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喜欢,是在春天序幕里亲吻的一首诗。
第一章
夜色如墨,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街道内侧的小巷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
突然,巷中传来重物撞墙的闷响,夹杂着微弱的哀嚎。
几个染着荧光色头发的小伙子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衣服沾着不少垃圾桶里的剩菜,散发腐肉的臭味。
在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位穿白色连帽衫的男人。
他从容地点了根香烟,打火机的火光划过他的面容。单双不一的眼型,瞳仁黑得像深潭;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下降的线。
整张脸透着股漫不经心的乏味,连眼底的倦意都懒得遮掩。
“我操……”
红毛骂骂咧咧地抬头,帽衫男蹲到他面前,吐出的烟雾直直扑在他的脸上。
“咳咳……”红毛被烟呛得直咳嗽,身体哆嗦,“钰哥我错了……咳,我当时真是脑子抽了!再也不说了真的!”
帽衫男的指尖弹了弹烟灰,声音不带一丝起伏:“那件事不说了,那今天的事呢?你们准备说吗?”
其他人死命摇头。
帽衫男缓缓站起身,烟灰随意地掸到红毛的手背上,不屑地冷呵:“钱、烟留下。活着的,滚。”
话音刚落,刚才还装晕的几人迅速爬起来,跑到巷口才丢出一包红色塑料袋和烟盒。
帽衫男揣起袋子,打开碎屏的手机发送消息。
就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还算柔和。
发完消息,他碾灭烟头,走向空荡的公交站。
几分钟后,一辆黄色公交车停下,帽衫男头也不回地跨步上车。
车门关闭,灯影重重倒退,车辆驶入流动的黑暮中。
大巴车缓缓驶出漆黑的隧道,连绵起伏的碧蓝山峰如同巨浪般扑面而来。
阳光在刹那间刺穿历霜的眼皮。
他微微皱眉,换了个手撑下巴的姿势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远处,两三座低檐红瓦房隐藏山间,好像水灼青菜里的小米辣。
这辆从泉菀市火车站出发的大巴车,在三十九度的夏日下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在中午抵达多溪镇汽车站。
一下车,热浪扑面而来,背着小提琴箱的历霜毫不犹豫选择打车。
由于目的地太近,都没到起步价,司机就收了他四块钱。
汽车扬长而去,历霜站在自建房的大门前整理仪表,不料行李箱“哐当”磕到门板,酒红色的铁门应声而开,露出内里两层楼的房屋。
历霜只能猫着腰走进院子,小心地问:“有人吗?”
结果人没有,狗倒是有一条。
原本躺在阴凉处休息的小黄狗瞬间站起,冲历霜龇牙大吼:“汪!汪汪!”
它往前扑,脖子挂着的锁链猛地拉直,勾得小黄狗前腿悬空,只能不停叫唤。
历霜一点也不怕,甚至走到离铁链拉直差两步的位置,弯腰挑衅:“灯笼你怎么咬不到我呢~来呀~”
灯笼气急了,前爪拼命刨地,冲他又叫又跳:“汪汪汪!”
历霜还想再调戏两下,一位卷发女人从里屋冲出来,捋着袖子狂骂脏话:“他(汪汪)的!哪个(汪)小偷敢来我家偷狗!看我不打死你!(汪汪汪)!”
狗叫声像给她的脏话消音似的,刚好盖过每个脏字。
“姑妈好,”历霜直起身子,露出优雅的微笑,“还是那么有精神啊。”
女人瞬间绽开笑脸,张开双臂扑过来:“哟——狸狸你来了啊!”
