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事情不用赘述,路执已经知道了。
他带着爆炸余火撩过的衣服和满身狼狈去见了陈局长,希望孟佑可以加入城卫局,但两人在这件事上起了分歧,多次争执后,路执直接留下一句“这个人,我愿意要了,我的小队里只接受我亲手挑选出来的队友”的承诺,而后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这句话的重点就不是最后一句,而是开头那句“这个人,我愿意要了”。
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之后的日子里路执正常带队加班,忙到脚不沾地,孟佑埋头读书日夜不歇,他不懂电子设备,就用明信片发来问候。
发疯后尴尬又忐忑的心情重新占据上风,因为不确定路执是否记得随手救过的幸存者,孟佑不敢多叨扰,他字字斟酌,三年时间,发来了三封信。
然后就收到路执百忙之中寄来的一摞考试资料。
城卫局很忙,忙着走访市民,忙着巡逻街道,忙着解决偶尔冒出来的紧急任务,郊外火葬场日夜不停,运来一堆堆怪物,留下一颗颗黑珠,当初参与突袭的人几乎忘记这件事时,孟佑报名参加了城卫局招考,去兑现过往的承诺。
可惜这段时间的路队长更忙了,连抽空祝贺的空闲都没有,对于曾经的自己在忙什么,其实现在的他隐隐有一点猜测,事实就是,孟佑顺利无误地通过了背景调查,陈局长也签下来同意小队成立的申请书。
第三天,路执意外失忆。
刚捋清楚时间线发展,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沉浸在思绪中的路执猛地回神,向着声源奔去。是孟佑踩进河里了。
时间拨回五分钟之前,从路执口中得到怪物确切位置的孟佑抽出三棱刺,其实三棱刺不适合切割碎片,但从听见怪物是七级之后,孟佑就明白,自己绝对打不过敌人。
既然是一场注定打不过的展示赛,比起稍不注意就脱手伤人的匕首,还是三棱刺更适合,至少不会让他成为累赘。
孟佑知道路执是想看他临战反应,因此强迫自己忽略不远处的情景剧,距离怪物还剩五六米时,他骤然暴起一个跃步,右手用力向下穿刺。
怪物吃痛,如同蛇一样向上猛窜,但孟佑的另一只手已经摸索到脚边看不见的河坝石了,他早有预料般向前方狠狠砸,同时手腕倾斜脚下借力,生拉硬拽,凭蛮力剜下一块碎片。
一击结束,孟佑借着力踉跄后撤,看不见的石头为他挡下袭击,看不见的怪物发动闪电多连击,他狼狈逃窜,没几分钟身上添了许多鞭子抽过似的皮开肉绽。
队长从动手那刻便没再出声,孟佑心知肚明,这是对自己的测试,他估算下距离,果断第二次出手,
这次无论偷袭成没成功,孟佑都没回头看,直接向着河岸边跑——主要是也看不出来。
怪物果然忘记了反击,它单线程的脑子只记得追击和阻挠。
就这么边逃边打,数次差点偏离路线,孟佑终于一脚踩进冰冷的水里,这声音惊醒的不只有路执,还有精神一振的他本人,孟佑猛地扭身抽枪,全面扫射,短短几秒清空弹匣。
原本是为了防人类才携带的热武器,现在用到怪物上也算回归正途,子弹落在怪物上,不到半秒就被幻象掩盖,确认敌人追了上来的孟佑毫不犹豫,当即掏出干扰弹,用牙扯掉拉坏,随手把冒烟的弹体揣兜里。
另一边,听到声音的路执慢慢停下脚步。
失去目标的怪物在地上茫然爬来爬去。
人类的味道隐去,流水送来的高等怪物气息重新占据上风。
它下意识蜷缩退却,可筹备这一刻许久的孟佑开始了他早有预谋的反击!
