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7天故事的落幕,众人的告别
暮色渐沉,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被夜色吞没,文渊书阁的飞檐翘角在渐浓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静。
阁内,灯火初明。铁棘的身影出现在客室门前,风尘仆仆。他听说龙宿要去中原红拂山庄旧址,剑子陪他同去,稍后可能笑傲红尘也会来文渊书阁与龙宿汇合后一同出发。
“要走了?”铁棘问。
“耶,方才正念着好友,你便来了。”剑子闻声探出头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龙宿对铁棘微微颔首,华贵的紫色锦袍在灯下流淌着暗光:“事情了结,自然要走。”
“那就行。”铁棘点点头。
“那二流侦探呢?”剑子问铁棘。
“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铁棘吐出一口烟圈,神色在烟雾中有些模糊。
龙宿眸光微转:“已寻到回去的办法?”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办法总归是有的。”铁棘的语气带着惯有的粗粝。
剑子轻叹,带着几分感慨:“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知下次再会又是几时,这倒是叫剑子有几分惆怅了。”
“谁知道呢,”铁棘扯了扯嘴角,“等这个世界的妖魔痕迹消散,说不定到时候我就是个普通人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奇异的惘然,“你俩知道吗,当我第一次意识到,吃只不过是馊了几天的食物会拉肚子,从十楼直接跳下去会摔断腿,是多么的难以置信。”
“一朝功元散,还归初来身。”剑子摇头,“初遇此状,便是大能也见愁。”
龙宿闻言轻笑:“哈,你说得对。”他指间华扇微顿,又道,“那又如何?无论何时,皆可来儒门天下寻我便是。”
“是时候回去吃软饭了。”铁棘舒展了一下筋骨,语气带着自嘲。
“真气随风逝,归来云与月。”龙宿微微颔首,“万千世界,道逢万巧,何必担忧。” 他稍作沉吟,“说来此次经历,若北辰家与时空有关,或可询问一二。”
剑子从旁建议:“有生之莲经历颇多,找他帮忙也是不错。”
就在这时,铁棘注意到剑子今日的不同。白长衫依旧清挺如竹,领口袖缘却缀上了浅紫银边,似将紫韵揉入素色。衫上流云仙鹤的翅尾云纹间,暗绣金线若隐若现。浅青纱褂下玉坠双面分刻拂尘剑形和短箫纹样。拂尘柄悬紫水晶,内藏金箔如箫穗流转;碧玉簪坠紫晶珠,风过声清,若箫音袅袅。
这绝非老冼素日不拘小节的风格。铁棘眯起眼:“老冼,你有心事?”他试探着问,“恋爱使人盲目?”
“咳!”剑子刚入口的茶险些呛出,“好友这话惊人不浅呐……”
“哈,他何时陷入爱恋中了?”龙宿语气带着好笑,铁棘却感觉略有微妙。随着他的话,铁棘注意到他腰间悬挂的华丽珠玉轻晃,其下紫色锦袍依旧端庄——这大片华贵的紫,与剑子衣上的紫色点缀遥相呼应,竟有几分奇异的相称。
“嘶——”铁棘倒抽一口凉气,某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他指着二人的衣服,“你们这……怎么回事?”
“额……”剑子略显尴尬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唉,谁让疏楼主人素爱紫衣,剑子看来看去也寻不着其它,便只好承君美意了。”
“那以前也没见你这样。”铁棘指出。
“事发突然,非常行事嘛。”剑子打着哈哈,“再说偶尔换个风格,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哦?这好意你莫不是承的不情不愿?”龙宿眉梢轻挑,笑意更甚,扭头看向铁棘,“铁棘,你说我这衣服是不是比以往那单调白衣更称他?”
