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小居这边,英磊跟琉璃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槐精们也很担心朱厌,但英磊怕他们关心则乱,便将他们一个个都赶到门外,更是在门口下了禁止他们进出屋子的结界。
站在外头的槐精们,都进不去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无奈之下,槐精们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就是让小同伴们轮流一个蹲一个爬的形式,光明正大的摸到窗户那边探个究竟。
屋内堆满炭火盆子,英磊更是一床又一床的厚被子直接往床上搬着,可还是挡不住床上的人冷得瑟瑟发抖。
整个屋子的四周墙壁之上,甚至都开始布满诡异的冰霜,屋内的温度直接骤然降到零下几十度。
英磊被冻得直哆嗦,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不...不是...朱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冷成...冷成这样子?”
英磊尝试给他注入山神之力暖和他的身子,可是都没用。还没一会,朱厌的手上跟脸上又开始布满薄薄的一层冰霜。
床上的朱厌,昏迷不醒,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幅满是防备的模样。
那张失去血色的脸,眼角蓄泪,满是痛苦的表情,像是深陷于难以自拔的梦魇般,口中念着的话语,断断续续的破碎。
“...我错了...我错了...真的...别走...是我的错...”
“不是的...不是的...我错了...”
咻的一声,一道绛紫光辉精准落到了昆仑小居的院子。
刚落地,净渊就察觉到整座昆仑小居被一股莫名的寒意被包围着,处处透着诡异的阴冷。
一入屋,在看到朱厌时,愣了一下后赶紧冲了过去。
净渊着急一问:“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这样?”
英磊被他问得一脸懵,直言道:“我也不知道,琉璃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昏迷不醒,周身寒冷,简直就是掉入了十尺冰窟!”
净渊看了一眼琉璃,琉璃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英招呢?”
“陆吾大人找我爷爷有事,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净渊走上前一看,给朱厌探了下脉搏,眼神瞬间一暗,心里头估摸着这大约又是乘黄的手笔之作,忍不住破口一骂:“该死的破人偶!”
“英磊,你来扶住朱厌,我来施法替他解了这傀毒。英磊,英磊?”
净渊喊了老半天都没等到回复,抬头一看,整个人直接傻在原地,老半天才回过神。
英磊哆哆嗦嗦抖着跑了过来,肩上还披了一件超级厚实的狐裘大衣,还带了一顶狐狸帽,把自己裹得跟虫茧一样,嘴里冷得不断泛着白气,可还是不断念叨着冷死了。
屋子突然安静得诡异,英磊抬头一看,对上琉璃跟净渊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真不怪我,虽然我有毛,但这屋子被朱厌弄得实在是太冷了...”
他话刚说完,屋内的炭火盆子都瞬间熄灭了,连带着铜盆子的表面都开始弥漫结出薄薄的一层冰霜。
净渊有点想骂人,眼里满是无语之色:“你过来扶住他,我来给他解毒。”
谁知,英磊直接摇头拒绝了,示意看向琉璃:“琉璃,你是冰蛇一族,不怕冷,你去!”
琉璃一听,直接给英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不忘嫌弃着他:“真是没用的小熊猫!”
英磊一听不乐意了,正想开口怼,就被朱厌一声痛苦的呻吟给打断了。
净渊又破开大骂了乘黄一顿,把朱厌交给了琉璃,直接结印开阵,将九幽冥火召唤了出来。
琉璃一脸担忧,手更是不停地将朱厌脸上的冰霜弄掉。可是结冰的速度太快了,他才刚弄完下一秒就又结了出来,根本弄不完。
一抹紫蓝色的火焰,于净渊掌心之中跳跃而现,是九幽冥火。
九幽冥火,生于亡灵之念,因执而生,因执而散,不熄不灭,燃灼万物,乃是九幽鬼域的力量所源,更是与他本命紫月之力相辅相成。
这冥火,可以将朱厌体内的傀儡红线强行挖出。
当净渊将冥火转为莲焰打入朱厌眉心的瞬间,朱厌痛苦得直接哀嚎挣扎起来,脸上一瞬间布满红线纹路,颇为恐怖。
九幽冥火开始吞噬掉他体内的傀毒,最后将那一根细如发丝却带着致命毒素的傀儡红线给挖了出来。
傀儡红线被净渊单手捏爆,傀毒也解了个干净,而原本被强行压制住的妖印也露了出来。
在看到朱厌眉间那道因为裂开,而不断往外飘出幽蓝光丝的妖印时,净渊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不是...那小子的东西吗?
