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总归慢,何况**迢迢从水路来的书信,一转眼就过去了快半年了,大昭的圣旨和家书才到了大齐。
时已盛夏,海面上往来商船络绎不绝,码头上,象征着大昭皇家标识的船只刚靠岸,就有人往齐王府策马狂奔送信儿来。
大齐,齐王府。
书房内,温慕春坐在书案后,正批阅着各群岛每一月送来的文书,眉宇间的气度因岁月沉淀,愈发沉稳,只是鬓角过早的爬上了霜花,自接到祖父和祖母去世的消息后,他整个人便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精气神,虽依旧勤于政务,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寂寥与哀伤,却难以掩饰。
王妃沈明月端着一盅参汤轻轻走进来,看到夫君紧锁的眉头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心中微疼。她将汤盅放在桌上,柔声道:“慕春,歇一歇吧。”
温慕春抬起头,看到妻子担忧的目光,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有劳明月了。”他接过汤盅,却并无胃口,只是捧在手中,感受着那一点暖意。
“夫君,家书和奏折早已到了京城,我们也很快就能回去的,一定的。”沈明月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
温慕春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为人子孙者,未能送终,心中终是难安。可大齐虽非一国,可也不能一日没有人看顾,再说吧。”
沈明月握住他微凉的手,能说什么?自古忠孝难两全,更何况异姓王古来就少,夫妻二人留在大齐,其中关乎很多国家大事。
正说着,门外传来管事恭敬的声音:“王爷,王妃,京城有信使到,是皇后娘娘的加急亲笔信和皇上的旨意。”
温慕春精神一振,立刻道:“快请!”
信使风尘仆仆而入,呈上密封的信函和明黄卷轴。温慕春先接了圣旨,展开一看,竟是召他回京述职,他握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瞬间涌上了热意。
他强压下激动,又迫不及待地拆开妹妹温令仪的信。
那熟悉的、清秀中带着风骨的字迹映入眼帘,一如阿宁本人。
信中,温令仪细细描述了祖父祖母临终前的安宁,葬礼的隆重,家人的近况,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的理解、牵挂和毫不掩饰的期盼。
当看到“京城的家永远是你的家,家人永远都在等你回来”这一句时,温慕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信纸上。
他别开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情绪。
“夫君。”沈明月担忧地唤道。
温慕春将信递给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明月,你看,阿宁和皇上,召我们回京。”
沈明月迅速看完信,也是眼圈泛红,她用力点头:“好!好!回去!我们回去看看亲人,也看看阿宁他们!”她知道,这次回京,对夫君意味着什么。那是释怀,是慰藉,是漂泊游子终于可以归家的期盼。
消息很快传开,世子温一鸣、次子温一凡和郡主温言都欣喜不已。他们离开大昭时候已经是少年之姿,是因父亲要求要藏拙于内,不露锋芒,所以从来不会往人前去。
到了大齐之后,温一鸣和温一凡都成了温慕春的左膀右臂,小女儿温言则跟母亲学经商之道,一家人都想念京城,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
温一鸣已经十六岁了,性子沉稳像极了其父,他担心父亲放不下大齐的事务,主动要求留在大齐看家,并且开始协助父亲安排离齐期间的事务交接:“父王,儿臣会督促属官,确保各项政务不紊。边防之事,亦会与几位将军保持联络,定时向父王禀报。”
温慕春摇头:“我们一家人都回去,你皇后姑母书信中还提到了你的婚事,确实要回去操持起来了,这边庶务可以交代下去,不会出现什么错漏,也趁机考验一下那些近臣心腹。”
温一鸣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他也想要回京,特别想。
十四岁的温一凡笑嘻嘻的凑过来,问:“父王,大哥的婚事能操持起来的话,是不是这次回来就会带着嫂嫂?那可真是太好了,长公主都已经成家诞下女儿了,我也想要当叔叔呢。”
温慕春看着次子雀跃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母妃,言儿给往后姑母准备了礼物,是自己绣的帕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温言已经十岁了,她平日里最不愿意在外走动,但每次提到皇后姑母都格外的话多。
沈明月怜爱地抚着女儿的头发:“你皇后姑母是天下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她见到言儿,定会欢喜不已。”
王府上下因为即将归京而忙碌起来,准备行李,安排车驾。温慕春将政务暂交于几位得力属官监理政务,一切准备就绪后,在一个晨雾弥漫的清晨,齐王府的车队,在亲卫的护送下,缓缓驶离了齐王府,踏上了归京之路。
楼船在中,被舰船拱卫,知道齐王归心似箭,三班水手轮流掌舵,归来的速度是最快的。
只用了四个月就到了归海府,下船后坐上马车一路往京城来。越是靠近京城,温慕春的心情就越是复杂。近乡情怯,物是人非的感慨,以及对即将见到亲人的渴望,交织在一起。
这一日,车队在官驿歇脚。晚膳后,一家五口围坐在灯下。
温一凡啧啧几声:“父王,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如今再回来这里,发现大昭一望无际的农田都亲切,大齐虽好,可到处都是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呢,父王跟我说说你小时候,我想听。”
温慕春看着小儿子,他知道回来祭祖,亲人团聚,并不会停留太久,所以儿子的试探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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