“这——倒是确实。”铁棘琢磨着说。
龙宿斜睨剑子,眼神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但很快被笑意掩盖。他收回视线,对铁棘道:“我与剑子即将启程,论剑海的结局估计是等不及了,你且加油。事情结束之后你可去问问北辰家或解锋镝,若当真有机会回去,便是不虚此行。”他略作停顿,继续道:“若是顺利,便给文渊书阁留信,我与剑子自会明白你的去向;若是无果,亦不必担忧,风云际会,自会寻你。”
“耶,龙宿你今日非常怪味,莫不是饮了梅汤?”剑子言下之意:酸酸的。
“哈,我有何可酸?倒是你,方才目光挪移,真是颇为心虚啊。”紫金箫微晃,龙宿扬眉看向剑子。
龙宿随即又转向铁棘,“你亦如此。归家路远,然,总有尽时。”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铁棘道。
此时侍从来报,笑傲红尘令狐凛已至,正于沧澜江渡口等候。
“话有深意呀龙宿。不过眼下最重,还是祝铁棘好友路途平安,顺利回乡了。”剑子笑道。
一行人遂动身前往渡口。
沧澜江畔,夜色笼罩水面,波光粼粼映着初升的月华与渡口的灯火。
灰太狼正在岸边忙碌,歌声嘹亮:“螺丝起子拿在手上,破船木板我来改装!只为了那回家的单行票!我就要,回家去,把亲人瞧!”
只见他手持铁锤,将一叶破旧木板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造、升级,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竟化作一艘颇具规模的铁甲飞天大船。
喜羊羊走向众人,目光扫过这奇迹般的造物,温和一笑:“……看来各位,已经找到了自己接下来想要和应该做的事情了。”
“哈……这船倒有趣,这样你们便能回去了?”龙宿看向灰太狼,手中紫金箫轻晃,心情似乎不错,亦对喜羊羊点头致意。
铁棘默默抽着烟。
剑子笑着打招呼,他背后的古尘剑也探出个剑柄,镂空处涌出丝丝白雾,仿佛好奇地张望。
“嗯,大阵只是省下了让灰太狼搓发电站然后炸开空间裂缝的桥段,具体的引路,穿越,以及扛住可能的时空乱流还得靠我们自己来。”喜羊羊指了指那奇特的飞船,看向龙宿,“灰太狼应该会对您如今的样子感到很欣慰罢……不过如你所见,他现在好像腾不出什么时间。” 他笑了笑,“不过,看样子也忙不了多久了。”
古尘剑柄欢快地动了动:>v
“哦哦,好可爱的剑,感觉小灰灰和美羊羊应该会喜欢。”喜羊羊眼睛一亮。
“他倒会找东西。”龙宿看了眼那些不知来源的材料,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精致匣子,丢给喜羊羊,“这是给你们的,我从不食言。” 眼神扫过忙碌的灰太狼,用意明显。
剑子侧耳,仿佛倾听,随即笑道:“你这话让古尘十分欢喜,要拿出礼物相赠呢。”
古尘:(?? ?? )
剑子略一点头,古尘便脱鞘而出,颇具灵性地绕众人飞旋一周,停在喜羊羊面前,示意他伸手。剑镡弹开,倾斜剑身一抖,倒出两颗药丸。
“古尘剑镡,名唤羲唐剑鼎,实乃一鼎炼丹炉。”剑子解释,“若是伤了碰了,只消吃上一颗,就能痊愈。而且放心,是甜的~”
话音未落,古尘又飞至铁棘眼前,再发一粒。
古尘:\(`Δ’)/
剑子莞尔:“古尘怕好友再跳10楼,正是担心呐。”
喜羊羊打开匣子看了看,此时灰太狼的声音从船上传来,多是索要工具。喜羊羊熟练地将扳手如暗器般掷去。
“碰……嘿!”隐约可见黑影头上鼓起大包,抱怨两句后便捡起扳手继续工作。
“其实用不着这么隆重啦,反正这一去不是永别,总会再见的。”喜羊羊挠挠头,还是乖乖接过丹药,“还真是贴心,多谢啦~”