朱厌眉心那一枚妖印的图徽,看似是离仑古槐一族的族徽,但又颇为不同,像是又融合了其他东西在里面。
这一次,朱厌眉间藏起来的妖印毫无遮拦地露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英磊,当下就停住了冷得龇牙咧嘴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里不由一沉。
“这...这个徽印好熟悉呀...这不是...王的妖印吗...”饶是拥着朱厌的琉璃开口打破了这屋内突如其来诡异的安静,眼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疑惑。
净渊开口解释道:“这不是离仑的妖印,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琉璃一惊,当下就问了起来:“什么东西?”
净渊也不清楚,只是摇了摇头。
倒是一旁一直安静着的英磊,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还是开口一说:“这个...以后再跟你们说吧...事情有点复杂...”
察觉到英磊的异样,净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一分警色。
确认过朱厌没事后,净渊回了九幽,只不过没有回无殇楼,而是去了聚魂鬼海。
聚魂鬼海禁地里,净渊站在魂牢前,对着那一节漂浮在半空,被上百根天玄链锁着的枯萎槐树之根,脸色有些严肃,眼色格外复杂,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今夜,如你所料,朱厌,确实出事了。”
‘朱厌’这个名字一出,眼前枯萎的槐树之根,中间那一小节色泽还算勉强鲜艳的位置,亮了一下。
一抹幽蓝淡光又亮了一下,过了许久,久到净渊以为它根本不会出来了,差点就要转身离开了,它才出来了。
藏在里面那一个淡到几乎快消失的小东西,磨磨唧唧了老半天才从槐树之根里头给钻了出来。
只是,本来就淡得几乎快瞧不见了,此刻的它,对比净渊离开前的那一次见面,变得更淡了,连带着先前同净渊顶嘴,喊话他去大荒看朱厌的那股精气神气势,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小小槐鬼有些奄奄一息,连坐都坐不住了,只能趴在槐树之根上。
净渊一看,当下就双眉紧皱,心中一沉,连忙走近一看。
他正想伸手一探,却被小小槐鬼用着小小的手,很是傲娇地给直接拍开了。
可是,花生米大小的小小槐鬼,它的无声拒绝,在‘庞然大物’的净渊面前,根本就是直接忽略不计的无效抗议。
小小槐鬼看到自己的拒绝被忽视,但依旧不想被净渊碰,直接卯足全身力气,给自己翻了个身,成功躲开了净渊的指尖触碰。
净渊一看就来气,当下就开骂起来:“你小子,都要死了,还不让我看你一下!亏我用鬼力还有各种天灵宝材养了你这么多年!真是养了个白眼妖!”
“你若是死了,可就再也看不到你心心念念的朱厌了。你自己好好琢磨思量下吧!”说完,便一幅作势转身就要离开的架势,可双脚却杵在原地,纹丝不动,静待身后的回应。
半死不活的小小槐鬼一听再也见不到朱厌的威胁,这才又卯足力气把自己给翻了回来,像颗小海星一样,摊开四肢,挂在槐树之根上,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等着净渊的检查。
“哼!跟我都斗!再多修炼个几万年吧!”净渊一脸得瑟说着,但也不忘认真检查起小东西。
越看脸色越不对劲的净渊,眉头紧皱,最后直接黑着拉长了脸,自我嘀咕着:“完了,你是真的要死了...没时间了...”
转而,他又很认真质问起眼前半死不活的小东西:“你说你,到底把自己的精魄撕成了多少块?”
