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未想过丞相府那边能否接纳三郎,但也清楚墨非白绝对不容许她自作主张娶正夫。
以母亲惯来的狠辣手段,她若敢私下娶了正夫回去,母亲大发雷霆必会将三郎逼死,自己连他的命都保不住,又谈何能对他好?
袁母见她沉默,便知被自己说得动摇了,心情不禁愉悦:“墨大夫,你母亲定会为你择一门当户对的亲事。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对三郎许是真心的,可我儿无福消受,你又何必非要苦求这段孽缘呢?”
墨堇想了想,仍不死心地道:“我会想办法解决此问题,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接纳三郎。”
看到墨大夫如此冥顽不灵,袁母真是气急败坏。
当初要不是迎儿,她此生都不愿和万玑阁这种邪派沾上半分关系。
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日子,虽然迎儿离开了她,但也还算平凡喜乐,安心顺遂。
哪曾想三郎这逆子,居然会和万玑阁的人牵扯不清,真是气煞她也。
“你为何非要娶我儿不可?天下之大,比三郎好千倍万倍的男儿郎比比皆是,你怎么就这般死心眼?”袁母气急了,恨不得当场骂醒墨大夫。
“袁夫人,请你莫要劝说我,到底要如何你才会同意将三郎许配给我?”墨堇不想浪费口舌。
听到这话袁母彻底没辙,看样子墨大夫是不打算放手,得重新想个法子让对方知难而退。
突然灵光一闪,她就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墨大夫,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确实有所要求,如若你能答应我,我将三郎许婚给你。”
闻言墨堇一喜,“袁夫人请直说。”
“我本有大仇未报,只是当年迎儿身子骨弱,便放下一切仇恨陪他来这隐居,如今他人不在,儿们除却三郎也都有归宿,我是时候回梁国了结当年的宿仇恩怨。”袁母慢慢道。
“你们万玑阁的人得助我回皇宫,我要一枚阁主令牌,还要一份你们潜伏在梁国所有的细作名单,方便我可以随时号令你们的人行事。”
墨堇紧皱眉头,这已非自己能做主的事,兹事体大,不是口头一说就能定下来的,需要和师祖细细策谋。
她若是随意答应,将万玑阁暗藏在梁国的人脉全给暴露,置他们于危险之中,师祖也不会原谅她。
“如何?墨大夫考虑清楚了吗?”片刻后仍得不到对方的回答,袁母忍不住挑眉问墨堇。
“若是答应不了,你与我儿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嫁娶之事。”
明知袁母有意为难自己,可墨堇还是不想轻易放弃三郎,想了想便道:“容我回去跟师祖商议,这事仅凭我一人做不了主。”
“也行,那你就回去商议。”袁母笑着颔首,她还算了解祝喻的,那人怎么可能答应她提的无理要求?
墨堇失魂落魄地离开袁宅,虽说是回去和师祖商议,但自己身为少阁主,说什么也不能为一己之利,而罔顾他人性命就此赌上万玑阁。
难道自己真的娶不了三郎,与他终究还是缘尽于此?