灰太狼从船上跳下,脸上沾满油污:“啥东西啊?”他拿起龙宿给的令牌看了看,“用来融的材料吗?你灰太狼大王的战舰也没啥能量外层防护核心用的上这个啊……”
“你若想融掉,我自不拦你,”龙宿无所谓地回道,复而又转头看向铁棘,轻笑,“你早有我的令牌,有需要直接去找儒门天下便好。”
此时,大船缓缓靠岸。
该登船了。
一旁,笑傲红尘令狐凛与宵的道别似乎也已结束。令狐凛转身上船。
宵则转身,未曾停留,甚至未留一眼予龙宿这边,形同陌路。
令狐凛若有所感,将身后古筝置于身前。
二十二桥枫别雨,琴音起,日后再相会。
剑子对此冷漠视若无睹,同样解下背上之琴。
三更津渡烟柳停云,琴声和,后会还有期。
“再会啦,奈落之夜 宵。”剑子语带笑意——新的坏朋友。
龙宿对交织的琴声未作表示,只对喜羊羊与灰太狼轻一颔首,最后视线停于铁棘:“吾友,有缘再会。”
烟波万顷,风起青萍,此情此景,已是道别。
“有缘再会。”铁棘回道。
不远处,宵对身旁的剑归辰道:“你我委托今天结束后便到期。相关费用明日你来无艳楼我会结算给你。”
剑归辰沉默点头。
两人随即离开了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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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月色下,沧澜江另一处渡口,卫启正送别日月才子。
江风带着水汽,拂动衣袂。叶小钗所雇的舟船尚未靠岸。
“短短七日,当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卫启半开玩笑,“回想起来,我之所以被卷入竟然只是因为多嘴问了一句金身案。希望以后不会再经历类似的事情了,你说是吧,解前辈。”
“小友语带挖苦,是让劣者伤心呐。”解锋镝摇扇。
“嗒”地一声,谭无语合拢折扇,眼底似笑非笑:“我看是解贤人存心引你多嘴问上这一句。”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小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有生之莲莞尔,接话波澜不惊。
“哈哈,来者不拒,反倒引火上身。卫启,这道理你该清楚?”脱俗仙子亦不甘示弱。
“两位前辈说的道理都对,我都懂了。”卫启笑着回应,心下感慨这师兄弟何时都针锋相对,“不过,临别之时,我还是有个问题要问两位前辈。”
他神色稍正:“这世间可有让人延寿之物?或者......可有找到轮回转世之人的法子?”
“哦?”谭无语眉峰轻挑,不答反问道,“有人让你牵肠挂肚。那人于你,为何存在?”
“其实谭前辈你可以直接问的:闻泰、殷前辈、金铸手........让我牵肠挂肚的,可不是只有一个人。”卫启坦然道。
解锋镝莲花扇轻展,书生敛容:“苦境之大,道妙万千。锁喉补元,回生轮回的话头也有传兴。可其中真假,又有几人可堪?吾友曾言命如星火,而扑火飞蛾,又怎在灼燃里栖息?” 他目光澄澈,看向卫启,“你,问过那人了吗?”
“没有。”卫启摇头,随即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豁达的无奈,“不过,他都让我欠下了那么多债,债多不愁,让我再任性一下也无所谓吧。毕竟,比起师傅,我更是看着闻泰长大的大哥。”
“哈。”谭无语短笑一声,旋即正色,“苦境广袤,或存他法。然得失相生,天道恒常。那份代价,非你愿担便能尽担。蝴蝶振翅会引何等后果,你有深思?”
“.......如果是没有,当然是假的。”卫启沉默片刻,轻声道,“只是.......我从不向往独自一人。”
“你怕孤独了?”
