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比赛,石知味和立夏每天都泡在厨房疯狂准备,而平静则做好后勤和情报工作。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出意外。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天的时候,赵婉君久病不愈。
石清欢来送信的时候眼睛哭的红肿:“娘亲说了,除非姐姐回去,不然她就是病死也不吃药。”
起先,他们都以为这是石清欢为了诓骗石知味回家的骗局。
但石清欢实在哭的凄惨,平静就让燕小六去石家“暗访”一趟,事实证明她没撒谎。
自那日庙会偶遇之后不久,赵婉君就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怕影响石知味比赛,石清欢一直没敢告诉她。可是赵婉君为了逼石知味回家,不肯吃药导致病情一再恶化。
石清欢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迫不得已才来请求石知味。
石知味思沉良久,最终同意了。
平静对赵婉君没啥好印象,怕节外生枝,提出跟她一起去,然而被石知味婉拒了。
紧接着,石知味和石清欢来到石府。
比起章府来,石府小了一圈,但是从下人的衣着打扮和房子的装修布局来看十分殷实。
不少下人在认出石知味的时候都很震惊,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婉君那里。
然而赵婉君还没睡醒,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石清欢先是带石知味去赵婉君的卧房,截住了送药的小厮。
石清欢对石知味说:“姐姐,你来喂娘亲吃药吧。”
石知味同意了,往屋内走,掀开珠帘,看到了床上的病人。
赵婉君形容枯槁,面色苍白,身上完全没有之前的咄咄气势。
“娘亲,娘亲......”石清欢坐在床边轻声叫醒赵婉君,“你看看谁来了。”
赵婉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珠子一转看到了石知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有一丝得意,但是面上仍是因为病痛折磨的痛苦之色。
她没有说任何话,像是本就该如此所以不用多言的样子。
石清欢扶着赵婉君做起来靠在凭几上:“娘亲,别再置气了,姐姐都回来,咱们把药喝了好不好?”
赵婉君凌厉地扫了一眼石知味,看到对方那一副平淡的模样,一下子气血攻心咳嗽起来。
石清欢一下子就慌了,连忙给赵婉君顺气又嘱咐石知味:“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石知味有些无奈,她能说什么?她毕竟不是原主,对赵婉君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但是为了原主,也为了赵婉君本人,她最终出言安慰:“拿自己生命跟别人置气不划算,你应该好好吃药。”
从那日偶遇到如今,石知味从来没有叫她一声“娘亲”。尤其石知味还劝她不要生气,话里话外像个旁观的外人一样,赵婉君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冷漠的女孩是她的女儿。
石知味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想赶快让赵婉君吃药,完成任务后回家准备比赛。
石清欢也附和:“是啊,娘亲,不管从前如何,姐姐如今都回来了,你不能再跟她置气了。”
“吃药吧。”石知味端着药碗催促。
赵婉君端着严厉的模样:“既然回来了,就多学学你妹妹,安分守己地呆在家里。”
石知味没吱声,只是一昧地给她喂药,堵住她的嘴。
吃完药后,赵婉君精神了一点,让石知味回房间休息。
石知味不应不答,被石清欢以叙旧为由给支出去。
赵婉君察觉石知味的反应完全不像是留在家里的样子,立即让人去拦住她们。
石知味和石清欢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一群家丁团团围住。
为首的人恭敬地告诉石知味:“夫人吩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小姐离开家门。”
石清欢急了:“母亲怎么能这么无赖!”拉着石知味的胳膊就要硬闯过去。
可是家丁们得了夫人的尚方宝剑,毫不退缩也毫不留情。
石知味倒是不担心自己能否出去,毕竟有燕小六在呢,但是她怕麻烦,如果不能彻底解决这母女俩的问题,恐怕日后还有更大的麻烦。
面对和自己母亲一样强势的赵婉君,石知味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时的她和母亲大吵一架,跑了。
现在呢?
是继续逃避还是直面问题,石知味陷入了两难。
一直以来,始终有根刺扎在石知味的心底。
这根刺平时安分守己,但当她想到从小到大对她冷漠疏离的父母时、当她看到别人欢乐幸福的一家时,这根刺就会带来阵阵刺痛,戳破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和成熟。
每每痛心的时候,她才能发觉自己的孤独,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不成熟的心智导致她和母亲,或者是说家人们之间爆发了积累已久的矛盾,然后她头也不回地逃了。
就在石清欢气势冲冲地要去找赵婉君理论的时候,石知味拦住了她。
她说:“我去找她聊聊。”
石清欢叹了口气,跟着石知味一起回到赵婉君的卧房,谁知赵婉君以休息为由闭门不见,她被气得在屋外直跺脚。
这时,燕小六从天而降,对石知味说:“东家让我跟着你,如遇意外,带你离开。”
看到燕小六的时候,石清欢宛如看到了救星:“你不是武功很好嘛,快把我姐带走!”
她虽然存有私心,和母亲一样非常想让姐姐留下来。但是她知道几天后的比赛对姐姐很重要,她不想为难姐姐。
燕小六看向石知味:“东家还说,遇到问题不要硬抗,你背后还有我们。”
这句话宛如一颗石子投入一片死水中,在石知味的心里激起荡荡涟漪。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有所依靠。
石知味恍然惊醒——原来她早就是不以前那个孤单的小孩了。
心底的那根刺是时候该拔掉了。
石知味恍然一笑,告诉燕小六:“你回去告诉平静,让她放心。”
燕小六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跃飞到屋檐,三两下便消失了。
石清欢看着发生了微小变化的石知味,一时摸不着头脑。
而石知味转身告诉赵婉君的服侍丫鬟:“麻烦你通知夫人,就说我要与她打一个赌。”
燕小六三两下回到章府,把今天所见一切告诉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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