忆。她就想不明白了,什么叫“我男朋友喜欢你,肯定是你勾引他了”她特么的她眼光也没差到这种程度吧……
只是话还没说就结结实实挨了陈芷一巴掌,巴掌声回荡在小巷里,清脆响亮。
周浅没有反击,她捏紧了书包带子将这口气吞了下去,外婆还在家里等她,她答应了外婆不打架。
只是她的顺从换来了她们更为过分的举动,周浅始终像个木偶人没有情绪站在原地当沙包。
直到“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这句话从她们口中爆出,导火索被燃地噼里啪啦作响,而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场面。
周浅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狼尾,“烦死了,待会怎么和外婆解释啊。”她闭眼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在心底再三告诫自己,“下次听到这种话一定要忍住!要忍住!要忍住!”
再一次睁开眼时,看着巷子口站着的男生,周浅差点傻眼。
白色衬衫干净的一尘不染,在灰调的世界里比她的红色书包还要扎眼。皮肤也泛着病态的白,浑身都透着股清冽的气息。
周浅反复眨眼,那人都没有消失,哦,真的是个人。
他就这么冒然闯入她的视野,像一盏白炽灯,将她的狼狈照的无处遁逃只能暴露在天光之下。
周浅被他看得不自在,眼神带着侵略性地回看他,作势奓毛,“看什么?想挨揍吗?”说话间将牙齿抵住的棒棒糖咬成两半。
那人没有说话,缓步靠近她,从口袋里取出手帕递到她面前,“擦擦吧。”
周浅只看了一眼,她不需要这种怜悯,但面前的人太干净还自以为是的将她列入可怜人的范围给予施舍,让人忍不住想去破坏。
她擦过他,身上的泥土沾染到他的白衬衫上,周浅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这人总算是有了些“人味”。
她勾勾唇角,天生上挑的眼尾都带上几分灵动:“不需要。”
周浅脊背挺的笔直像被淤泥沾染也不会垂头的白天鹅,她始终记得外婆的话无论怎么样人的脊梁骨是不能弯的。可今天她恨不得脚踩风火轮遁地逃走。
那个骤然降临不偏不倚照到她身上的光此刻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太刺眼了,灼烧地她脊背都在泛着密集的疼。
周浅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回头,捏紧书包带子,语气并不友善还带着强烈的防备意味,“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十步开外的少年碎发盖住眉眼让人窥不清情绪,可他身后雨后初霁的晚霞不知何时在无垠的天际铺陈开来。
霞光描摹着少年清瘦高挑的轮廓,就连衣服上那块被她赐予的淤泥在此刻也得到了洗涤,变得不再突兀。
两人十步之遥,周浅却被老房子投下的阴影圈住,被晦暗的灰色影子挡得彻底。
光线在中途分割,告诉她,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下一秒少年朝她走来,毫不犹豫地踏入阴影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我没有跟着你,我刚来这里不久迷路了。”
头一次有人把不认路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周浅不由得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感到有趣的笑。
她这才发现少年瞳色很浅,偏棕调,像天然形成的琥珀。
“迷路了自己想办法,我不会送你回家的。”
小县城地势错杂第一次到这里的人确实会迷路,但周浅觉得自己并没有帮忙的义务。
“嗯,我看这条道比较熟悉,才走这边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到了某个节点,周浅停住,变得鬼鬼祟祟。
先是趴在墙上猫着腰小幅度往外抬头,确认没有发现目标人物后小碎步往外挪。
突然她猛地撤回身子,手快速拍拍胸口给自己顺气,嘴里嘟囔着,“吓死我了……”
身侧传来一声轻笑,周浅这才回过神来,她刚刚的傻逼举动一直被人看在眼里。
人在尴尬的时候通常会变得很忙,但周浅不是,她毫不犹豫地朝少年伸手,“手帕给我。”她一手接过手帕,一手从包里翻出一支棒棒糖,“买你刚刚看到的画面。”
不平等交易,但少年接了。
她用手帕擦擦脸上的血迹,没有镜子只能胡乱擦拭,好在手帕足够柔软,怎么擦都不疼。
“额头上还有点。”少年出声提醒。
周浅闻言跟着行动,只是擦错边了。少年向前一步指尖触碰上额头,肌肤的相触烫地她下意识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她退无可退。
胡乱的擦拭一番,周浅推开他转身就跑。
外婆正在庭院里浇茉莉花,茉莉的花期大多为五至八月,可外婆的茉莉得到了老人很好的照料在金秋九月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地逐光生长。
比起洁白的茉莉,周浅显得更为落魄,看着她满身泥泞,外婆忙不迭放下水壶,“怎么了这是?”
“摔了一跤。”周浅脸上挂着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下雨跑太快了吧,明天带把伞,快先去洗澡饭已经好了。”
周浅被外婆拉进屋子里,脱外套时摸到口袋里的手帕才想起来那个少年,她刚刚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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