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稳了稳心神,留心观察着这二人的对话。
郑书文似是抬起手想擦去崔月娴落在眼角的泪珠,可是崔月娴终究还是懂得男女大防的,侧身躲开了。
只留郑书文满脸尴尬,收回伸出的那只手,郑书文语气似是宠溺般,又道:“六妹妹莫再伤心,今日是法宝节,哭肿了眼睛待明日众人见了,岂不笑话你?”
郑书文见崔月娴止住了哭声,许是月色误人,氛围使然,竟大着胆子将手搭在了崔月娴的肩头。
“六妹妹生的如此动人,哭得真真叫人难受,惹人爱惜......”
崔月娴一听,作娇嗔状,脸上绯红尽显,一副害羞模样。
郑书文心下动容,便趁机说:“六妹妹现下若是得空,咱们可随处逛逛,解解闷......”
崔月娴却说:“不必了,小侯爷,我出来许久,姨娘该着急了,日后有机会,定要当面谢谢小侯爷今日的安慰之恩。”
崔月娴朝郑书文福了一福,腰肢纤细,弱柳扶风般楚楚动人,分别时一步三回头,眼眸含情,勾的郑书文心下痒痒。
崔棠玉为了报今晨挨的那一巴掌,趁着出府的机会约了崔月娴来此处。
看崔月娴脸上那红印子,估计是被崔棠玉打的。
而恰好被在附近的郑书文撞见了,崔月娴正受委屈,又遇见郑书文如此温柔关切,二人便交谈了起来,一时忘了规矩。
幸好除了甘草无其他人撞见,不然崔家的体面名声就要被她丢尽了。
令崔婉没想到的是,崔月娴与郑书文竟然如此早便相识了,那前世郑书文退亲,另外求娶崔月娴也就合理了。
可是,郑书文此人并非良人,虽然表面装的一副饱读诗文、恭谨有礼的贵公子模样,可是私底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成日流连于烟花巷柳之地的纨绔!
况且,他早就瞒着他父母在外养了妾室,还另生有一子。
前世崔婉早就暗中调查过他,本想着自己时日无多了,这又是唯一能逃离崔家的机会,便顾不得其他。
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她重活一回,身子也没有被病痛折磨,祖母也还健在,还有可护住她的人。
她如今也想寻能力自保。
对于郑家这个火坑,她是决计不会再继续往下跳了。
但是崔月娴虽说经常欺负她,也曾与赵姿兰痛下杀手想要她的命,可是即便崔婉再不愿,如今也得顾忌崔家的体面名声,还有祖母,若祖母知晓了,怕是会气得晕过去。
她绝对不能让崔月娴因为自己一时的糊涂,而毁了清河崔氏的百年名誉。
况且,崔韶华待她极好,如今也还未议亲,不能眼见她被连累自己却坐视不理。
崔氏姐妹因一男人而互相伤害的事情,若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传扬散播了出去,崔婉自己恐怕也难以脱身。
思量过后,崔婉决定私下里再派人去盯着崔月娴,不能再让她与郑书文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同时,得抓紧将退亲一事提上日程了。
她抓住连翘的手臂,郑重道:“连翘,先前让你派去盯着郑家的人可还在?”