“我怕了。”
“孤独啊……”解锋镝眸光微动,唇齿相碰碾着这词,语气无奈中带着珍重,“明明还没来北嵎几天,劣者就揣上你们这儿的家长忧思了。本来是想聊些闲话,可现在,倒是少了份味道了。”
“刷”一声,书生合上折扇,“解某可以给小友方向,可也想向你讨一份保证。”
“前辈请说。”
“你本性纯正,又心思单纯。虽在江湖混迹数十载,搏得天下第一剑客名。可这背后,却是有众数之手相援扶正,至今仍保持着这份难得心性。”解锋镝语重心长,“解某不想江湖失去这样一把极致的剑,也不想身边失去这样一位纯正的好友。于是劣者要你,忍心耐性,在红尘砥砺中,磨炼出一颗配得上这份锋利与纯正的剑心。时间是10年。”
“好。”卫启应得干脆。
“这正是凡人知天命的时岁。求药在你,延寿在他。”解锋镝顿了顿,语气微松,“答应的那么干脆,别到时候带着葬心剑来,那琉璃仙境可不给你开门。”
“这样吗......那到时候,就麻烦前辈打醒我了。”卫启笑了笑,语气却认真。
“哈,劣者不过谋士,何德何能战过无诤孤峰呐?”解锋镝摇头。
“怕是又要麻烦刀剑痴狂。”谭无语接口。
“这样的麻烦可不敢说,还是算在保证里吧。”解锋镝叹气,仿佛深有感触,“那便听好了——”
漩涡眉微竖,有生之莲正色道:“回生水锁喉药,一叶知秋太黄君;八口山游魂台,起死回生时间城。无一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前者真假未辨,后者非筹码不得。成事与否,看你自己了。”
“解前辈,多谢。”
“期待你日后造化。”谭无语道。
“劣者等你的剑心。”解锋镝含笑。
“江湖再见,两位前辈。” 卫启挥手作别。
恰在此时,江风送来清雅剑息与淡淡药香。众人回首,见名剑铸手金子陵与殷绯语并肩而来。
“哟,这是谁家孩子在依依惜别,愁得我们小卫眉头都快打结了?”金子陵人未至声先到,语带调侃,目光温和扫过卫启,落向日月才子。
殷绯语先对卫启投去安抚眼神,随后向解锋镝与谭无语微微颔首:“解贤人,谭先生。”
“子陵,心医,你们来得正好。”解锋镝笑意更深,“劣者与谭无语正被小友的‘家长忧思’弄得心生感慨,险些也要提前体会那秋风萧瑟之感了。”
“哈!”金子陵朗笑,玉扇轻摇,“能让有生之莲未老先叹秋,看来我们小卫的问题确实不小。不过,解锋镝啊解锋镝,你这‘忧思’模样,倒让我想起你当年为了一页书前辈伤势,跑来我剑庐外枯坐三日时的光景了。”
解锋镝无奈一笑,坦然道:“好友记得当真清楚,劣者当年亦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乃是常情。”殷绯语柔声接话,看向卫启,眸中带着关切与无奈,“小卫所问延寿轮回之事,我与子陵途中已听闻一二。医者虽能疗愈肉身,延缓衰败,却难敌天命定数。强求逆天之法,往往伴随莫测之险,此点,你需明白。”
“不甘才是人之常情嘛。”金子陵踱步至解锋镝身侧,与他并肩,“小卫啊,你可知为何名剑需经千锤百炼,又为何需以剑鞘藏锋?”
卫启沉吟道:“千锤百炼,并非为增其利,实乃为纯其性,洗尽铅华,见得本真。至于剑鞘藏锋……藏,非为怯,实为养。锋芒尽露,则易折易损,其气易散。藏于鞘中,是敛其杀伐,温养其神,以待出鞘之时,其锋愈利,其神愈完。”
“正是此理。”金子陵颔首,“人与剑同理。你之心念,如同剑意,纯粹执着是好事,但过刚易折。解锋镝让你磨炼剑心,其意并非消磨你的执着,而是让你此念更坚、更韧,能承其重,能衡其利。十年光阴,于修剑者而言,弹指一挥,若能借此铸就一颗通透剑心,届时无论你是要寻药引,还是渡魂舟,手中之‘剑’方能精准无误,不伤己,亦不伤人。”
解锋镝微笑不语,眼中尽是知己相得的默契。
殷绯语亦柔声道:“子陵说得是。小卫,且行且珍惜当下。守护之心,亦需有健康之躯与清明之智为基。莫要让未来的执念,遮蔽了眼前的风景与身边之人的关怀。”
“不伤己,亦不伤人......我明白了。”卫启眼中恍然,“十年后,再来看看我的答案吧,各位前辈。”
江面传来船桨拨水之声,叶小钗所雇小舟靠岸。
“看来是时候了。”谭无语开口道。
金子陵对日月才子笑道:“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江湖路远,风波难测,多多保重。若遇棘手难题,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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