这位川剧变脸的女人是历霜的姑妈,他继父的二姐——芳沁。
这位姑妈原本也住在上海,后来受不了快节奏、照顾废物老公的生活,等儿子高考结束,也就是三年前,她离了婚搬过来养老,一直住到现在。
家庭群里十几个亲戚说芳沁拿离婚当儿戏,只有历霜一家给她点了赞,所以他们家和芳沁关系不错。
芳沁很爱掂量历霜,每次见面都会把他抱起来比对上次的体重。
现在历霜长的太高了,芳沁也抱不起来,两人简单拥抱了一下就松开了。
芳沁直拍历霜胳膊,高兴地说:“不错嘛,你又长高了啊?身子也壮了不少。”
“灯笼也大了很多,来我家的时候才这么大,”历霜用手比划小时候的灯笼,“现在都不认识我了,一直对我叫。”
“你多喂几次就又熟了,它就是喜欢叫,让他咬人就哑火了,”芳沁笑呵呵地摸着灯笼的脑袋,灯笼蹭她的手。
两人又聊了几句家常,芳沁带历霜去二楼看卧室。
卧室布置得很简单。软垫床躺在衣柜旁边,铺着蓝色的被单;再是木质书桌,顶上挂着小型书柜。
清一色的木色,看着简约又温馨。
接下来分工明确,芳沁去做中饭,历霜整理行李。
历霜手脚麻利,半小时理完行李,还顺便冲了一个澡。
面对历霜理得像酒店那样干净的卧室,芳沁反而不怎么开心。她微微皱眉,担忧地看着历霜:“你的洁癖不会……”
吹完头发的历霜停下吹风机,张开了双手:“放心,已经好很多了。你看,我到现在就洗了一次手,都没红。”
芳沁眼看确实没红,这才放下心,推着历霜下楼吃饭。
一楼主客厅的地面是古旧的水泥地,结果软装都是高科技。
冰箱智能感应、窗帘电灯有遥控器,就连扫地机器人也是最新款,它绕过历霜的脚,自动回到充电桩待机。
“姑妈,你一人得抵十几家的电表吧?”历霜笑道,“都能开展了。”
“这里的电费又不贵,”芳沁指着厨房,“来,搭把手。”
他们把厨房的饭菜搬上餐桌,四菜一汤,都是历霜爱吃的菜。
历霜吃饭斯文得不行,哪怕吐骨头也会先垫一张餐巾纸,再捧着碗吃饭。
他边吃,边发好友圈:七月四日,七点到达上海南站,九点三十到泉菀市火车站,换乘大巴车,十一点到多溪镇,累得要死,但大扫除解压了,爽。【图片】
“狸狸啊。”
历霜闻声抬头。
就在这瞬间,芳沁摁下手机拍照键。
照片里,历霜嘴里含着一口米饭,茫然地看着镜头。
历霜俊朗得恰到好处,微卷的头发泛着深棕色的光,右眉尾有一处肉色的隔断,杏眼炯炯有神。
他的身材板正,审美也好。白色的短袖外罩着白衫,当下最流行的水洗牛仔裤,裤腿遮着帆布鞋,阳光又青春。
“干嘛?”历霜不解地问。
“跟你妈说一声你到了。”芳沁把照片发给历如宜,不到几秒钟,对方就回复了。
【弟妹】:麻烦姐姐照顾啦~尽量不提复读的事哦~要是对你不礼貌,你跟我说,我教育他。【比心】
【芳沁】:我又不是那几个人,我们俩和谐着呢。
芳沁抬起头,顺手给历霜夹了块肉,顺嘴问:“那几个人没再找你事吧。”
历霜摇了摇头,盯着那块肉说:“他们想找也不敢啊。”
他们俩说的是和历霜家闹僵的大伯一家。
事情起因是五年前过年,大伯家小孩偷拿了历霜的玩具不肯还,大伯还打马虎眼,让历霜别跟小孩斤斤计较。
历霜当天就在几十人的家庭群里at大伯一家,问他们:“你们家小孩上学没学着知识,就学了个偷窃?我不是他老师,教不了狗做人。”
这话一出,大伯家一下子毛了。
五个长辈在群里轮流教育历霜,结果全被历霜不带一个脏字地炮轰回去,没一个说的过他的。
这件事让两家彻底决裂,也让历霜一战成名,再也没有亲戚敢惹他。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反倒因为这件事才对你有好感的,你妈说你要找地方住,我当即就答应了。”芳沁感叹着,夹起一颗西蓝花。
“啊?那之前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啊,”历霜攥着胸口,做出被人捅了一刀的表情,“原来只有我是真心。”
芳沁笑了起来:“你看你又演上了!”
话音刚落,手机传来震动声。
芳沁看了眼短信,放下筷子跑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捧着个铁盆,叫历霜跟她走。
历霜不明所以地起身,才发现芳沁捧着红油串串,大概二十多串。
芳沁猜到他要问什么,边走边解释:“给咱们对门邻居小钰,他给我发消息说他回来了,就我经常发群里的年级第一的学霸。”
“学霸……哦。”历霜想起来了。
芳沁经常在群里发过有关这个人的事,啥时候班级第一,啥时候年级第一,和跟踪狂似的。
只不过她一直没说名字,都是用“那小孩”代替,所以历霜不记得了。
“学霸家”的铁门是有点生锈的灰色,二楼房顶上挂着一块不知道是布还是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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