想到这里她怅惘惕惕,自己从来不曾对一个人如此疯狂过,只有他能使她欲罢不能,入骨成瘾。
总之她会想方设法抱得美人归,哪怕是强取豪夺也在所不惜。
回去后她就吩咐影卫把老宅拾掇完毕,并且收拾好行囊,计划明日启程回柳大人府邸。
“主子不打算娶夫了吗?”青明不解地问,话刚出口整个人就被白离轻推了一下。
“之前让你去京州府衙办的事如何了?”墨堇没有作答,只问手下别的事。
“都已办妥。”说完青明就把地契田产的文书交到她手上。
“明日出发前你就将这些文书和银票拿去给袁夫人,就说我已将全部家当送给袁三郎,只愿他这辈子过得衣食无忧。”墨堇把东西重新交给青明。
“主子请三思,既然不娶夫,为何还要将私产赠予别人?”白离没想到主子竟然做得出这种打算,都被那男人迷得神志不清了…
“此事我意已决,你们照办便是。”墨堇疲惫地闭上双目。
“主子!”白离还想劝说几句,就被人打断了话。
“主子都吩咐让我们照办,你不要再烦着她了。”青明耸耸肩。
“眼看着主子深陷泥潭,身为影卫也要适时劝说点醒,不能任由主子行差踏错步步错。说来都怪你将事办早了些,平常你办事爱拖拉,这回怎么就不能糊涂怠慢?”白离撇了青明一眼。
“怪我怪我!”青明自认倒霉。“要不我再去一趟京州府衙,让刺史大人重新将地契田产还给主子得了。”
“莫说这些身外之物,若他能做我夫郎,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墨堇黯然神伤。
“主子,你既对他用情至深,何不先应承袁夫人的要求?等把他人给娶到手,其余再慢慢从长计议,难不成生米做成熟饭,还能拿去米铺退货吗?”白离提议道。
墨堇没有作声低头思索,暗自衡量各种利弊,只希望能想到最好的办法解决她所有问题。
*
破晓,晨曦来临。
墨堇这边先行出发,只余青明一人去袁宅将东西交给袁夫人。
“多谢袁夫人这些日子的收留之恩,我家主子特意备上薄礼致谢,不成敬意望能笑纳。”青明就算为主子感到不满,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还是准备了份礼给袁夫人。
然后,她再将文书交于对方手中,“此乃我家主子全部家当,麻烦夫人将这些交给袁公子,我家主子祝愿他将来嫁得好归宿,喜结连理早生贵女。”
话一说完,青明转身想要离开,就被袁母叫住了。
“慢着,你们主子人在何处?”
“我家主子已然启程回古江。”青明皱着眉头回道。
闻言袁母大致明白墨堇应是知难而退,点点头放青明离开袁宅,独自一人拿着文书细看许久,不得不称赞对方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绝妙。
墨大夫可能觉得将这些地契田产给三郎,故意在自己面前以鉴真心,自己就会为其动容,从而把三郎许配给她。
不可能,绝不!
倘若她只是万玑阁的普通女弟,自己或许会成全二人,怪就怪她是祝喻单脉传承的人罢!
这些地契田产一定要藏好,要是给三郎知晓,岂不是拼死拼活跟着墨大夫远走高飞?
袁母立即将契约文书藏了起来,随后才放三郎出房门,既然墨大夫她人已经离开凤霞村,那自己也不必再将三儿禁足屋内。
原本呆在房内痴痴想着心上人的袁三郎,突然被母亲告知解禁闭,欢喜若狂得差点要夺门而出。
这一切都被袁母看在眼里,她告诫他:“往后你要注意言行举止,不可再随意和外女嬉戏拉扯,否则阿母将你禁足半月不能出房门。”
他一想到自己可以见墨大夫,心情不禁激动万分,对母亲的话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随意点点头表示知晓。
袁母眼见三儿脸上喜悦之色洋溢在外,就猜到他还会跑去见墨大夫。
不过她什么也不会说,明知他去老宅肯定扑个空,也不多加阻拦,就由得三郎一人去伤心。
有些感情,该断还是断得彻底好些。
当袁三郎满心欢喜地跑到老宅,却发现宅子里面早已空无一物,墨大夫她人不在此,而且她先前带来的东西全被打包走,一件不留。
他呆愣原地许久,方能回过神来。
原来她离开了…
心里犹如被针戳般密密麻麻刺痛,三郎眼眸微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也许是他被禁足屋里的这几日太漫长,她应是等他等得寂寥才会离开,以后还会回来见他的吧。
也许她是有要事才会走,指不定她给他留了暗信儿,只字片言的纸条布条等等,自己找找看是否藏在哪处没有发现。
只是傻傻找了半天,也没找得到哪个带着字儿的物件。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用理由说服自己,她分明就是临阵脱逃,不想对他负责任。
袁三郎气红了双眼,这人原来都是欺骗他,自己每日在屋里想她,而她竟这样对待他,走也不说一声直接离开,实在过分至极。
委屈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哭着哭着忽然他就笑了起来,轻轻拭去挂在脸上的泪珠,眼中带恨,咬牙切齿:“谁稀罕谁,不过就是一个女人。”
回宅子后,袁三郎就告知母亲墨大夫离开的事。
袁母粗略地点点头,面上带着几分笑意说:“三郎,先前我跟你提过的那梁家二小姐,家境宽裕并且尚未娶亲,人挺好还是个举人,前途不可估量,你若是愿意的话,阿母便应了这门亲事。”
顿时,三郎脑海里猛然闪过墨大夫熟悉的身影,神情有些落寞,摇摇头拒绝:“母亲,我还是不想嫁。”
“你莫非还在惦记那墨大夫?”袁母不悦地沉着脸。“她人都离开凤霞村了,你还不死心?”
