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声哗啦啦地狂响,像在沸水里翻滚,女人的痛喊在其中起伏。
付苗黑色的眼睛盯着那扇窗,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锁链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渐渐地只剩下偶尔的抽搐,到最后这样的频率也无限低下去,室内不再发出任何刺耳的声音。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付苗全程一动不动,眼睛未眨,胸口也未曾起伏过一次,只剩下空荡的衣摆在地风中翻滚。
牢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再怎么仔细去听,也只有甬道深处传来的风声,遥远的怪物的嘶吼,阵法灵力激起的微弱的空气破裂声。
一切气息都止住了。
是死了。
此后,付苗又驻足等了许久,她有的是时间,要确保万无一失。
直到牢房内的呼吸停止了超过一个时辰。凡人自不用说,连普通修仙者也不可能屏息这么久。
付苗关闭了炼魂阵,小心走到门边。
只是弄死桑蕴,还不够,得让她悄无声息地在这地下洞窟失踪,才足够制造一场搅乱整个锁恶渊的动乱。
付苗有办法打开牢门,但无法躲过重重禁制,打开锁恶渊,放所有人出去。这件事只能借玄清门人之手。
黑暗无光的眼睛从栏杆缝隙里往里看去,阵法红光熄灭,里面昏暗得看不清墙和地,只能看见一把单薄的腰背,平平地趴在地上。
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像学来的得意。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移开,一丝光和风透了进去,付苗下意识先扫了眼背后。
就是这微微偏头的一瞬,寂静再次被刺耳锁链声打破。两只交叠的手臂纵横往前一套,枷项一样死死锁住她的脖子!
付苗身子往下一萎,肉身凭空虚化,眼看就要金蝉脱壳,却忽然发冷似的抖了抖,缓缓抬头。
头顶垂着一道漆黑的裂缝,在空中凭空张开,像未知的眼睛。和脸旁桑蕴投来的眼神,很像。
她感到裂缝中流下诡异的气息,将她完完全全锁定住。
付苗全身都颤抖起来,空荡的下摆哆哆嗦嗦,看起来好像快要长出腿。
趴在她背上的桑蕴却疑惑了一下。
“你,咳咳,你不是付苗。”桑蕴声音很哑,喉咙像被什么狠狠掐过,虚弱地说,“你不是人。”
付苗立即点头:“对对对,我不是她……呃!”
桑蕴手臂一拧,就要取她性命。
“啊!别杀我!又不是我害的你!”
桑蕴被炼魂阵折磨许久,魂魄来来回回地离体又拽回,其中痛苦不下于凌迟。
她此刻只觉头痛欲裂,眼前全是花花绿绿的重影,突然付苗在她耳边疯狂尖叫,轰得她摇摇欲坠,想要抬手去捂耳。
付苗一喜,赶紧从她怀里滑开,原地一个飘荡就要出门。
可她忽略了头顶那道黑色的裂缝。狭长眼睛状的裂缝忽地大张,像一只等待良久的口。
付苗撞上去的瞬间,便被吞食殆尽。
“等等!”
一只手徒劳地朝空中抓了一把,然后收回去痛苦地捂住头。
桑蕴混乱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她扯开手脚上的锁链,节节金属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然后跌跌撞撞沿着通道往上走。
先出去,她得透口气,一定是这里面的阵法影响了她。
跑到牢门前方一段距离,她被几段奇怪的栏杆挡住了,那似乎是机关,需要令牌才可以通行。
桑蕴一时无解,靠在栏杆上抱着自己抽冷气。
这时她才发现头顶上黑色裂缝一直跟着她。
“滚开。”她随手捡起个石块,往空中那诡异的东西砸去。
她没多少力气,石头缓缓地升空,碰到头顶的裂缝,像穿过空气一样,无力地落地。
石头落地的声音又吵得她一阵头痛。
很快门口传来巨锁挪动的声音,有脚步声和谈话传来。
守卫被她刚刚尝试破解机关的行为惊动了。
桑蕴手撑着地往旁边甬道跑,但还是慢了一步。
“站住!”
“是那个谁吗?我去她怎么还没死!”
“你去叫人,我去拦她。”
肩膀被人扣住的时候很痛,桑蕴下意识反抓回去,用力推了一把——
可她忘了,她现在不能随便乱碰人。
双方都没有预料到,只是一个接触,会发生如此恐怖的情况。
桑蕴的手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大片黑色瀑布般从天空流下,只用了一个眨眼的时间,黑色就淹没了他。
她清楚地听到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问:想要他怎样?
想要他怎样?她为什么要他怎样,她凭什么能让他……
桑蕴拼命控制自己的念头,可还是有什么一闪而逝了。
——让他不能抓到我。
下一秒,她看见那块被纯黑覆盖的站立人形,凭空螺旋状一扭。
咔嚓咔嚓骨骼肌肉血管乱蹦的声音响起。
桑蕴捂着嘴无声尖叫,落荒而逃,不敢回头看一眼。
大门口很快便有了数道脚步声,桑蕴没头没脑地乱撞,只能不断往深处去,四周魔气越来越重,关押的犯人也越来越可怖,无数只凝结着魔气的眼睛盯着她。
“往左。”
清脆的女声在脑中响起,指挥道。
桑蕴脑子顿了顿,才发觉好像是付苗的声音。
她没死?
桑蕴突然有些振奋起来,意识清明了些,跟着不断响起的指路声一直前进。
灯光越来越暗,只剩下幽幽的红色魔光,魔物的咆哮声震得她心头慌乱。
脚下道路开始没那么平滑,她现在能够黑暗中视物,可眼睛花得厉害,需要时不时扶住墙壁平衡身体。
“到了到了,就这个门,进去然后从里面可以关上,有个搭扣。”
桑蕴摸到门上那个小巧的机关,哆哆嗦嗦地把弄了好久,才终于扣上,中途被付苗不断嫌弃挖苦。
桑蕴骂回去:“够了,你闭嘴!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话出口她才意识到,她把空间裂缝算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这个想法让她毛骨悚然。
付苗:“安全了,放我出来,这里好黑。”
桑蕴蹭着墙壁蹲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可能她被折磨出毛病了,视觉是花的,听力一直诡异地嘈杂着,像无线电干扰,五感失衡的情况下,只有付苗的声音异常清晰,像一段文字直接从脑接口输入。
桑蕴开始怀疑付苗的真实性,她喘了会,问:“你怎么了?”
那声音窒了下,随后变得尖锐:“你干的好事,现在问我?我哪知道?里面稀里哗啦又黑又花走路打滑……吓死魔了!”
桑蕴现在没有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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