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什锦盒子里只有一块,君邺吃了就没有了。
这还是苏晗第一次见小叔叔这般无措窘迫。
他喝了一大口茶,把桂花糕尽快吞入腹中。
然后开口解释,“抱歉,小叔叔再给你买。”
许是太急了,男子还呛到了水,俯身咳了一会。
苏晗连忙过去给小叔叔拍背顺气。
“小叔叔我不在意那块桂花糕的,我只是有点没想到小叔叔会误食,因为……”
“因为那块桂花糕是我咬过的……”
桂花糕是有棱有角长方形,但她咬过的桂花糕缺了一个角,松软糕点上还印着她整齐的牙印。
苏晗很紧张,她说完便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小叔叔的情绪。
她心口怦乱,脑子混酱酱的,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想从小叔叔的表情中读出什么。
但她就是想知道小叔叔的反应,没有任何掩饰的第一反应。
男子止咳后深邃凤眸对上小姑娘探究目光。
苏晗什么都没看出来,但君邺从她眼中看到了复杂交织的情绪。
有慌乱、有窘迫、但更多的是紧张和担忧。
四目相对,君邺问她,“是我误食了你的桂花糕,可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紧张。”
男子坐直身,认真与她沟通,“你可愿意与我说你为何会觉得紧张?”
苏晗抿着唇瓣,水润的杏仁眼有些慌乱。
她摇摇头,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君邺也不急,只耐心引导,“无妨,你可以自己想一想,也可以试着去问问自己的心。”
苏晗点点头,良久,少女缓缓开口,“我紧张好像是怕小叔叔会生气。”
苏晗说完以为小叔叔会问她为何会觉得他会生气?
所以她在说这话时,她内心还是担忧的,紧张得盯着小叔叔的反应。
君邺凤眸深凝,并未反问而是耐心与她解释,“我不会。”
他不会因为误食了小姑娘吃过的桂花糕儿而生气,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吃了就吃了。
“我永远都不会因你做什么而对你产生负面情绪,况且这件事并非你的问题,是我在没看清的情况下误食了你的桂花糕,你不该紧张我会生气,你当问我为什么没有看仔细,误食了你的东西,害你没了桂花糕。”
在他的印象中,这事若是换作七岁的苏晗,她一定会为失去的那半块桂花糕哭鼻子。
纵使她不会说话,甚至连哭都没有声音,但她不会忽略和克制自己的感受。
她会无所顾忌的重视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在意别人的情绪高于在意自己。
把委屈吞在腹里。
君邺说完,小姑娘一声不吭,低头闷闷扣着手指。
苏晗一直低头不语,君邺便更是认定是这样。
七岁到十五岁是最需要被关怀,给予安全感的重要阶段。
但这八年君邺都不在苏晗身边,纵使王府下人无数却缺少亲情和关爱。
小姑娘情绪低迷,君邺柔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问题。”
“怪我不在你身边,没有给你足够安全感,以后不会了。”
君邺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只希望日后更多的照顾能弥补曾经缺失的八年。
苏晗当然听进去了,每个字每个音儿都听进去了。
就因为听进去了才会觉得越听越乱。
小叔叔此番话的意思是要苏晗在乎别人之前首要在乎自己,苏晗听懂了,可她觉得小叔叔好像误会他了。
她没有不在意自己,她只是不在意那块桂花糕而已。
又或者说和小叔叔相比,那块桂花糕就显得没有一丝丝重要了。
八年过去了,她再不是那个被吃了喜欢的糕点会伤心哭鼻子的七岁小女娃了。
她如今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并非小叔叔担心那般内心摇摆不定之人。
虽然她仍然想不清楚自己刚刚为何会慌乱,为何会紧张,为何会怕小叔叔生气。
但她很肯定,一定不是小叔叔说的那样。
不对,她就要反驳。
“小叔叔,我们好像有误会。”
苏晗表情很凝重。
因为她再不反驳,那个人就要把所有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定七宗罪了。
“您刚还教我不该只在意别人而不在意自己,怎么现在自己又怪起自己来了?”
君邺离开金陵八年,这八年苏晗在王府虽期盼小叔叔归来,但也并不是只巴巴的等。
这八年她在王府读书识字,琴棋书画,人文见识,衣食住行无不是小叔叔给予供养。
霄王府把她金尊玉贵的堆砌出来,便是生身父母也未必做得这般好。
小叔叔将她照顾的这样好,若还有亏欠,这世间怕是再无称职父母。
“当年若不是小叔叔将我从大火中救出,我便是活着也是无依无靠的狐女,命运飘零多舛,绝不会如此刻这般光鲜。”
“我如今的一切皆是小叔叔给予,便是我有任何不妥之处,您当问我王府八年,您给了我最好的夫子,最好的环境,最好的一切,我为何还会没有安全感?”
“便是没有那也是我自己的问题,非小叔叔照顾不周,而我现在要告诉您的是,我没有、没有安全感,相反您作为我的小叔叔,我极骄傲自豪,所以您不必担心,因为不管您在不在我身边,只要我一想到您就安全感满满。”
少女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一口气说了好多。
她再不是君邺记忆里曾经那个只会点头摇头,举手要抱抱,安安静静不会说话的奶糯软团子了。
自己养大的姑娘似个小暖炉,铿锵有力,句句贴心。
男子无法反驳但也不是完全认同。
她才十五岁,怎可这般不肯依靠别人,过早的心智坚韧只能说明她默认自己没有依靠。
便还是他离开太久,让她没有安全感,才事事只想靠自己。
回到王府书房,白如海手持密保进来,“殿下,京中萧逸衡大人来信了。”
君邺接过信件看了眼,古井无波得凤眸瞧不出什么情绪,只吩咐,“明日一早动身,出发上京。”
白如海领命说“是”,刚要退出去又被霄王叫住。
白如海转回身儿,正巧看见霄王神色踌躇,“刚才马车里本王与小丫头的对话,你可都听到了?”
白如海头皮一紧,机灵的脑袋飞速运转,把刚才马车里的事儿快速过了两遍。
一脸褶子嘿笑起来,“老奴该死,离得近,确实听到了些不该听的。”
君邺既问他自是知道他听得见,只问,“此事你当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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