连翘点点头,“还在,一直都盯着呢。”
崔婉:“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及时报与我听。”
想了又想,继续开口:“今晚的事,你们绝对不能向外透露半个字,不然整个崔家都得遭殃。”崔婉看向自己的两个丫鬟,声音沉沉。
连翘和甘草自知此事的严重性,纷纷点头应道。
“还有,崔月娴那边也须得盯紧些,不能让他们二人有机会私下独处。”
“是,姑娘。”
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到前世郑书文与那外室和孩子一同出游的日子了,得早做打算,提前布局好,定要让他人赃并获才好。
她不便出面提出退亲,祖母出面也得有正当的理由才行,可是退亲终归对女子清誉有损,如若是男方失德在先,或可以少受些非议。
吩咐好之后,崔婉心下便放松了少许,又见快到与卢昭仪约定的时间了,便往纸韵居的方向急忙赶过去。
纸韵居地处这个京城中最繁华热闹之地,人流多在此处经过,许多崇文馆与弘文馆的学子们下了学之后,便经常会到此处交流聚会。
周围也有供诸多学子们休憩的宿馆客栈等,许多从外地进京赶考的考生,大多都会选择在此地留宿。
除了与诗书笔墨相关的店铺在此林立之外,还有很多售卖姑娘家胭脂水粉、朱玉钗环和华服的也聚集在此。
各店家打的正是被诸多怀才学子慕名而来一睹尊容的姑娘们的主意。再者,京中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家,也经常偷偷在此处给自家女儿挑选合适的夫婿。
崔婉理了理妆发衫裙,迈步踏入纸韵居的大门。
门外两侧分别摆放了两排迎客松,松枝巍峨,枝叶葱绿,一看便知是被主人家精心伺候着的。
楼内装饰典雅,极具读书人的底蕴与胸怀。
进门便是一幅描摹的惟妙惟肖的千里江山图长卷,画面细致入微,将烟波浩渺的江河和层峦起伏的群山刻画得栩栩如生,极具大气之感。
左手边是专门售卖文房四宝的地方,进店的客人们可以在此寻到各种名贵的笔墨纸砚。
无论是狼毫、羊毫等珍贵毛笔,还是难得一见的松烟墨,抑或是宣纸都可在此处被轻易寻到。
右边则是摆放各类书籍的区域,不仅有当下大齐朝最时兴的文学著作,还有各类早已绝版的古籍典籍。
崔婉在此处逛了一圈,甚是着实被狠狠惊艳到了。
这个纸韵居的东家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寻到这么多难得一见的宝贝,并且还大摇大摆的将其摆放出来,供人观赏。
崔婉一边赞叹,一边浏览着众多书籍。
“二姐姐喜爱诗词歌赋,这本易安居士的《漱玉词》或能入姐姐慧眼。”
崔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本诗集细细翻看起来,似是入了迷般。
窗外传来卢昭仪兴奋的声音,只见她站在窗外正冲崔婉挥舞着双手,“崔婉!”
崔婉闻声望过去,投以一个宠溺的微笑,合上了手中的诗集,也举起手朝她挥了一挥。
崔婉一时忘了此间木地板上还有一小处阶梯,分神朝门外卢昭仪处走去时竟脚下一空,就要摔倒在地。
“姑娘!”连翘和甘草惊恐出声大喊着。
“小心。”与此同时,一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声线闯进她的耳中。
就在崔婉觉得自己要狠狠砸向地面时,腰间却多了一处力道,将她整个人牢牢捞起,瞬时间崔婉就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一呼一吸之间,一股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洌气息,顿时强势的侵入到崔婉的脑中。
崔婉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之中回过神来,待站定后讷讷地抬起头。
看清眼前人时,崔婉那对没有焦点的双眸瞬时聚拢起来,瞳孔微缩,心跳也不自然地加快跳动着,搭在他肩头的左手手心也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是萧瑾!
萧瑾似是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睫微垂,眉心也微微皱了皱,面上无甚表情,一脸淡漠的看向崔婉。
“姑娘......”连翘被这一幕呆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纸韵居的伙计见状也赶忙上前来关心,一脸歉意的说:“对不住,姑娘,您没伤着哪里吧?”
“崔婉,你没事吧?”卢昭仪语气微急,似是担心,上前将崔婉从萧瑾的怀里拉了出来。
瞳孔里出现卢昭仪的脸时,崔婉这才回过神来,冲卢昭仪笑笑,“我没事,”转过身面对萧瑾,躬身一欠,感激道:“多亏了这位公子及时出手相救,才让我免遭一难。”
又对那伙计温声说:“不妨事,是我不小心。”
得了崔婉的话之后,伙计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后头听有人招呼,他便躬身退下了。
崔婉这才认真端详起站在她面前之人。
眼前背手而立的少年身量颀长,穿一身墨色缠枝纹锦袍,墨色长发用鎏金冠高高束起,看向崔婉时神色平淡,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眸光清冷又疏离,仿若冬日的冰霜一般,让人难以接近。
他的声音偏冷,“不用。”
说完便转身抬脚上了二楼。
他的嗓音极轻,还没完全飘进了崔婉的耳朵里,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这也让崔婉产生怀疑,刚才扶她那人是否真的是萧瑾。
甘草和连翘急忙上前来,绕着崔婉观察了一圈,确认没伤着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姑娘,你刚才可真的是吓死甘草了。”
连翘接过崔婉手里抱着的给崔韶华的那本《漱玉词》,也是一脸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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