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空气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洛鸢躲在院子里头脑风暴,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尖嗓内侍扰了兴致。
丽妃要召见她,哦不,准确来说,如今是丽贵妃了。
最近梁王屡屡立功,母凭子贵,陛下不仅对梁王大加赞赏,更是“顺便”将他的母亲抬了位分,虽非皇后,但一跃之间成为后宫最尊贵的女子。
这些变动看似不经意,却在无形之中释放出重要的信号,让梁王一党在众臣心中的份量又重许多。看来,下一任太子非他不可了。
自从得知有人想找自己寻仇后,萧烬的精神萎靡不少,每日过得神经兮兮,草木皆兵。见洛鸢准备出门,他凝重阻拦:“要不别去?我觉得丽贵妃突然召见你,指定没安好心。”
洛鸢无语地拍拍他手背:
“放心,我去摸摸底细,她暂时伤不了我。”她换上自认最华丽的衣裳,简单化个淡妆,便随前来接应的内侍出了门。
披香殿内,丽贵妃端坐在大殿主座之上,她发髻高耸入云,金玉堆砌,一袭洛水大红锦缎长裙上,镶嵌着无数水波粼粼的暗金花纹,一派雍容。
而在她前方,坐着十来个同样气质容貌俱佳的贵妇。
洛鸢傻了傻眼。
听到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她聚来,审视、玩味、带着若有似无的嗤笑。
她强忍不适,挤出淡淡笑意,朝那位最尊贵的妇人躬身行礼,随即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哼,可怜啊,原本理应是太子妃,如今真落魄啊,你瞧瞧身上穿得这是什么破烂儿......”
“废太子自作孽怨不得别人,怪她命苦,偏偏和这么个东西订了亲。”
“还是咱们梁王好,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姑娘?”
洛鸢半跪在地上,低头静静听着,表情平静。许久,才听到丽贵妃语气淡淡:“王妃起来吧,不必拘礼。”
靠!腿都麻完了。丽贵妃显然是在故意给她下马威。
萧烬虽被废,但皇子的尊号仍在,即便被关在废宫,也勉强算是宫里的五皇子,朝廷承认的“昏德王”。
这个封号据说还是梁王为他苦苦争取来的,极具羞辱和讽刺意味。但,总归好歹还是个王爷。所以,洛鸢是理所应当的“昏德王妃”。
正经王妃,嗯。
洛鸢被旁边的婢子扶到殿内最末的位置坐下,像一只误闯天家的老鼠。
她咬了咬唇,决定先忍耐,忍气吞声大法开启——
古往今来,女人的话题无非就那么几个,身份地位、男人、孩子、服装、首饰......这些命妇们各个满脸堆笑,祝贺贵妃位分高升,紧接着就开始夸她的穿着打扮、首饰头面。
尤其夸她教子有方......面面俱到、层次丰富。
即便被众人捧得云山雾罩,丽贵妃的脸上仍难得见到笑容,洛鸢禁不住在心里冷笑,“真能装腔作势。”
丽贵妃神色寡淡:“绝儿这孩子自小争气,勤勤恳恳不曾有一丝懈怠,如今得陛下器重,全凭他自己的本事,本宫可不敢居功。”
“说起来,本宫愧疚得紧,同样是本宫抚养的孩子,烬儿为什么成了那副德性?本宫明明在他身上花了更多的心力......哎,是本宫没有教好,愧对先皇后的嘱托。”
丽贵妃这话一出,此起彼伏的安慰声接踵而至,撞得洛鸢耳朵生疼。
“哼,这些年谁不知道娘娘您对他尽心尽力,疼爱有加,无论什么好吃好玩好用的都先紧着他,您事事处处委屈亲生儿子,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昏德王心术不正,原本就是他们将军府根子上出了问题,和您无关啊。”
原书中提到过,丽贵妃对废太子视若己出,疼爱远胜亲子,就连陛下都忍不住感慨。然而太子烂泥一滩,不成气候。得知他私下练兵的丑事后,丽贵妃恨铁不成钢,怒而和其断绝了母子情分。
洛鸢翻翻白眼,仰头认真数横梁上彩绘喜鹊的数量。
“王妃,不知烬儿近来如何?”丽贵妃突然和她讲话。
虚情假意......洛鸢假装没听见。
“昏德王妃!娘娘问你话呢!”内侍大声呵斥,惹得众人侧目。
至此洛鸢算是看明白了,丽贵妃特意请她过来,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彰显自己身为后宫权柄容人的气度,二是彰显自己的慈母人设。
说到底是在默默造势,为梁王日后登基加分。
洛鸢手帕扶眼:“哦,回贵妃娘娘,昏德王身体每况愈下,怕是快了。”
丽贵妃先是一愣,随即浮夸地抹泪,做出一副难过的模样,立马引来众人安慰。
洛鸢心里觉得膈应,又开始自顾自跑神,锋利的眼神漫不经心越过众人,一一记住模样。
捱过两个时辰,终于结束,洛鸢彻底松了口气。
“王妃留步~”走出大殿,身后有人喊她。
洛鸢回头,梁王立在花坛前,笑意温柔地看她,“不知王妃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还能是啥,无非就是监视萧烬的事。
再次相遇,洛鸢忍不住在心中感叹,梁王风度翩翩、丰神俊逸,和萧烬的疯批美艳相比,更加多了几分独属于男主的温润气质,比书中的描写还要更胜一筹。
如果......呃,没有如果。
洛鸢撩撩碎发,讪笑:“记得,呵呵,那是自然。不过最近我那瞎子夫君无事发生,每日除了发呆就是发火,无趣得紧。”
梁王点头:“嗯,继续观察。”
洛鸢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和上次相比,他身后新站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面孔很生,大概就是乌桑了。
果不出所料,梁王发话:“乌桑,这位便是昏德王妃,和昏德王住在皇宫西南角的废宫之中,你平时无事时,不妨替本王多去照应下......”
洛鸢心里一紧。
乌桑的视线缓缓扫过洛鸢,白净的脸上无波无澜,他朝她礼貌作揖:“属下见过王妃。”那双眼睛,如深渊般深不可测,透出寒气。
洛鸢不由自主攥紧手心,她微笑点头,同样让人琢磨不透。
等返回住处,她双腿一蹬,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床,像被抽走魂似的一动不动。
萧烬倚在墙边,面无表情:“吃瘪了?”
洛鸢闭着眼,有气无力:“心好累——”她腾地坐起,强忍住笑,“萧烬,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封号居然这么有个性,昏德?原来我是昏德王妃,哇哈哈,笑哭了,我这是啥命。”
书里并未提到这些。
萧烬苦笑:“重要吗?某位皇叔曾被父皇封为“猪王”......我、这其实已经很体面了。”
洛鸢无语:“哎,名利没有,名声还这么臭,真是buff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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