“我…”他痛苦地咬住下唇,一想到那人已音讯全无,心里犹如扎着针般刺痛。
“母亲做主便是,梁家就梁家吧。”袁三郎垂下头,掩去眼底的忧伤。
“你想通就好。”袁母在旁边略显满意地点头,“那过几日随阿母去镇上相看梁家女吧。”
袁三郎重重点头。
既然是墨大夫不守承诺在先,那他也不会非要嫁她不可。
*
山路难行日易斜,烟村霜树欲栖鸦。
晌午,墨堇一队人马行至山脚一茶棚,便留下来饮茶歇脚,倒不着急赶路,反而像是等待着什么人。
突然,远处一位黑衣男子骑着马霍然出现,影卫们立刻拔剑警戒,此时形势正陷于剑拔弩张的氛围中。
“你就是姽杀楼的闫楼主?”墨堇玩味地看向马上的绝色男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早就听闻二十年前万玑阁遭天下各派围剿,被逼隐退匿迹不再插手世间事,如今看来传言果真不可信也。”闫遇拉紧马缰绳,冷冷地道。
“何谓传言?不过就是以讹传讹罢了!”她饮尽一杯茶,叹息道。
“就比如楼主当年刺杀梁国宣王得手那事,也只不过是传言,朝元她人倒是躲在我大周苟活于世。”
闫遇听到朝元之名就紧皱眉心,当初他身为鬼手之首,奉命刺杀梁国宣王,不料见了本人才知那人便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为报当年之恩他就只能放她一马,为其掩盖未身死的真相。
可惜纸包不住火,还是给姽杀楼先楼主得知他刺杀任务失败,不仅严惩了他,更要亲自夺取朝元的命,情急之下他便和朝元联手将先楼主杀死。
后来他名正言顺成为了姽杀楼新楼主,而朝元因身中先楼主毒掌,为了活命只能废掉自身功力,根基重创。
“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此事?”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必须死!
他眼中溢出杀意,手中灵剑一挥,立马把墨堇面前的桌子一劈为二,甚至把整个茶棚都掀成两半!
茶棚的老阿婆和其他来饮茶的客人纷纷吓得四处逃亡,远离危险之地!
