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睨了一眼气鼓鼓的女儿,觉得她这幅傻样有点好笑,毫不客气地在那圆鼓鼓的脸颊上用力戳了一下。
小河豚瞬间瘪了下去,江岸勾了勾唇角,催促道:“别发愣了,去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江月眠捂着腮帮子,赌气地转过身,背对江岸,不想理他。
江岸现在可没有哄孩子的心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去拽江月眠。
但他没想到,孩子这么难搞,还滑不溜手,每次伸手去捉,都被她精准地躲开。
江岸深吸一口气,闭眼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乖了乖了。”江岸耐着性子哄劝道,“你不是喜欢出门吗,我是你爸,又不会卖了你。”
江月眠微微侧身,放松警惕,试探着问:“去哪?”
就是现在!江岸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江月眠的手腕,笑得咬牙切齿:“还能去哪?爸带你回家啃老。”
江月眠刚要挣脱,闻言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她爸这肯定是因为搞不定她的身份证和户口这些天大的麻烦,走投无路,只能选择回家求助爷爷。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爷爷,江月眠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耶!”
她和爷爷的关系可是极好的,爷爷简直就是她的超级靠山和贴心老棉袄,比爸爸还好说话。
然而,欢呼声刚落下,江月眠就发现江岸眉宇间非但没有丝毫要回家的喜悦和放松,反而布满了浓重的阴霾。
那紧抿的唇线和微蹙的眉头,写满了不情愿和烦躁。
江月眠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试探着问:“爸,你是不是和爷爷吵架了?”
江岸斜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点嘲讽:“吵架?怎么可能。”
江月眠刚想松口气,就听到她爸紧接着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温度——
“我都四年没和那老东西见面了,话都没说过一句,吵什么架?”
江月眠:“!!!”
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离家出走四年?!
破案了,总算破案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爸这么穷,住在这个转身都困难的小出租屋里,为了养她连电脑都卖了。
原来不是家族危机,是家庭危机啊!
江月眠还想再多问几句,试图了解一下这对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能让儿子离家四年不归,还一口一个老东西。
但江岸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对此事闭口不提。
他不由分说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半旧的大行李箱,让江月眠把她刚才逛街买回来的,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的衣服、鞋子、包包全都塞进去。
“走了。”江岸拽着行李箱,临出门前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回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份决定了他悲惨命运的文件——亲子鉴定报告单。
江岸随手折了两下,囫囵塞进了夹克的内兜里。
兰庭别墅区离江岸租住的这片老城区挺远的,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南。
江月眠第一次坐公交车。
一上车,她就像个好奇宝宝,新鲜得不得了,左看右看,对投币箱、扶手、座椅靠背都充满了兴趣,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江岸看着她这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一贯的嫌弃:“没坐过公交?”
江月眠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嘿嘿一笑,满脸的天真烂漫,理所当然地回答:“没有呢,以前我去哪儿都是爸爸你亲自接送我,你要是没空的话,家里也有司机叔叔。”
江岸撇撇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娇气。”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娇气的毛病,还不是二十五年后的自己一手惯出来的?
好大一个回旋镖,精准地扎回了自己身上。
真他大爷的无语了。
公交车晃晃荡荡地行驶着,像一个超大号的摇篮。
窗外的风景从密集的楼房逐渐变得开阔,江月眠一开始还兴奋地看着,但没多久,颠簸的舒适感袭来,她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最终,江月眠靠在窗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得还挺香,就是脑袋随着车身的晃动东倒西歪,好几次都差点“咚”一声撞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江岸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睡相,忍不住又低声嗤笑:“笨蛋。”
但嘴上说着笨蛋,当江月眠的脑袋又一次因为转弯而撞向玻璃窗时,江岸还是快速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夹克,卷了卷,垫在了她的脑袋和玻璃窗之间。
做完这一切,江岸像是没事人一样,迅速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兰庭位于华市南边一处有名的风景区内,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是早年开发的老牌高端别墅区,因而并不在喧嚣的市中心。
坐公交车过来,晃晃悠悠地将近两个小时。
下了公交,只需要穿过一条宽阔的马路,就是兰庭别墅区那气派的大门了。
江月眠的眼前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象——标志性的喷泉雕塑,修剪整齐的园艺,精致的凉亭。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承载了她无数快乐的童年记忆,虽然此刻看起来比二十五年后要新很多。
进了别墅区,走在干净整洁的小道上,父女俩在一栋外观典雅大气的四层别墅前停下脚步。
从进小区开始,江岸的表情就是阴云密布,仿佛不是回家,而是上刑场。
他在紧闭的雕花铁艺大门前站了足足有一分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复杂地变幻着。
算了,既然这是必须走出的一步,再拖下去也没意义。
江岸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抬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寂静的别墅区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门内传来了脚步声,大门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家里的保姆,芳姨。
她中等个子,微胖,圆脸,穿着深棕色高领毛衣,身上系着一条干净的白底碎花围裙。
芳姨四十岁时来江家工作,兢兢业业近十年,也算是江岸的半个长辈。
此刻,她看向门口站着的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愣了一下:“你是……”
江岸面对这张熟悉的面孔,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低声唤道:“芳姨。”
对方听到这个称呼,再仔细看清少年的五官,眼睛瞬间睁大,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眼前的少年身量拔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他褪去了四年前的稚气,眉眼间的锐利和桀骜更甚以往,那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分明就是……
“小岸?是小岸吗?!”芳姨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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