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沈掠，经过诊断，你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一间色调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戴着黑眶眼镜，镜片模糊不清，脑袋还有轻微地中海的心理医生说道。
在他对面所坐着的则是一个眼角内钩，眼尾上扬，一双眉薄而细长，眉尾几近斜飞至天上的年轻女孩。
“抑郁症？我嘛？”
女孩诧异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怎么可能得抑郁症，医生你再看看是不是诊断错了。”
医生闻言抬眼打量她一眼，尔后又抽出断墨的笔，在诊断书上唰唰唰地又添了一行字——
患者疑似配得感缺失
最后一个字刚一写完，地中海又仿佛重点标记般在她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大大的红圈。
“……”
沈掠眼神一向不错，因此在看清他写了什么后她额角青筋便不受控地突突直跳。
“……你是庸医吧？”
果然她就不应该贪便宜，来到这么个三无破诊所。
眼见这医生又要在病历单上添上一笔，沈掠一个眼疾手快就是扯起桌子上的破旧帆步包，三步并两步地便朝着门外利索跑去！
庸医还想赚她的钱，做梦去吧！
*
这一路是如何狼狈窜逃的暂且不提，等沈掠忙完一切再回到出租屋时天已变得有些昏暗。
蓝黄交加的天际未能映射出多少阳光，但为了省点电费沈掠只得形容猥琐地撅着屁股，蹭着自窗外渗进来的一点细微亮光。
“你想……穿越吗？”
她照着一个色泽鲜艳，构图凌乱的广告页面，一字一句地念道。
为了找个工作勉强度日，沈掠早已从对小广告的深恶痛绝转变为来者不拒。
不过看着这脑残又中二的广告词，她还是不由抽动两下嘴角，于心下暗啐一声。
穿越？
有五险一金吗？
沈掠正要将这个页面翻过去，可下面的一段话却是将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你想赚钱吗？你想走上人生巅峰吗？
加入我们！
每清理一片污染区域，就可以获得一万元现金奖励！
“……一万？！”
沈掠轰然站起！
道德在哪里？
底线在哪里？？
联系电话在哪里？？？
长期的捉襟见肘使沈掠再是顾不得其他。
她双眼泛着精光，眯着眼来回搜索着有用信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页面的左下角找到了这个职位的联系电话。
“89270、1……1”
沈掠比对着一个个输入按扭，伴随着一阵一波三折的铃声，电话的那头终于是被接通了。
沈掠：“喂，你好。请问这里是地球联盟污染物清理有限公司吗？”
她磕绊地重复了句这个公司的名字，心下则暗道这个保洁公司的名字起的倒还怪高大上的。
还地球联盟？
扫垃圾主理人是吧。
“是的，这位女士。”
和沈掠对话的人声音无甚起伏，每一个咬字都异常的字正腔圆，一板一眼得就如同科幻电影里的机器人。
“那请问贵公司现在还缺人吗？”
“缺的女士。您是想要报名吗？”
“对的！虽然我没干过保洁的工作，但我相信自己有能力胜任。”
“保洁？”
对面的人情绪终于有了几分波折。
“难道……不是吗？我看你们的广告词上写着清理一片污染区域就可以获得一万。”
“是这样的。”
“那就没错了！方便问一下我什么时间可以过去面试吗？”
“方便的，女士。你只需要答一下网站后台的员工入职问卷，这周三我司便会派专人去你所留下的家庭地址访寻你。”
公司派人去员工家里面试？
这么人性化，不会是老缅吧……
想到这里，沈掠试探着问道：“地址可以留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厅吗？”
“当然可以的女士。”
沈掠闻言长舒一口气，高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于了实地。
电话被挂断，沈掠又点开问卷调查页面。
甫一点开，一行加红加粗存在感格外强烈的大字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污染物清理有限公司员工入职调查表
这行字就几近占了整个页面的1/6，和它做比较那些问题都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沈掠略一挑眉，显然是对这个版块设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来这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就又一边向下阅读着问题，一边填写上去。
[姓名：沈掠]
[年龄：23周岁]
[性别：女]
[你是否认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很强：是否]
这是什么问题，打扫个卫生还跟心理承受力有关了？
沈掠拧起眉头未思索出个所以然，而让她现在放弃显然也不是她的性格。
沈掠一挠下巴，毫不犹豫地勾了“是”的选项。
[你是否掌握一定的作战技巧：是否]
看到这里沈掠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因此她又将手机屏幕无限凑近，使其与自己的双眼近在咫尺。
这不对吧？！
沈掠又猛地向下看去，发现那些求职时正常需要问的学历、工作经验、婚姻状况等问题一个也没有提及，页面上净是些你会使用哪些武器、你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
她要是再看不出异常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沈掠心中萦绕着一股郁气，既是被戏耍的烦闷，又夹杂着房租即将到期的窘迫。
她点动退出页面的按钮，生活所迫下她还是继续向下方的招工广告看去。
厨师？pass！她是厨房杀手，曾经造就了将红烧肉做成绿色的光辉战绩。
教师？pass！毕业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把脑中知识尽数退还。
销售？再pass！她不太会与人沟通。
……
比对来比对去，看来她还是得从吉祥三保入手。
沈掠将页面翻至最后，尔后一条与方才花里胡哨的保洁公司界面截然不同的广告页面就闯入了她的视线。
“……污染空间制造师？”
现在这帮公司起的职业名都这么没轻没重吗？
不过，这存在感极强的名字确实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沈掠点开它的网页，一个以黑色为基底，白色字体作为点缀的招工信息就直晃晃地展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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