他用三棱刺勾住怪物的尾巴,不顾受伤,硬生生把它扯进河里。
幻象出现震荡的波纹,定格在爆炸前一秒、半边完好半边废墟的场景如水波般扩散,仿佛头晕目眩的万花镜,露出了现实里的水渠树林河岸,还有悄无声息站在旁边的路执。
“干得不错,”队长并没有吝啬夸赞之语,顺势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
“只是借了天时地利人和。”孟佑愣了下,忽然褪去凶猛外衣,恢复了羞惭内敛的本性。
其实新队友表情毫无变化,可路执就是看出来了,顿时,一股引领自闭孩子走向人群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不用谦虚,我这么多年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指刚醒来一周的眼力。
孟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插在河底的怪物慌乱地到处翻滚,溅起的水滴落在两人脸上,感受不到人类的它全身浸泡在令怪物恐惧的气息里,恨不得长出两条腿带伤逃跑。
除了能力,每个怪物还有着独特的外形。
比如椅子一样坚硬的怪物,比如毒液一样腐蚀人的怪物,比如蛇一样鬼祟偷袭的怪物。
“下次把怪物往我这边引,”路执手起刀落,再次化身厨师,细细切成臊子,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环境优势不是次次都有,但我绝对是咱们小队常驻的天时地利人和。”
连忙架起捕捉网的孟佑笑着嗯了一声,破解了幻象,这个怪物已经没什么威胁力了,有心情复盘战斗过程的他忽然想起了,刚才的幻象是什么。
“……”顿时,孟佑的心情急转直下,从欣喜变成了低落。
倒不是尴尬,这种情绪在每次寄明信片都会回荡在心底,他经常恨不得回去给发疯的自己一拳,刚才更多是一种后怕中带着忐忑的庆幸。
路执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诡异,心思一转,了然道:“想起孟致和的事?”
他已经发现了,孟佑不喜欢将其称之为养父。
短暂的判断后,确认这个情报可以说,孟佑果断实话实说:“嗯,这段幻象再往前推进十分钟,你能看见我跟孟致和在自爆按钮前交流的场景。”
路执:“其实之前一段时间,我始终搞不懂你的态度。”
孟佑苦涩笑了笑:“可以理解。”
路执话题一转:“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了。”他直视孟佑,眼睛微微眯起,“很多事情你想说,但是迫于某种限制,你没办法说出来。”
其实痕迹已经很明显了,除了叛徒组织之外的任何事,孟佑有问必答,他对自己的隐私毫不在意,却对叛徒和养父身上的情报一丝一毫都不敢泄露。
孟佑迟疑了一会,似乎在判断什么,几秒钟后模棱两可道:“差不多。”
路执非常敏锐地抓重点,皱眉:“连表态都不行?”
孟佑答非所问:“有些时候,表态也是一种情报泄露。”
路执懂了,递给他一个眼神:“不需要你判断对错,我自己分析。”
孟佑没有说话,不知道是默认还是沉默,可既然没有拒绝就代表他会配合。
路执陷入思考,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可以探查孟佑的秘密,他不能浪费,比起潜伏在局里数量未知地位不明,却隐隐有了头绪的卧底,现在最重要的其实是:“你不肯说出来,是叛徒在监视你?”
孟佑毫无反应,蹲下来用三棱刺笨拙地帮忙分尸。
这是错误的意思,排除了一个最不想看见的答案,猜错的路执反而松了口气,他迅速展开无数种联想,然后一再掐断,如果没人监视,那孟佑这防城卫局甚于防川的态度就很可疑了。
隔了几秒,路执确定地说:“是孟致和的特殊能力。”
孟佑的动作有片刻失神。
得到了应有的反应,接下来的推测就顺理成章了,路执干脆把刀给他,自己站在水里环胸抱臂,敲着手臂陷入沉思:“孟致和的能力是概念形的,毫无杀伤力,所以在逃跑前你趁机反抗,可没想到他来不及杀了你,却能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这就是你想自杀的原因,因为你知道,自己被救出来也‘没有用’了,只是个废人,‘不值得’浪费救援人力。”
路执本该越分析越顺畅,可得到的答案让他生理性皱眉,干脆停了几分钟,直接说出言论:“回去别看心理医生了,直接去精神科,你得吃药。”
本来身体开始僵硬的孟佑一下子松懈,苦笑道:“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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