净渊忍不住揉了揉发酸得搐痛的太阳穴,他是很想找齐这小子的精魄,但离仑把自己撕得四分五裂的,他是真的有些没辙了。
这么多年了,他也只是寻到了这一抹残存的精魄寄生于这枯萎的槐树之根上,上天下地,刀山火海,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好不容易将这枯萎的槐树根给硬生生养活了一丁点。
他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功夫,这小东西就莫名其妙半死不活起来了,虽然他心里隐隐猜到,这与今夜朱厌出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可他真觉得,有一种自己将这小东西捧在手心里当宝养着,可这个宝自个丝毫不知,只晓得作天作地弄死自己的既视感。
“我看到朱厌眉心的妖印了,一看就知道肯定跟你小子脱不了干系!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秘密呀?!”
小小槐鬼这次连听到‘朱厌’都没反应了,依旧没有回他,像颗小海星一样,瘫趴在槐树之根上,奄奄一息的,大气都不出一口,好似只出不进。
净渊一脸无奈又吃瘪得无计,一边吐槽一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把它变得特别特别小,用指尖掐着,然后小心翼翼放到小小槐鬼身上。
小小槐鬼,轻轻动了一下。虽然已经半死不活了,可当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它还是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这一抹丝滑,连忙往自己怀里藏了起来,但脸上表情依旧是生无可恋的,静静又乖乖地摊开无力的四肢,继续半死不活地瘫在槐树之根上。
净渊给它的,是一根朱厌的发带。
那是他今晚临走前,从朱厌梳妆桌上偷偷顺走的。
净渊俯身,伸指轻轻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小小槐鬼,意有所指同他说着:“喂臭小子,你救朱厌那么多次,不惜连命都搭进去了,只剩下这一抹残存的精魄,你可真别死了。死了,可就前功尽弃了,再坚持一下,我会尽快找齐你的精魄的。”
小小槐鬼动了一下,可也只是那么轻轻一下,带着淡淡的哭腔,有些委屈又有些好笑,有些惨兮兮又有些可怜,有气无力冲净渊喊了一句:“厌...”
净渊真的是拿他没辙了,只好哄着它说:“没错,好好活下来,就可以早点去找你的朱厌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躺回槐树之根里头,好好睡觉,好好休养。”
小小槐鬼这次很听话,挣扎了很久才勉强站了起来,又颤颤巍巍地挣扎了好久,才钻回槐树之根里。
一夜折腾下来,天都要亮了,净渊也无意入眠,干脆转身去了无殇楼看起折子来。
天光微亮,九幽鬼气微散,也开始热闹起来。
忽然,一鬼将匆忙来报,给正在看着折子的净渊递上了一纸新帖。净渊打开一看,眼神不由一沉,随即动身,离开了无殇楼。
水青色结界笼罩下的长宁殿,一如既往的寂静,细听之下,还能听到里头传来一俩声微弱的说话声。
净渊站在殿外许久,也听着里头那人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最后才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陌离抱着昏睡不醒的长宁,坐在窗前,眼神淡淡的,静静看着外头,发着呆失着神,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净渊心头一痛。
净渊向陌离走了过去,坐在他身后,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后将他拥住,很小声同他说到:“玄隐那边送来了帖子,是他的万岁宴,还宴请了他。你,可想去吗?”
他话刚说出口,就很明显感到怀里被他抱着的人,身形一僵,连摸着长宁脸的手都停下不动了。
陌离没有说话,净渊在等他说话。
那双水青色的眼中,只是其中闪过一抹痛苦:“我去问问他吧。”
陌离没有给到他是否要去参宴的答案,净渊也没继续追着他问,只是将他默默抱紧了些。
九幽鬼域的一处结界,陌离好似进入无人之境般,直接走了进去。
寒霜小居院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轻微的咳嗽声,再往里走,便看到了一个略微纤瘦,但身形高挑,满头银丝的男人蹲在地上,像是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听见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霜华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先行开心起来,很温柔一说:“你来了。”
霜华的声音很好听,跟他的人一样,温润如玉。
转过身的人,眉眼之间与陌离长得颇为相似。陌离多几分妖艳之色,可他却多了些漫长岁月沉淀下的成熟与稳重。
陌离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白玉,而他则是一块温润细腻的羊脂玉。
“嗯。爹爹今日可安好?”陌离走了过去,看着霜华的药田,脸上有些心不在焉,连说着话不经意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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