“当年楼主情愿受尽姽杀楼十二种酷刑,也要放过朝元一命,可见对她用情至深。”墨堇丝毫不惧地端着茶杯,仍坐在原地,自顾自地道。
“仅是报恩,何来情深?”闫遇哼笑一声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突然话锋一转:“我也没想到你们丞相府竟然会沦落到与邪派为伍了。”
“邪派?”墨堇面不改色,细细品味这两字,眼神意味不明。“何为正邪?自古以来只有胜者才能定义天下。”
“若是给你们大周朝的百姓知晓,就连丞相都与万玑阁勾结,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他们还能信奉周朝皇室吗?”闫遇嗤笑,直截了当地威胁道。
“楼主此言差矣,我们万玑阁早已归顺大周皇朝,尊奉陛下为主上,本就是一家,又何来的勾结之说?”墨堇邪魅一笑,突然把手里茶杯丢向他,同时脱离那剑的桎梏。
“难怪你们万玑阁气焰嚣张,原来背靠大周皇族这大靠山,看来要不了多久你们势要重出江湖。”闫遇举起剑随手一砍将茶杯挡下来。
“沉寂太久了,是时候出来搅和江湖。”墨堇轻笑。“只是不知姽杀楼愿否加入我们万玑阁?”
“少阁主,我们今日就是专程为杀你而来,你不仅残忍杀害我的人,而且公然挑衅姽杀楼的威严,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已是仁慈,你拿什么和我谈?”闫遇只觉得可笑,身上杀气汹涌。
“就凭你们,就想杀了我吗?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加入,要么消失,楼主选一个吧?”她薄唇轻启,丝毫不惧对方的威势。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口出狂言,凭你几人就想要姽杀楼消失?”闫遇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冷笑连连。
“你已入局,没留意吗?”
听到这话,他立刻警惕起来,果然很快就感到全身热血沸腾,心痒难耐渴望女人的爱抚。
“你到底是怎样给我下毒?”闫遇脸色微变。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茶水未沾,众目睽睽之下只劈了一桌一杯,这人究竟是如何给他下的毒?
墨堇故意不给他解惑,更是轻蔑一笑:“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只要楼主能识相点,自然便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若我不答应,你又能如何?”闫遇眯起眼来。
“我的手下估摸有些日子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正好可以陪楼主一解寂寞,相信楼主会对她们非常满意。”她笑得不怀好意。
即便如此,闫遇半点也不惊慌,“呵,我既然敢来找你麻烦,自然也会有所准备。”
话音刚落,就有数不尽淬了毒的短箭朝着墨堇的方向射了过来,影卫们连忙挥剑将箭全数打掉地上,但抵挡久了也是吃不消的,很快有些体力不支。
鬼手们见状,趁机冲上去与影卫厮杀起来,一时间难分胜负。
“少阁主不是放话说姽杀楼实力不过尔尔?那姽杀楼定要全力以赴,让你瞧瞧我们的本事。”闫遇吃了独有的解药,把毒试图逼出体外。
“看来今日,我难逃一死。”墨堇伫立在原地,眼见手下们打斗逐渐颓势,却也半点不慌。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还是受死吧。”闫遇皱眉,虽然对方节节败退,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他立即扬起手示意另一批鬼手也冲上去,打算速战速决。
“你若真要杀我,那朝元就得死。”墨堇好整以暇地道。“你忍心看着她死?”
“慢着!”闫遇连忙叫停鬼手们的动作。“你说什么?”
“我早就安排了人在凤霞村待命,只要我发号施令,她们就会杀了朝元。”墨堇似笑非笑。
她总觉得闫遇对朝元有种难以言明的感情,于是想要赌上最后一博,赌他是否会就此停手,乖乖与她合作。
“楼主,朝元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
“想不到你如此卑鄙无耻,没本事与我一战,就只会耍些阴招。”闫遇冷笑。
“嘶,你们姽杀楼不也是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笑话谁。”墨堇笑容不减。
“你真以为我会在乎朝元的性命?”闫遇挑眉。“欠她的恩情我早已还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今日就是专程来取你的命。”
墨堇很是诧异,难不成自己猜想错了?并不是所有的救命之恩都会互生情愫。
闫遇也不再浪费时间,身子直接瞬移她跟前,化内力转至刀刃猛地砍向她,杀招轰出石破天惊!
速度之快犹如闪电穿梭,令墨堇顿觉如芒在背,真切感受到了强者的力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