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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褚郎

小说:

帝师虐朕千百遍

作者:

良于眸子

分类:

穿越架空

“万岁爷,您没事吧!奴才救驾来迟,请万岁爷恕罪!”

应声闯进殿中的是个面白无须,一身嶙峋瘦骨的半老太监,身上那件葫芦景补子,好像是绷在一袭瘦条条的骨架上似的。他容长的脸庞颧骨高耸,两腮深削下去,一双同样凹陷的三白眼里乍然闪动着荧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野坟地里的鬣狗。

一见辛无咎,来人立时涕泪俱下:“我的万岁爷欸,今晚可委屈您了。千不该万不该,老奴不该躲懒出宫,留您一人在这里。谁能想首辅大人竟这般胆大妄为,公然陈兵四维馆,还当众斩杀御前太监,这简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嘛!亏得手下人冒死逃出去秉明奴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入夜深宫禁止喧哗,可来人好似浑然不觉般,只管扯着嗓子哭嚎,声音难听得可与乱葬岗上的老鸹一较高下。

辛无咎被吵得脑瓜生疼,他皱了皱眉,低声道:“吵死了。”

哭声戛然而止。

跪地者不可思议地看了少帝一眼。

这个身长不足六尺,容貌骷髅也似的干瘪太监,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乾清宫大内总管尤酢。

在先帝还是王爷时,尤大监就在他身旁伺候,后来又被指派侍奉三皇子,可以说是打小看着明睿帝长大的。

尤酢熟悉小皇帝所有的性格嗜好,不同于褚知远的严厉,他对辛无咎一向是曲意逢迎,因而深得小皇帝信任,从未有过疾言厉色的时候。

见辛无咎面露不快,尤酢识相地压低了音量:“皇上,褚知远擅自调动西山兵逼宫,这可是谋逆的重罪!若不严惩,只怕难以服众啊。”

辛无咎睃着眼,把他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直看得尤酢心里发毛,赔着笑问:“皇上,您这么瞧着奴才作甚?”

辛无咎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叠着帕子:“谋逆,逼宫?你可真敢说啊,首辅若真存了这样的心思,朕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尤酢被问得噎了下。

“可,可他还当廷斩杀了王用,许多人亲眼所见,属实目无法纪。”

“王用?”辛无咎蹙额,“就是那个平日里仗势欺人口大气粗,还大搞对食秽乱后宫的内监司总管,王用?”

“就是那个……”尤酢卡住,脸色一时红白交织,讪讪地说,“皇上都是打哪听的浑话,宫人爱嚼舌根,您可甭往心里去。”

“浑话么?”

辛无咎将帕子上的每一缕褶皱都细细抚平,方道:“今夜轮到王用当值,他却跑得没了影,这得亏来的是首辅,换作真贼人,朕岂非性命堪忧。如此玩忽职守以下欺上,首辅只是一剑斩了他,已经算是轻纵了。”

说着又把眼睨向尤酢,似笑非笑地道:“尤大监身为大内总管,就是这样约束下属的吗?关系后宫安宁的大事,到你嘴里就只是一句浑话而已?”

少帝一双眼像极了贤妃,眼型狭长,眼角上挑,睨着眼看人时常透出股邪性,叫人心头打鼓上八下,不晓得又做错什么惹得这位主不快。

再配上此刻他饶有深意的口吻,尤酢冷汗都下来了。

“奴才……”

“行了,朕乏了,”辛无咎没容他把话说完,冷酷地道,“没什么事别在朕跟前瞎晃悠,退下吧。”

尤酢满脸惊疑,出门的时候险被门槛绊了下,值班的小火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老祖宗,您没事吧?”

尤酢狠狠撇开他,回头看了眼:

怎么没事?有事,有大事!

他从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以来,几曾吃过这种瘪,眼看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皇帝翻脸不认人,尤酢心头顿时浮起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

这位小主子,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

一夜风雨过后,翌日清晨,天气格外舒爽。

瓦檐淅淅沥沥滴着水滴,晨曦披落下来,屋面如同覆了一层薄霜。青天旷远,风也沁凉,褚知远静卧在葡萄架下的藤椅里,指尖一下一下叩着椅背,听晨起的鸽哨杳杳消失在天尽头。

前世的褚知远一心扑在国政上,大事小情冗业缠身,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清闲的时刻。

今日恰逢例朝,换作以往,褚知远寅时三刻就要梳洗坐轿。但此番,明睿帝为躲谏臣,一连多日称病不肯出四维馆,褚知远算定昨夜风波过后,他多半也不会着急再见自己,乐得偷闲半日。

院墙那头隐隐传来戏腔。

褚家太爷翰林出身,一生于仕途上的成就有限,吟风弄月却是把好手。

眼看他六十大寿将近,褚知远为了讨老人家欢心,特地命褚宁从西街寻摸了一个南戏班子,将老太爷的得意之作编成词,和曲唱来。

起初褚宁还担心这样太点眼,褚知远却不以为意:“不过一家人聚在一起凑个趣儿,又不惊动旁人,怕什么。”

南曲戏腔婉转,以悱恻多情见长,听得久了,再冷硬的心肠也不免酥软半截。

曲入佳境,褚知远不禁跟着哼唱了两句:“画楼……谁肯惜婵娟,轻薄长安尽少年……”

袍袖鼓风,衣上暗纹如同秋波般摇荡,承接着片片落红,言不尽的风流意蕴辗转其间,斯人斯景,美得像极了一幅画。

正阖目,门外忽传来一阵抚掌声,“怪道都说南湖烟柳,北山渔樵,东关曲艳,褚郎春袍,此所谓京城四景。今日得见,方知传闻诚不我欺也。”

来人文士青衫,身形秀拔,通身没有其他装饰,只独腰间悬挂了一只招文袋,上面绘有狰狞兽首,倒与本人的端方君子气质扞格不入。

褚知远睁开眼,也不起身,只是侧了侧首,“谨行兄,今日好闲情。”

褚知远口中的“谨行兄”不是别个,正是当朝风宪之首,都察院从一品左都御史,也是他从年少时起的至交好友,鹿琢玉。

“那也比不得首辅大人雅兴,前脚刚上演一出陈桥兵变,今早便又在这细数风流。论侠骨柔肠,谁能比得过你褚怀霜?”

褚知远笑问:“你都听说了?”

鹿琢玉落座时话里夹带着怒气:“能没听说吗?首辅大人好大的威风,夜半三更陈兵四维馆,还一剑斩了皇帝跟前得脸的大内监。褚怀霜,你是真不知道前朝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鹿琢玉人如其名,私下里脾气一向温和,从未有过与人红脸的时候。

现下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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